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来上香的人很少,多是上了年纪的, 也有一些年轻人来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顺便去烧香祭拜。
    这样一来, 云裴玄过得不至于太窘迫。
    “为什么不再招几个道士, 一般的杂活儿并不需要你亲自动手。”辛烛好奇,招人固然要开工资, 也能多赚钱啊。
    云裴玄收紧福袋的抽绳,幽怨地叹息“你以为我不想吗现在找个靠谱还便宜的道士多难啊,我看得上的瞧不上我们这破落地儿, 看得上明心观的我又不想收”
    好嘛, 跟现在人找对象有的一比。
    辛烛无言以对,只能拍拍他的肩以示同情。
    天色渐黑, 来往的客人逐渐散去, 云裴玄关上后门谢客,辛烛也准备告辞离开。
    云裴玄送他到大门口,邀请他明日再来品尝以南瓜为原料的茶点。
    一个矮胖的老太太背着十来岁的孩子小跑着过来,嘴里喊着让云裴玄等等。
    辛烛和云裴玄都等在门前,老太太气喘吁吁地扶住门框“小云呐, 我孙子突然高烧不退, 社区医院吊了两天针也没用, 你给看看是不是中邪了”
    辛烛和云裴玄一同看向她背上的孩子,五六岁的男孩烧得满脸通红,意识昏沉,但也没有中邪的迹象。
    云裴玄把孩子接到自己怀里,带着老太太往观里走“奶奶您别急, 我能治。”
    辛烛眉毛一挑,这云裴玄不至于学那些招摇撞骗的神棍赚这黑心钱吧
    他没急着离开,脚步一转也跟着进去了。
    “云道长不介意我一起看看吧”
    云裴玄撸起袖子,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臂“不介意,我们同属道门,虽是不同流派,互通有无也有利于可持续发展。”
    辛烛这才注意到他左手小臂内侧有一个淡紫色印记,不知是纹身还是胎记。云裴玄动作太快,他没看清图案视线就被挡住了。
    银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云裴玄下手又稳又准,不出十分钟那孩子就发了一身汗,意识逐渐清醒,喊着要喝水。
    老太太赶紧按住孙子,身上还扎着针呢,可不能乱动
    给孙子喂了水,看他安稳地睡着,老太太连连道谢。
    “小云啊,你可真是神了我媳妇说什么都不肯让我带孙子到这里来看病,说是封建迷信,我还是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把孩儿抱出来的现在可好,孙子的烧退了,看她还有什么话说”老太太一脸自豪。
    云裴玄掐着时间拔针“我毕竟不是专业看病的,生病还是去医院比较稳妥。您儿媳妇虽然有些偏激,但也是怕您上当受骗,现在外面骗子可多了,不是每个道士都像我这样实诚的”
    他边说还边做出夸张的表情,逗得老奶奶呵呵直笑。
    “我不相信别人,我就相信你,我们年轻的时候还老找你爷爷看病呢”
    送走老太太,云裴玄把刚用过的银针扔进坩埚里煮,还不忘跟辛烛显摆“我虽然穷,但也有骨气有底线。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辛烛笑意未及眼底“你这手针灸的功夫哪里学的”
    “我家世代行医,我就是学中医的。”云裴玄擦干手,“我始终相信中医有不可取代的作用和效用,它和西医一样都是医学的一部分,也可以促进现代医学的发展。”
    辛烛握住他的手腕“现代医学如何发展我管不着,我只关心你”
    “你们在干什么”
    辛烛回头就对上骆子洲深邃的眼眸,空气中弥漫的醋味儿让他不由自主地心虚,扔荡手山芋般丢了云裴玄的手腕,讨好地蹭到骆子洲身侧。
    “骆教授开完会了呀,吃晚饭了吗没吃我们现在去吃啊,我最近找到好多好吃的”
    骆子洲抓住辛烛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冷冷淡淡瞥了云裴玄一眼,语气不善地问辛烛“你今天一天都在这里做什么”
    辛烛攀上他的胳膊“你天天开会,我只能走街串巷找美食聊作消遣,你别看这里长得像个道观,其实是个茶馆来着”
    云裴玄
    云裴玄行吧。
    想到自己近日的确总是忙于研讨会忽略了辛烛,骆子洲语气放缓“茶馆”
    看他情绪阴转多云,辛烛松了口气。
    他最近看了好多小说,虐心都是从误会开始的,幸亏骆子洲讲道理,不会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他想打开背包拿出给骆子洲打包的茶点,被握住的手却抽不住来,只能把包一甩“我还准备给你带茶点回去,没成想临走被事情绊住了。”
    说到这里,辛烛拖着骆子洲走到云裴玄面前。
    纵然他努力让自己眼神凶狠,但云裴玄一看到他和骆子洲交握的手,只觉得心情一言难尽,害怕不起来。
    “我刚刚的话没说完,你给那孩子针灸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指尖有电流沿着银针导入孩子体内。”辛烛看向云裴玄的手,“你对电流的控制之精准绝非短期内能达到的水平,真是人不可貌相。”
    云裴玄知道辛烛这是怀疑上自己了,夸张地叹了口气“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只能”
    他有意逗一逗辛烛,却见面前两人都面无表情,顿觉无趣。
    “嗨,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们让我先把门关了,再慢慢讲来。”云裴玄神情轻松,请辛烛和骆子洲在园中坐下。
    在老观主也就是云裴玄爷爷去世之前,云裴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学业上,他在道学上的兴趣还不如对厨房的兴趣大。
    他爷爷觉得他在浪费自己的天赋,逼着他苦练画符之术。如今他无需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只要有朱砂黄纸,心有成算则能成符。
    老观主去得突然,云裴玄浑浑噩噩地请假回来给爷爷办丧事。
    爷爷下葬后云裴玄心情郁闷,暂时不想回学校上课,天天坐在明心观的三清像前发呆。
    有天晚上天降大雨,云裴玄脑子里搭错了筋,学着电视剧里伤心欲绝的主角跑进雨里,任由雨水把自己淋成落汤鸡。
    不过他忘了,人家拍戏下的是假雨打的是假雷,说不定周边的树也是假的。但在他这里,一切都是真的。
    忧郁靠在树下望天的云裴玄,眼睁睁看着明晃晃的闪电劈了下来,只觉得浑身一麻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他还躺在树下,半干的衣服皱皱巴巴地帖在身上。
    他暗自嘲笑自己蠢,还能醒过来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沮丧。
    爷爷走了,他在这世上真的只剩孑然一身。
    第二天是老观主的头七,云裴玄给爷爷画往生符时才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与先前不一样了。
    简单而言,他发现自己能放电了。
    云裴玄不知这是福是祸,他觉得自己的境况也不可能再遭了,意外地平静,还有心思琢磨能怎么用那些电。
    “得知你要在魔都待一段时间我就想好了,你要是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云裴玄挽起袖子,露出方才在辛烛面前一闪而过的印记,“我身上本没有这个印记,随着我对电力的掌控越发纯熟,这个印记的颜色越来越深。”
    那灰紫色的印记呈闪电状,要不是位置不对,云裴玄都要以为自己是华夏的哈利波特了。
    云裴玄不为自己意外获得力量而庆幸,却隐约有所担忧。
    天上不会掉馅儿饼,修行不怕苦不怕劫,最怕心有侥幸想走捷径。
    云裴玄担心这放电的能力是祸非福,他查遍典籍也没找到解决之法,听说辛烛来了魔都就想试试请他帮忙。
    “虽然久闻辛烛道友事迹,今天真的见到了却难以开口。”云裴玄羞惭,“我从小天赋过人,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松达到目标,长这么大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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