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胥野这几日并不在汴梁城, 包括任成、昭成在内的所有人, 谁都不知晓他去了哪里。
    不过谁都没急,王爷随性惯了, 说走就走的事, 大家都习惯了,第二日任成直接去宫里为他告病请假。
    何行时深夜接连探访王府, 寻不到人, 只好作罢。
    索性局势稳住了些,等他回来处理, 也好。
    剿匪一事,皇帝本欲私下与几位肱骨之臣直接敲定徐胥野,这几位大臣手握重权, 经他们的嘴宣扬出去,也不会让人诟病他专权独断。
    但那日在乾清宫, 云凌沉着脸就此事诉说一番其中的利弊, 弊端一出, 皇帝脸色就变了。
    太尉程之邈极尽口舌再番游说, 另外几位大臣也还是忧心忡忡,皇帝无奈,大手一挥, 只说,“早朝再议。”
    但这事真的拿到朝上,文武百官口舌不一,党羽之间各有所图, 一时之间,更是成了浆糊,时至今日,都没有定夺。
    没有定夺,并不是直接换了人选,但总算是朝中出了不少异声,皇帝的心就更加动摇,太后那边施威不断,他被扰得烦不胜烦,今日早朝还当众摔了折子,怒气不可遏制,“都说雍勤王不可,那你们推举一个可的。”
    有人还真不知轻重,努力举荐着自己一派的人。
    程之邈扬声呵斥他们举荐的人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西南匪徒已经发展到不小的规模,让这么一群饭桶过去,岂不是更给了他们藐视皇权的理由。
    皇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支着下巴,阴阳怪气,“太尉这么说,是非雍勤王不可了”他环顾一周,“三皇兄今日又告病了,你们吵成这样,他假托身体不适不愿意,你又待如何啊”
    一句话,噎住了程之邈。
    谁都知道,徐胥野我行我素,凡事只有他想做,没有要他做这一说。
    这次,西南剿匪,得他自己愿意。
    云雾初知晓朝堂上的变化后,不免疑惑,“爹爹说了什么,能让皇上瞬间变了心意”
    云凌只是笑笑,解释道“皇上与太后嫌隙不小,抓住症结所在,只说雍勤王军功颇高,长此下去,怕是要功高盖主。”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容得下功高盖主之人。
    徐胥成是个直肠子,做事不懂迂回,想事也直来直往,只一听,连带着看太后想要挽回母子关系的殷切举动都品出了不一般的滋味。
    他可是记得清楚,徐胥野是太后的养子,虽不是打小就养在身边,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几分母子情分的。
    母后如今此举,莫不是想要拉养子一把
    他目光寒了寒,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处处就都觉得合理起来,想起先帝在时,母后对于徐胥野的周到照顾,甚至于规劝父皇不要计较他生母出身众皇子一视同仁,就连他十五岁时能够随北拔军出兵这也是母后一手促成的。
    他冷哼,徐胥野能有今日的军功,不都是他那好母后一个一个机会砸上去的吗
    他厌烦的摆手,直接从金銮殿走了出去,留下激奋的群臣依然唇枪舌战,为剿匪人选争论不休。
    李日升凑近,道“陛下,昨个儿雍勤王孝敬太后的礼物又进了坤宁宫。”
    “这个月几次了”徐胥成用手挡了挡太阳,他那好三哥一向对待人情世故寡淡,两个月前开窍一般的,突然就开始搜集珍奇玩意儿大张旗鼓往坤宁宫送。
    “四次了。这次送的是颗南海夜明珠。”
    得,巴结的勤快。
    “你说朕这三哥要做什么”
    李日升赶紧低头,“奴才哪里敢瞎说。”
    徐胥成烦躁的踹了两脚汉白玉石阶上雕刻的群龙图像,“走去秦贵人宫里。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烦死朕。”
    五行山位于汴梁东南郊外,是唯一一座毗邻天子居所的高峻大山。
    山顶有一寺庙,云雾缭绕之下,好似仙人居所。
    寺庙不供奉佛,不受香火,空落落的,只守着一颗参天巨松。
    徐胥野在山路上滞留许久,徒步了一天一夜才登上山顶。
    他一身青衫,飘飘扬扬,浅薄的云雾萦绕在他周身,一张桃花面若隐若现,恍若,此人,就该是那山中仙。
    如果忽略青衫背后那两个形状圆匀的屁股印子的话
    他赶路着急,累了就席地落座,一点都不挑,浑身上下就带着个水囊袋,如今也见了底。
    徐胥野在被老丈人接受的当天晚上就独身一人连夜骑着马出了城。
    到了山脚,山路马难行,他就步行上山。
    怀里揣着两人的生辰八字,越走越兴奋,越走越爽快,气温也越来越低。
    寺庙不显破败,当然也不气派,大老远一望,更像是农户的小屋,甚至于寺庙后院,还有一大片菜地。
    这个季节,果蔬半熟不生。
    他弯腰摘了一个青青的果子,咬了一口,酸的呲牙咧嘴。
    他皱皱眉,将嘴里的果肉吞咽下去,听的扫帚拖地的声音,露出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笑容衬上桃花面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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