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头脑一懵。

    竟然是神火枪

    神火枪不是烧毁在了太和县,怎么出现在了此处

    神火枪的威力襄王肖想已久,如今看到那火筒中放出火弹,以一打二十,却是打在了自己的士兵身上。

    不过几声枪响,驻地已经倒下了一片人马。

    程获冷笑着同他过招。

    “因果循环,你以为你真的是天命所归不过是你多年空想”

    这话如重锤击到襄王身上。

    襄王听着这话,看着在炮火中倒下的自己的士兵,看到代表朝廷的旗帜插满了自己的营地 他知道,兵败了

    就在一瞬,兵败了

    一口腥甜涌上他喉头,程获却趁此时机飞快拾起地上佩剑。

    佩剑寒光闪动,架在了襄王赵楼的脖颈之上。

    襄王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

    程获看着,再也不想压抑分毫,也不再装成任何和襄王有关的语调。

    风越疾,雨越紧,周边的炮火声刀剑声越响亮了。

    程获用自己的声音恨声冷笑。

    “赵楼,今日你也尝到了几日前我的滋味”

    襄王在他剑下抬头看去。

    程获眼泪终于混在风雨中落了下来。

    “阿婧她是被你活活害死的你这一心只有权力斗争的畜生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襄王愣了一愣。

    “王妃”他愕然,“那贱人竟然背着我同你 该死她就是该死我赐她毒酒真是便宜了她,贱妇应该被千刀万剐 ”

    话没说完,他只觉自己颈间一凉,痛意瞬间遍布周身,有湿热的液体流淌出来。

    襄王不可思议地看到了自己颈间的血。

    “我要死了我还没当上皇帝”

    程获恨不能直接隔断了他的喉咙

    为戚婧报仇

    只是如此了却他的性命,实在太过便宜。

    因为他而死去的人太多了。

    章择死了,被占领的城池的官员无论是否反抗都被斩杀了,因为他的号召而加入叛军的士兵又能存活多少

    他不能便宜死去

    炮火渐渐歇了下去。

    雨大了起来。

    程获的眼泪和雨混在了一起,收回了隔断襄王脖颈的力量。

    有人从炮火中走了过来,挥手让人困住了兵败于一瞬的襄王。

    赵凛同程获点了头。

    “赵楼造反兵败,不会好过,你已报了仇,节哀。”

    程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跪下行礼。

    “多谢太子殿下成全”

    赵凛将他扶了起来,“回去吧,莫要让你姐姐太过担心。”

    襄王被生擒,他的襄军在程获的命令下四散离去,半路接到消息全都懵了。

    有的将领负隅顽抗,有的四散逃开,有的举手投降。

    没有战事不流血,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

    太子赵凛奇招制胜襄王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朝野。

    镇国公带兵出逃暂无下落,襄王的皇权美梦一朝破灭,整个人如同去了半个魂。

    只是,一样去了半个魂的还有程获。

    程获大病一场,任太医亲自出马,日夜照看了他,可把程玉酌吓得不轻。

    任太医说他早就撑不住了,“最后同襄王那一场,更是耗尽了所有精力,襄王被捉,他这心里执念一下就空了下来,性命倒是没有大碍,人要颓废一段时日了,姑姑多开解吧”

    程玉酌连连应下,正逢赵凛指挥朝廷官兵缴清襄王余党,在外忙碌没有时间回来。

    程玉酌每天陪着程获,多半安安静静陪他坐着,或者同他讲讲自己这些年在宫里的事,或者提起远在济南的程姝和盈盈。

    “ 阿姝不能再待在那袁家了,袁家世子非是良人,襄王战败镇国公逃跑,我便听闻袁家立即出了休妻书,直接断绝了和小夏氏的关系。盈盈虽然是袁家的姑娘,可袁家家风不正,此番又和襄王镇国公约莫有暗中联系,太子殿下回头清算,跑不了袁家。得快快将阿姝和盈盈救出来了”

    程玉酌说起盈盈,满是疼惜,“两岁大的奶娃娃,却听得懂大人的话,又聪颖又乖巧 日后袁家倒了,阿姝和盈盈没了依靠,阿获,你就是她们母女最大的依靠,你要好起来”

    程获眼角有泪滑落。

    “姐,我晓得,她也说过,我自由了,她也就自由了,我要带着她的自由一起好好活着。”

    窗外有鸟儿停在枝头,程获看去,鸟儿啾鸣着展翅飞走了。

    赵凛回来的时候,程玉酌特特去门外路边等着。

    男人扬鞭打马,飞奔至她身前仍旧不停,程玉酌被他吓到要躲闪,他竟一把将她拉上了马来,圈在怀里,继续向外跑去。

    “太子爷要去哪”程玉酌赶紧拉住了马的鬃毛。

    赵凛将她向怀里拢来,朗声而笑,“天大地大,我带着我的阿娴,想去哪就去哪”

    他将程玉酌搂在怀中,打马恣意飞奔。

    风在两人耳边呼呼作响。

    “阿娴,你可知道,如今上到满朝文武,下至各地百姓,都在称颂我这太子我虽不及他们称颂的那般神勇,可我入东宫三年蛰伏,如今一朝成事天下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从前江山百姓朝堂社稷在我眼里颇多虚幻,我如今感受到我的江山,感受到我的子民了江山安稳强大,百姓安居乐业,不正是一个君主毕生所愿吗”

    这番话听得程玉酌心下快跳起来。

    在宫中十二年,见过太多阴暗之事,有时候在权利的中心打转,却想不起来拥有这些权利的人是为了什么拥有这些权利。

    也可能,连他们自己都忘了。

    程玉酌侧过脸向赵凛看去,男人飞扬的眉眼让她瞬间恍惚,她仿佛在他的眉眼中看到了坐拥江山励精图治的明君模样。

    马儿飞奔向前,好像要飞起来一样,程玉酌一时心神荡漾。

    两人驾马飞奔,又信马由缰地走了一段。

    马儿停在了田间的茅亭旁。

    赵凛取下水囊递给程玉酌,“方才风太疾,阿娴润润口。”

    程玉酌摇摇头推了,“太子爷喝吧,我不渴。”

    赵凛仰头将水饮尽,程玉酌眼角扫见他滚动的喉结,心下一跳,快快别开了眼去。

    赵凛喝了水,见她在亭子边缘站着向远处眺望,走过去拥了她。

    程玉酌稍稍有些不适却又很快适应了。

    她已经发现自己越发地适应他了。

    赵凛也发现了,将下巴抵在她发顶,“阿娴,跟我回宫吧。”

    程玉酌被他问过很多遍都没有正面答复,她可能是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又或者她的想法可能没那么重要,毕竟他是东宫太子。

    但他还在问。

    她知道他问的不是结果,而是她的心意。

    程玉酌默了一默。

    “太子爷为何执着于要带我回宫”

    赵凛瞪她一眼,“你说为何”

    程玉酌低了低头,赵凛又气了,将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

    “阿娴,我心悦你,想与你白首偕老,你不清楚吗”

    他明明白白说出这话,程玉酌心里泛起丝丝的酸、丝丝的甜、还有丝丝的苦。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回避下去了,总要问问明白,也不只是问他。

    “太子爷日后坐拥这江山,是一国君王,我只不过一寻常人而已,最多只配做个宫女服侍在太子爷身侧。”

    赵凛听得刺耳,但也晓得她是坦诚而言。

    他回应,“我心悦你,和你是谁没有关系,我有你在身边才会感觉安心,这是别人给不了我的。”

    赵凛想到两人初初相识的时候,她不晓得他是太子,做起事来更随了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她会坐在房前做针线,安安静静做一个上晌,每每赵凛因为伤痛烦躁,或者因为复杂的朝政而闹心的时候,瞧见她在檐下坐着,看到那恬淡的神色,心中便如有清泉流过,去了许多不耐不平。

    赵凛拉过程玉酌的手,“与其说我心悦你,其实更是我离不得你,阿娴,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程玉酌抬头看了过去。

    赵凛却在她的眼眸里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也同阿娴坦白。阿娴你不是第一个让我迷心的女子,只是万事讲缘分,之前那人我苦寻了五年仍没了下落,这是上天注定此人与我无缘 ”

    这话出口,程玉酌心下一跳,眼中有一时的躲闪。

    赵凛却没有发觉,回忆起同那无缘女子的事情,明明白白地说给了程玉酌。,,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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