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女武师,而是个健壮的中年汉子。嘴角有道疤延到耳根下面,面相十分凶狠。据说是徐皎然一年前在牙市里偶然带回来的,犯了事儿的官家家奴。力气奇大,一拳打死一头牛。

    张毅知道教的是个娇弱小姑娘,心里就有些怕。

    像他们这类粗人,最怕的就是一捏就碎的软趴趴的东西。早听闻了赵家小姑娘孱弱,等亲眼看到赵瑾玉人拧着眉头站在三丈开外,单薄得他大喝一声都能吓倒,他就束手束脚不知道往哪儿站。

    赵瑾玉啧了一声,有些好笑。

    这种体格一看就不是练轻便武器的,该不会要教他练板斧吧

    “张师傅用什么兵器”

    出口竟不是小姑娘的细软,而是不分男女的悦耳低音,张毅冷不丁听到楞了一下。

    “洒家练得重剑,”张毅不愧这幅身板,嗓音雄厚深沉。他看出了小姑娘的顾虑,解释道,“不过十八班武器,洒家都会耍几下。”

    “哦”赵瑾玉押着尾音,“我想学九节鞭,你可熟练”

    九节鞭有些难,张毅蹙起眉头,脸看着更骇人。倒不是他不会,而是小姑娘开口就要学那等颇讲究技巧的武器,腕力不够,当真会伤着自己。

    “姑娘的四肢修长,是个练鞭的好苗子。”

    他换个小姑娘容易接受的说法,劝道,“不若姑娘先学软鞭。软鞭虽说不如刀剑锋利,但若真能练成,鞭子再找人专门掺入细刃,杀人不过一鞭的功夫。易上手又轻便,于姑娘家来说,十分实用。

    张毅不知从前做得什么勾当,开口闭口就是杀人。这话一说完,谢林院一众丫头婆子脸色都变了。

    赵瑾玉却眸色晶亮,“当真,鞭子真这般好使”

    五大三粗的汉子点头。被身边一圈女人人瞪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摸了摸鼻子,他很有些悻悻然“懂行儿之人,做出来的兵器自然厉害。不过姑娘遇不上那等穷凶极恶之徒,不必好奇这些。”

    然后兀自捡了跟软柳条儿,当面虎虎生威地耍了一通。那柳条儿本还细软,竟落在石头上就是一道鞭笞的痕迹。

    赵瑾玉眼一眯,勾了嘴角笑起来。

    他抬下巴,示意红菱去将那块石头搬过来。红菱有些怕,听话地将石头搬过来。赵瑾玉仔细盯着上头的痕迹瞧,更满意了。原本他都打算去徐皎然跟前闹了。给他送来这么磕碜的人,没想到竟是个宝。

    一番见礼,张毅被留下。

    两辈子身娇体弱,赵瑾玉如今习武之心空前高涨。每日天不亮就起身,去后院与张毅练基本功。不论刮风下雨,都从未懈怠。

    张毅没想到深闺姑娘有这番毅力,教导也更认真。

    刘嬷嬷总在一旁陪着,雷打不动。

    在她看来,赵瑾玉毕竟十三岁,是个半大的姑娘了。若是搁旁人家,这般岁数的姑娘早已然定了亲,关在闺房绣起嫁衣了。便是师傅,那也是男人,她自是不能叫二姑娘日日跟个大老爷们独处。

    张氏自从被赵瑾玉遣走之后,地位就一落千丈,如今刘嬷嬷才是第一人。

    这日,又陪赵瑾玉练了两个时辰。

    头发濡湿一片,赵瑾玉的皮肤被热气蒸得白里透红,漂亮得不得了。刘嬷嬷一边吩咐红菱快去传水蓝燕去备换洗衣裳,一边倒了冰镇过的酸梅汁递过来。

    如今已是炎炎夏日,闷热的很,吱吱的蝉鸣声儿扰得人头皮发痒。

    赵瑾玉懒懒倚在石几上,端着一饮而尽。

    小丫头一旁殷勤地打扇。

    “姑娘,”刘嬷嬷想着从远兰那听来的消息,规劝,“家主再过一个月就要从关西那头回来,您也该去前院走一趟,表示表示谢意。”

    武艺师傅送来都小两月,若是知礼,不论早晚都该道个谢的。

    赵瑾玉漫不经心地转着杯盏,好似没有听进去。

    刘嬷嬷见状感叹,好在家主还有一个月才回,她还能再劝劝“张师傅怎么也算家主特意为您寻来的,您端个小吃食或是绣个荷包,聊表心意。”

    话音一落,石几旁一片沉寂。

    默了许久,刘嬷嬷都要放弃了,他才动了动嘴角,说“她什么时候到”

    刘嬷嬷一喜“四五日吧。”

    “嗯,我知道了。”

    赵瑾玉抚了抚晕染水汽的鬓角,他是绣个帕子好呢还是绣个荷包做点心就不想了,他不会。他比较擅长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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