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促狭地望了昀一眼,昀无奈地摇摇头,欣然宠溺。
我携他二人进了暖阁,边坐在榻上边笑问“快说来与母后听听。”
恒儿清了清嗓子,似说书人那般“上京之美男子,当以晋王为首。晋王昀,文采风流,骑射俱佳,惹的一众妙女子动心哉前几日晋王往京郊兰池苑策马冶游,路遇诸公侯府贵女。”
昀端起香茶,小饮一口,剑眉一挑“你好好说话。不,最好别说话。”
恒儿立马怂了,“那我好好说,但不能不说,母后得听呢”
“那群公侯贵女恰好也是结伴出游的,见着了我二哥哥,不乏含羞弄怯的,也不乏那胆大的。有在我二哥哥打猎的时候恰好出现,卖弄一番悲春惜秋的文采的;也有在二哥哥钓鱼的时候,在对岸提着裙角不小心将要落水的。”恒儿嗤嗤笑起来。
我和蔼问道“然后呢”
“二哥哥也真是不懂怜香惜玉,遇到吟诗的那个,直接说人家这首诗的韵脚弄错了;遇到将要落水的那个,他头也不回地扔了鱼竿走了,那女郎跺跺脚,终究没落成水。哎呀,这芳心呐,破碎了一地。”恒儿摇头晃脑地叹道。
我忍俊不禁“如今的小娘子们愈发有趣了。”
恒儿很是赞同“也是因着本朝风气开明,不然女郎们怕是连二门也不得出。”
窗边斜斜的日光洒落在昀的面庞之上,他目光清亮,缓缓道“儿臣并非不懂怜香惜玉,只是实在不愿招惹是非。若按儿臣私心,宁可不要齐人之福,只愿”
他看向我,笑里含了几分寥落“儿臣失言,望母后恕罪。”
我不禁侧首,微微发怔,终究温声相劝“世间之事,本就难得两全。心存执念,只会伤人伤已。”
昀神色沉静,眼里满是坚定的光芒“儿臣明白,既已娶了王妃侧妃,便会如母后所愿好生待她们。然而,执念之所以为执念,便是心之所向,不可动摇。”
他向来温润清和,霁月光风,哪里会对我出此隐隐强硬之语。
我神情一变,他不是不明白我意有所指,而是太明白了。
恒儿挠了挠头,迷惑不解“二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不就是不喜欢这些莺莺燕燕吗别不高兴啊嘿嘿”
昀淡淡笑道“没有不高兴,三弟,我只是遗憾唯一心爱之人不可得。”
恒儿顿时沮丧,如同霜打的茄子,闷声道“我也不可得。”
如同寒雨连江,沥沥生冷,我的额上已有细密的冷汗,肃然道“罢了,不要任性。母后乏了,就不虚留你们了。”
恒儿看向昀,昀颔首,灼灼光芒尽绽“母后请歇,儿臣与三弟告退。”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沉默地坐着,直到珑佶蹦蹦跳跳地捧了一束雪梅进来,才打破了这长久的安静。
“母后母后你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