舒南乔缓慢睁开了眼睛。
天花板是白的,墙壁也是白色的,浓重的消毒水味环绕在鼻尖。
医院。
舒南乔想,她已经是这段时间第几次进医院了记不清了,反正现在只要看到这些东西,她就立马能猜出自己在哪。
“你受伤了别乱动,想喝水吗”一旁守着她的郁北弦很快发现她醒过来了,说道。
舒南乔扫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不冷不淡地“嗯。”
郁北弦给她接了杯水,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水杯放到她唇边。
舒南乔疼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任由他给自己喂水。
清水划过喉咙,让她有了片刻的舒适“对了,一一呢”
“她没事,我向她隐瞒了你受伤的事情。”郁北弦说。
“那就好,谢谢你。”舒南乔礼貌地说。
“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郁北弦看着她说。
“别了,我们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还是客气一点吧。”舒南乔说。
郁北弦薄唇微抿,将水杯放到一旁,重新坐回凳子上,而是问“为什么打架”
“看她们不顺眼,想打就打了。”舒南乔闭上眼睛,随意地说。
眼见她这么油盐不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沟壑分明,郁北弦无故升起一股焦躁,眉心拧了起来。
“是因为我,对吗”
早在舒南乔出事的第一刻,他就派人查了事情的起因。
那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嗯,不是。”舒南乔懒懒地转了个头,似乎回答他只是顺带的。
“别骗我,乔乔。”
“哦。”
“我们还没有分手。”郁北弦忍不住强调道。
“不。”舒南乔终于睁开了眼睛,虽然身上还疼,但还在忍耐的范围内,她坐直了身子“已经分手了,郁北弦,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今天很感谢你救了我,可能在分手那天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后来有些反应也确实过激,我承认这样很不好,以后我也不会再这样了。”舒南乔朝他浅浅一笑,这一笑里带了释怀,也表示她彻底把他放下了。
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郁北弦心口的烦躁越来越大,舒南乔眸子很清澈,那里以前只倒影出他一人的身影。
而现在有山、有水、有繁华世界,却独独无他。
郁北弦心底一颤,下意识捂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舒南乔没有任何不悦,她轻轻拿开他的大掌,含笑望着他“郁北弦,我们,分手吧。”
语气轻松而又欢快,面上没有一丝不情不愿。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郁北弦开口“好。”
见他终于听进去自己话了,舒南乔像放下了一个重担,笑容也越来越深。
“你能同意就好,我有点困了,请你先出去吧。”她打了个哈欠,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郁北弦沉默地颔首,在他抬手要放上门把的那一刻,屋里又传来舒南乔的声音
“郁北弦,我不喜欢你了。”
他指尖轻颤,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出去随便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
周特助刚处理好他交代的事回来,看见他在门口坐着却不进去,疑惑地问“总裁,您怎么不进去舒小姐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但却没有开心。
郁北弦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他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周特助一脸诧异。
“很奇怪吗”郁北弦问。
“倒也不是,就是觉得您和舒秘书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有什么误会的话,就一定要解释清楚,情侣之间哪有不争吵的呢,但千万不能选择冷暴力处理。”
“我的意思是,要不您去给舒秘书道个歉”
郁北弦却不答反问“你有烟吗”
“有。”他是稍微有点烟瘾的,刚好昨天舅舅塞了他一包好烟,他从口袋里拿出根烟递给他,又小心翼翼地为他点上火。
郁北弦拿烟的姿势十分生疏。
“只是总裁,您会吸烟吗”周特助问。
他记忆中总裁是从不碰烟的性子啊。
“很难吗”郁北弦不在意地放到口中吸了一口,然后
“咳咳咳咳”
他弯腰痛苦地咳嗽着。
周特助看他逞强的模样忍俊不禁,娴熟地拿出烟给自己点着,吸了一口又吐出袅袅烟雾。
“是这样抽的,您不能太着急。”
郁北弦学着抽了一口,并没太找到抽烟的满足感,于是不再抽,只在手指中任由它烧着。
“你说明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还偏要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