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彦卿与几个有人在吉香居聚会可以说非常顺利, 席上其乐融融,这几个人都是新晋举人, 肚里自然都是有些墨水的,而且他们相交的契机是鹿鸣宴,没有个人和家族的利益纠葛,单纯的交往总是令人愉悦的。

    沐彦卿从吉香居与他们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他没有慌着回府, 而是在吉香居要了一间包间休息。

    主要是陈宇柒那边早上还说一整日都要陪着自家妹妹,未时却来信说晚上就能抽出空, 吉香居这边距离陈府近, 所以沐彦卿做主是约在了这边。

    陈宇柒是按时过来的,祖母年纪大了, 父亲又经常不在家, 继母那边根本不用提,所以近几年妹妹的生辰陈宇柒都是拿出一日的时间陪着的。

    尤其今年有些不一样,上次归零山一行没有得到她的消息, 虽然自己揽了大部分责任,不过回府之后妹妹还是受到了祖母的责罚,继母那边也多有奚落,所以作为陈宇柒是想让妹妹能够宽一宽心。

    今早通过沐彦卿在吉香居订了包厢, 陈宇柒就带着妹妹去逛了街,因为经常做这些事儿, 所以陈宇柒门儿清, 以往都是先去明月斋后去春芳阁, 现在省去了春芳阁,所以在明月斋待的时间长了些,一通买买买之后又给自家妹子添了几件首饰,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兄妹俩回到吉香居用午膳,午膳后又逛了逛,小妮子就表示自己累了要回府。

    陈宇柒在陈姝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好兄长,一切以自己妹妹的意愿为重,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今日他在禁卫府告了假也没有什么公事,所以就想起了沐彦卿,这不就来赴宴了。

    陈宇柒到的时候整整好是与沐彦卿约好的时间,不早不晚,陈宇柒一踏进及相聚就被请进了楼上的包间,沐彦卿已经摆了席再等着了,陈宇柒到的时候他正在煮茶。

    “这么客气”陈宇柒走过去笑着问道。

    沐彦卿抬头就看见了陈宇柒,站起身来招呼,半真半假的回道“因为有要事相求自然应该客气一些,就想着如果我一会儿说话得罪了兄长,兄长能够看在我如此知礼的份儿上能够原谅我。”

    陈宇柒落座,听闻沐彦卿这样说也没有动,而是似是而非的笑着调侃,“彦卿这样说,为了及时止损我该立刻就走才是。”

    “兄长能留下是我的荣幸,”沐彦卿赶紧表示,然后笑着转移话题,“兄长尝尝这螃蟹,现下里是蟹最肥的时候,当是吃个新鲜。”

    陈宇柒夹了两筷子,尝了尝发出惊叹,“不错”

    沐彦卿淡淡扯了扯嘴角,北方这边不养螃蟹,就是谁家琢磨着养也不如南方那边儿的肥。这批螃蟹是青佲费了不少功夫从南方那边儿运来的,四月份就订下来了,已经知会了他,不过前段儿时间忙得很,他也是今日才得以品尝。

    “就说在这京城之中我最佩服的有两人,一个是明月斋的薛朗,一个就是这吉香居的掌柜,不说这其他就说这享受的本事就甩出了他人一大截。”

    沐彦卿一愣,“兄长何出此言他们是有能力,不过士农工商,商为下品,他们也未必有看到的那样快活。”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薛朗是你表兄,你更有话语权,是我一叶障目了。”陈宇柒表示道,“不过他们也确实令人佩服,单单是能够创造出影响京城大多数人的产业这一点就足够令人惊叹。”

    陈宇柒以往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不过今日领着妹妹去明月斋,直接甩出去了一两百两银子,看妹妹和身边人不以为意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常态,一两百银子之于陈府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当时个不算什么都聚集在明月斋的时候,这可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再说这吉香居,陈宇柒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些年,京城这么多间酒楼他几乎都去过,不过要说用心就没有比得上吉香居的,近来他与同僚聚会都是来这边,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家里过节或者有客的时候叫席面也换成了吉香居的。

    “兄长说的是,确实都挺了不起的,”沐彦卿毫无心理障碍的夸奖。

    陈宇柒认同的点点头。

    站在沐彦卿身后的青睢看着面不改色心不慌的自家主子,默默低下了头。

    “彦卿今日叫我有什么事儿”陈宇柒饮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是关于田家的,”沐彦卿直接说道,因为是真心想交,所以沐彦卿以为和陈宇柒说话不用兜着圈子。

    陈宇柒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田家大夫人是我嫡亲姑母。”

    陈宇柒语气淡淡的,并没有表现出亲近之意或是深厚的情感,细听之下还有淡淡的厌恶。

    沐彦卿心神一闪,田家大夫人是陈太夫人嫡亲的女儿,也是也是陈太尉唯一的妹妹,传言说陈府这两位主人对她是非常宠,如今看陈宇柒的态度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或者他要办成那件事并不是很难。

    “嗯,我要说的事有关田大公子的终身大事,”沐彦卿低垂着眼,拂袖添了一杯茶,推到了陈宇柒手边。

    “他的婚事”陈宇柒惊讶,声音之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沉静,“我这个姑母不是好说话的,平常也算是个讲理的,不过万事一牵扯到她儿子就犯糊涂,是一心一意的要给她儿子找个高门大户的儿媳妇,要是贤弟家中伯母打的是他的主意,还是算了,没得出了力还惹得一身不是。”

    陈宇柒这绝对是肺腑之言,姑母与父亲是嫡亲的兄妹,祖母现在也健在,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姑母从来都不拿陈家当外家,就算是现在她去陈家也都是空手而去,满手而归。

    要说陈家也不欠她的,想当年她在已有婚约的情况下看中了田家大老爷,当时的祖母只是一个妾室,父亲也没有多少话语权,却还是据理力争、多方操作让她如愿下嫁进了田家。

    出嫁之时,祖母和父亲拿出了那些年积累的全部积蓄,为她送了十里红妆。那个时候他称之为母亲的那个女人还在,没少因为这事儿和父亲起争执,陈宇柒一直在想那个女人下定决心出走大概率也有这个原因。

    后来,姑母有了儿子也就是现在的田庆,就变得越发不讨人喜欢了。在姑母的眼里,其他别家的儿子包括自己都是草,只有她自己的儿子是宝贝蛋,谁要是动一下她就能上去跟人拼命,就是祖母劝说也不听。

    这两年田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姑父懦弱在家里管不上什么事,姑母强势而且不讲道理,奈何田家富裕,所以还是有很多媒婆主动上门说媒,公母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觉得这些人都配不上她儿子,最后姑母竟然看上了姝儿。

    这让陈宇柒如何能忍,外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很门儿清,田庆这个表弟就是个草包,不学无术不说,还喜欢拈花惹草,今年刚刚二十,庶子庶女都有三四个,最大的甚至已经五六岁了,这样的人如何能配上他的妹妹。

    索性父亲和他明确不同意,祖母也不同意,因为这个姝儿被送去了外祖母府上住了数月,想到这个陈宇柒现在都还有些气愤。

    “不是兄长说的那样,虽然住的不远,不过我与田家大公子素无交集,是因为其他的事,”沐彦卿简单的说了一下沐如意,当然他只说发现田公子与堂姐交往过密,就来打听打听。

    闻言,陈宇柒狠狠的皱了皱眉头,拍了一下桌面,“他还真是大胆”

    男女七岁不同席,现在田庆竟然明目张胆的与未婚女子交往密切,联想到之前田庆的表现就知道他与那女子肯定不止情止于礼,而且更可恨的是姑母前日过府还隐隐提起表弟与妹妹的亲事。

    陈宇柒心中想法千千万,却没有办法在沐彦卿面前说清道明,虽然沐彦卿给他的感觉非常的成熟稳重但到底才十六岁,而且他自己也是未婚之身,两个未婚的男子不适宜谈这些。

    “贤弟如果与这位堂姐关系密切,就奉劝她一句及时止损远离田庆才是正途,他虽然是我表弟,品行却不佳,他虽去年才及冠却已有五六岁庶子,与女子而言并不是良人。

    当然如果关系一般,贤弟就当做不知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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