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堂临街后巷拐角处有间小屋子,这地方很隐蔽, 正好夜色逼近, 这一处小角落更加不显眼, 邻街上的人也都去祭祀神坛附近看那百花宴的祭天舞了。此刻那巷子深处响起一声声哀嚎呼痛声,沉闷闷的, 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压抑又痛苦。
    “唔唔”一个二十岁上下的文弱书生手和腿都被粗牛筋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 他蜷缩着身体, 拳头和脚不停地落在身上,满脸痛苦,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竟然满头大汗。
    他向着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投去哀求的目光。
    阮雲只冷冷地看着, 这张面孔一点也不面生, 他初进国子监时也经常被吴志和他手下几个人找茬,只是后来被他使计收拾了几次也就收敛了些, 没想到如今又来作妖了,还伤了呦呦。
    “我招我招别打了”吴志受不住痛, 呜呜呜地哭起来。
    酒七住了手, 阮雲一脚将人踹翻在地,脚踩吴志的胸口,“谁指示你的”
    吴志咬了咬牙,有些犹豫。
    阮雲轻蔑地瞥他一眼,从胸口掏出一把匕首, 一把将人拎起来,尖锐锋利的刀抵着吴志的脸,“吴志, 你说我在你脸上划这么一刀,你今日所作所为又有什么意义你身后之人难不成还能为你平反”
    吴志脸色白了一瞬,他不想毁容,大明取士脸上都不能有疤痕,“我、我也不知道是谁”
    阮雲轻嗤一声,一点耐心也没有了,他又踹了吴志一脚,脸上的笑意有些狠,“真当我脾气好”
    吴志惊恐地看着那落到脸上的刀子,崩溃地哭了出来,“没有,没有,阮雲,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那天晚上,我府邸的小厮忽然给我一封无名信,写信的人约我丑时见面,那人在信上说他手中有殿试的题目,他先在信中给我露了三道题,说如果想知道更多就在城郊的三里屯见面。”
    “我本来不相信有那样好事,但是我将那三道题给我爹过目,我族中有亲戚在翰林做官,早就押过题。我爹说今年主考官是陛下钦点的胡融,出此题的人的确出得的确很妙,能够揣摩出胡融的心思,且那答案解疑更是妙极,完完整整贴合了出题人的意思。”
    “我心里高兴,便想着大不了去见一面就是,若是谈不拢也就罢了,平白赚三个题。我便去了,结果,那三里屯看见了很多熟人,是简齐之类的都在,我一时都有些惊讶,只是那送信之人却始终不曾露过面,只在一颗树下埋了一封信,让我们挖出来看,信上说,他手中还有十余套题,若是我等做了这些题,今岁春闱必中,只是,还有不确定的因素,那因素便是考核名次排在我等前面的人他给了我等计划,那就是让这些人无法参加考试,我等中的几率就更大些,这些人中包括阮雲你。”
    “我们五人自始至终最都不曾见过那幕后之人,每一次,他都是让一些小乞丐送信过来,只要我们除了人,他就会给我们送一套试卷”
    阮雲眸色渐渐冷下来,“所以前面那些学生生病痢疾,已经胳膊被撞都是你们做的”
    吴志抿唇,“那些不是我做的我我只负责你”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阮雲鄙薄地笑起来,“蠢货。”
    这是蠢到家了才会沾了满手的腥为他人做嫁衣。
    “可惜了,你这张脸还是不能留着。”
    “你、你明明说过我只要交代了就绕过我的”吴志恐慌,看着那逼近的刀,冰凉凉地贴在脸上,他浑身哆嗦起来。
    “哦”阮雲对着他扯了扯唇角,掀起嘲讽的弧度,“我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吴志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平素一向谦和如玉的人竟然如此无耻
    “你别划阮雲,我求你了,你还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真的,我都答应你。”如果划了,他的仕途就全毁了,他苦读二十几年的心血全没了。
    “吴志,你这么蠢,有没有想过那个幕后之人此刻会在什么地方笑得风声得意那人也聪明,连面也不露,就能让你们为他办事,替他扫平障碍,就算你们能中进士,也考不过他,他不但不废一丝力气,也不脏了自己的手就能解决了对手,他还握住了你们的把柄。”
    “前段日子有学子因为痢疾死了,出了人命,你们觉得这个事情透露出去,你们还有命活想活着,可以,那就得一辈子都得听从那人的差遣,稍有忤逆,啧啧啧,他就能写一封信警告你们做过的这些他都知道。”
    “他能转手就将你们送进牢狱,而你们却连他是谁的不知道,真的蠢货。”
    “他有了你们的把柄,让你做什么你都不敢反对,一辈子被人压着,被人威胁,哪怕日后做了官,照样被他打压。”
    吴志听进了他的话,脸色倏地一下变白。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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