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获无法再对这个人怨恨分毫,一切好像都随着山风去了。

    他摸着章择侄儿的头,“你叔父求仁得仁,他追到了自由。”

    男孩哭着将纸钱洒在了半空中,纸钱自由飞舞。

    几日后,徐州。

    程玉酌已经在门前等了太久。

    赵凛拿了风衣替她披上。

    “阿娴何时这样等过我每次我回来,还要去寻你,你才露面。”

    赵凛抱怨,“等你弟弟来了,你眼里更没有我了。”

    冯效在一旁想咳嗽。

    太子爷可真是 这是一国太子吗这是深闺怨妇的做派啊

    程玉酌也觉得他实在不像话,说话越来越胡扯八道。

    “太子爷还是收敛收敛,我眼下只是皇后娘娘派来照看的宫女。”

    程玉酌言下之意,若是她同赵凛的事情被皇后娘娘知道,说不定会被误以为勾引太子。

    程玉酌虽然不同赵凛对着干了,却还没想好怎么办。

    然而赵凛却让她不必担心,“等我解决了襄王,就把咱们的事提上日程。”

    提上日程,怎么个提法

    程玉酌暗暗摇头,“太子爷顾虑一下杨大人吧。”

    杨柏泉也在此处,他还只以为程玉酌是宫女,仅此而已。

    谁料赵凛可不依了,“先生听到又如何早晚我要立你做 ”

    话没说完,程玉酌已经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赵凛早就料到她会有如此反应,他心中的想法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的好。

    可她眼睛越瞪越大,连一旁的冯效都满脸惊讶。

    赵凛暗自叹气,他们二人尚且如此,就不要说其他人了。

    他想怎样揭过这一茬,正好远处已有人打马飞奔而至。

    “阿娴,你家弟弟来了”

    程玉酌睁大了眼,果见那一行来人,当头便是程获。

    “阿获”

    声音传出去,人已飞至她身前。

    程获翻身跳下马,程玉酌快跑迎上前去,姐弟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阿获”

    “姐”

    姐弟两人泪流满面,这次终于不再害怕被人发现。

    赵凛也有些动容,想到自己突然离世的皇长兄,他甚至没能见皇长兄最后一面。

    赵凛叹气,却又在那姐弟两人的相拥中瞧住了。

    他拧着眉头想到了那次在大明湖的船上。

    她拿出派头压他,让他叫姐姐。

    怎么他就没有这个待遇

    既然她当他是弟弟,是不是也该有疼惜程获这般模样

    赵凛竟醋了,干咳了两声。

    然而程玉酌根本不搭理他,还是程获瞧见了站在一旁的他。

    程获不知太子相貌,可一眼看去通身气派,便猜到了。

    程获同程玉酌松开,程玉酌也才想到了太子,低声告知。

    程获连忙跪地要给赵凛行礼,此番能脱身,是太子的恩赐。

    他跪了,程玉酌也跪了下来。

    赵凛可舍不得她跪下,快步上前,一手托了一个,要扶起两人。

    然而两人是真要给他磕头感谢,都不肯起。

    赵凛觉得程获磕头也就磕了,可这里风大地上又冷,他哪里舍得程玉酌磕头。

    他不去管程获了,拉着程玉酌起来,“阿娴不必”

    这一句“阿娴”,真把程获吓了一跳。

    不过程获也是多年装扮襄王练出了面不改色的本领,只瞧了程玉酌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正经给赵凛磕了个头。

    “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太子让他起身,他才站了起来。

    他特特不去看程玉酌,尤其在太子的手还握着程玉酌的手腕时。

    可程玉酌自己却尴尬了,要躲开赵凛,急急忙忙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此处风大,太子爷快回去吧。”

    赵凛晓得她定然和程获有话说,也只好领着众人回了。

    他让冯效给程获安排住处,自己扯了程玉酌到一旁。

    程玉酌不知他这又是何事,“太子爷有何吩咐”

    “什么吩咐”赵凛生气,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不想告诉你弟弟,你同我的关系”

    程玉酌愣了一下。

    赵凛已经生气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这一问怨念十足,程玉酌当然是听出来了。

    程玉酌低着头,“我同太子爷是什么关系,恐怕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

    赵凛一口气没上来。

    但她说的还真就没有毛病,她看过来,赵凛气哼了一声。

    “也是,等立了你再说吧”

    可程玉酌觉得“立”这个字让她有无限惊恐,她脸色为难。

    “我是皇后娘娘的人,还得看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娘娘不答应,我还是 ”

    “你还是什么你还想跑”

    程玉酌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许多日子也没想明白该同赵凛如何,她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可她同他的关系通向的前路让她迷茫。

    她从未想过还会再进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宫。

    她叹气,“太子爷还是不要说这件事了,眼下解救了阿获,大闹了襄阳,襄王必然要坐不住了。太子爷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

    赵凛又被她“江山社稷”的话给压了回去。

    他觉得不说也罢,毕竟自己确实同魏家已经定了亲,又是皇后娘娘苦苦求来的亲事,这事一时半会分说不清,还需得从长计议。

    他说罢了,又去看程玉酌,“反正令弟眼明心亮,必然能看出来,也不必你我解释。”

    程玉酌无语。

    赵凛道,“程姑姑快去看弟弟吧,孤要去忙江山社稷了”

    他气呼呼地走了,程玉酌拿他没办法。

    脾气大又爱耍赖,一言不合就要生气,这是太子吗

    不过程玉酌到了程获住处的时候,程获果如赵凛所言,没有多问。

    倒是程玉酌见他眉目之间不见欢喜,问他怎么了。

    程获扯扯嘴角,“姐,我是该高兴,可是有人用命换我命,有人又深陷其中无法出来,我心里沉得紧,高兴不起来。”

    程玉酌想像儿时一样将他搂在怀里,发现他已经高出自己太多了。

    她拍拍程获的肩膀,“有些事情由不得人,又都在于人,是我宫中师父临行前送我的话。阿获,我们都是凡人而已,尽人事,听天命吧。”

    程获沉默了一时,才又抬起头来。

    “姐姐,阿婧那边这一时脱不开身,我想等到襄王反起来,顾不上阿婧的时候,带她出来。”

    程玉酌明白他的心思,不阻拦他,“好,你有什么要我帮你的,直接跟我讲,她应该受到上天的眷顾。”

    程获闻言,闲暇稍稍定了定。

    只要她人能出来就好

    姐弟两人说完这话第二天,襄王就蠢蠢欲动起来。

    因着襄阳大闹,赵凛直接说是那伙流寇从山东流窜到太和县放火,眼下已经闹到了襄阳,不能再任由流寇嚣张,必须剿灭。

    他就用这所谓的流寇作为借口,请求调兵围剿襄阳附近。

    襄王怎能不知道他的用意

    而宫里不知是不是戚贵妃的耳边风起了作用,一时半会竟然没有调令下来。

    赵凛在等,襄王却知道自己等不得了。

    再等下去,就彻底失了先机

    他如今已经狼狈不堪,火器焚毁,镇国公手上卧榻,连替身都脱了出去。

    襄王感到自己快要被砍断了手脚,不如奋力一搏

    他干脆用了赵凛的借口,说那伙流寇蹿到了襄阳,危及的不只是襄王府,而是整个襄阳地区。

    他以剿灭流寇的名义出兵,襄阳霎时间被襄阳尽数控在手中。

    襄王这借口找的好,有了这个借口,在朝廷插手之前便能迅速集结兵丁,将襄王暗藏多年的士兵全都拉到襄阳,造反随时可能爆发。

    赵凛这里却迟迟等不来朝廷的调令,最后五军都督府只是出了命令,让各地卫所加强防卫,至于给太子南巡大驾调兵之事,只字未提。

    襄王和戚家的联合明显起到了作用。

    杨柏泉都感到了紧迫,问赵凛当如何。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襄阳的密信传了过来。

    赵凛看到消息眼睛一亮。

    只是,一旁的程玉酌却惊得踉跄了半步,险些跌倒

    襄王继妃戚婧,暴毙身亡。,,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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