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将路上的积雪都压成了冰渣, 行到之处,皆是碎裂的清脆声。
    苏澜左手拖着下巴,神色有些恍惚。
    昨夜李承珺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扰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她问了他是何意,可李承珺偏是不说。
    苏澜轻轻嗅了嗅自己的手臂,不由得疑惑, 她真的没闻出什么来。
    苏澜掀开帷裳, 看了眼正走在马车旁的拂冬。
    “姑娘,怎么了”
    “拂冬,我身上有什么气味吗”苏澜又将手放在了鼻尖,轻轻嗅了嗅, 还是什么也没闻到。
    拂冬显然一愣, 她不曾想到苏澜竟会问这个,她凑近了些,嫣然一笑, “姑娘,这是猪苓, 昨夜沐浴时用的,奴婢还加了些艾草,姑娘不喜欢吗”
    苏澜诧异,怎么旁人就能轻易察觉到, 她问道“那前些日子呢也是猪苓与艾草”
    拂冬摇了摇头,“前些日子没有艾草,只用了猪苓。”
    猪苓苏澜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心头一紧,点点头,“我知晓了。拂冬,从明日起,你隔几日便给我换些新的花露香草,别重样了。”
    怕拂冬起疑,苏澜盈盈一笑,“我从前也没用过这些,觉得味道甚是好闻,我想都试个遍,瞧瞧最喜爱哪样。”
    “好,姑娘。”
    苏澜将帷裳放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李承珺这人属狗吗
    她敢断定,那日两人躺在一张榻上,李承珺定是从她气息上察觉出了些什么,失策失策,她都差点忽视这个了,等她日后换了草香,李承珺应当也就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回程之路甚是顺畅,不过酉时,便到了京城,将皇帝护送入宫后,各家便赶忙回府整顿休憩。
    苏老夫人早就在府外等着了,她望着驶来的马车,悬起的心终是放下了。
    “母亲,您怎么站在这儿,外头风大,回府里等着就好。”苏万州见苏老夫人站着,赶忙上前扶着她。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苏老夫人双手合十,“你们平安便好,都快进去吧,我已叫人将晚膳备好,今日便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祖母,芸儿扶您进去。”苏芸上前搀扶着苏老夫人,苏衡也跑了过来,“曾祖母,衡儿也搀着您,您走得慢些。”
    “好。”老夫人回头看了眼走在最后的苏澜,又看了眼苏家的一众人,她眼眶微红,揉了揉苏衡的脑袋,“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钱家与柳家之事早已传入京城,她昨夜一宿未合眼,唯恐苏家也遭遇了不测,虽说有阿清那孩子在,她大可放心些,可没见着人,心中终究是不踏实,好在一家人都平安归来了。
    她们苏家欠了阿清太多了
    这是自除夕那日后的第一个家宴,今日有些不同,就连二姨娘林若虞也被准许入了座,怕是这一回才真真切切算得上是家宴。
    有老夫人在,其余人也不敢说话,席间倒是静得很,老夫人看了眼陆岚辛,停箸擦拭着手,“听说你在与白家说亲”
    陆岚辛放下碗来回话,“母亲,正是,苏澜年纪也不小了,儿媳觉得白家的幺子甚好,配得上苏澜,前几日我也瞧见过了,是个好孩子,苏澜与那孩子也相谈甚欢呢。”
    若不是有旁人在,苏澜脸都要冷下来了,相谈甚欢陆岚辛是那只眼睛瞧见的
    苏老夫人淡淡看了苏澜,“八字还未有一撇,就在外头相谈甚欢”她脸色沉了下来,“苏澜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没有分寸吗”
    陆岚辛哪里会想到老夫人会这么大反应,吓得脸色一白。
    老夫人脸色凛若冰霜,“这芸儿与青儿还未订下,就匆匆给苏澜说亲,我苏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这长幼之序的道理还是得要明白的,你身为当家主母,却做出这般糊涂事,到时叫外人怎么看待”
    “若非衡儿与我说起,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等着白家下了聘礼你们才来告知我吗”
    “母亲,你这说的是哪儿,家中之事,定是会与你商量一二。”苏万州赶忙出来替陆岚辛说话,“此事还未有定论,我们便也未与母亲讲,母亲说的儿子自然知晓,日后等事情安排妥当了,定当与母亲说。”
    “祖母。”苏芸见自己母亲被老夫人责备了,心里有些不痛快,“母亲也是好意,五妹妹也只是个庶女,嫁给白家都是高攀了,她不感天谢地就”
    “住嘴。”陆岚辛狠狠地打断了苏芸的话,“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她抬起头果真见苏老夫人脸色已阴沉下来。
    只见苏老夫人将手边的碗一摔,碎裂之声震得无人再敢说话,“苏家如今也是大家,一步步走来多么不易,若是行差踏错,苏家没有退路”
    “如今关上门都是自家人,那我便也直说了。柳家与钱家之事并非偶然,如今又有多少人盯着苏家,万州在朝堂上已举步维艰,若后院还要让人抓住把柄,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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