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大门一大早就被乒乓砸响, 何家的木头门哪能经住这么捶,捶了两下就摇摇欲坠了。
    何大姊匆匆穿上衣服,忙从屋里出来, “谁呀”
    就听一道醉醺醺的粗鲁男声道“你们家爷们回来了, 快开门”
    何家的木头门很矮, 何大姊站在院子里就能看见外面的人,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何大姊并不以为然,只当他是走错院子了就道“你走错了,这不是你家。”
    那男人顿时怒了,“怎么不是我家”男人抬脚狠狠踹了一脚,就把木门踹开了。
    何大姊见大门被男人踹开就害怕了, 惶急的去拍何二郎的门, “二郎,二郎,你快出来。”
    这时候男人已经把木门踹开进来了,何大姊一慌, 也顾不得别的就钻进何二郎屋里。
    何二郎和媳妇躺在床侧, 几个孩子睡在床尾, 一家人正在睡觉。被突然闯进来的何大姊吓了一跳,何二郎不满道“大姐,你干什么,进来怎么不敲门”
    “不好了,二郎,门外闯进来一个流氓。”说着何大姊艾玛叫道“糟了, 我家小娘子还自己在家呢。”
    何大姊掉头就往回跑,何二郎娘子道“算了,反正也不能睡了,你起来看看怎么回事,一天天咋咋呼呼的,真烦人。”
    何二郎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起来,边掖腰带边推开门,就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他家院子里挨个屋的推门。
    何二郎喝道“你干什么”
    那汉子转头,闲闲道“你就是何二郎”
    “我是,你是谁”何二郎问着,摸起门旁的锄头。
    “甭管我是谁,你是何二郎就好办,你大哥住哪间屋子”
    “你要干什么”何二郎戒备道“若是找他,他已经搬走了,我们早就分家了,好的坏的都跟我们无关,你有事要找就找他去,别来家里闹。”
    “我知道你们分家了。”那汉子点头,“我也不是过来闹的,我是回我自己家。”
    何二郎懵圈道“你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汉子嗤笑了一声,“就是何大郎把他的房子卖给我了,以后他那间屋子就是我的了,这是房契。”
    汉子把房契拍给何
    二郎。
    其实说是房契,实际上就是一张买卖协议,双方各签了名字。只有一间屋子,何斯上哪整房契去。
    何二郎并不识字,只好把契约转手给他的大儿子何弃看。何弃读过书,肯定是能看懂上面的字的,就解释给父亲听“阿爹,这是大伯写给他的买卖契约,大伯把他住的那间屋子以二百文钱的价格卖给这人。”
    二百文,就是租个地段十分脏乱的房子一年租金也是不够的。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何斯这屋子顶多算个插间,只不过因为住在这里的都是亲人,所以不能这么算罢了。
    一般情况下而言,这种插间是卖不出去了的,因为后续麻烦实在太多,谁也不会买。
    但是何蔓只要二百文,这个价格就算是租房子也很难租来。但买何斯的插间,花着租房子的价格,到最后还能剩下个属于自己的房间。这对于这些穷到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弄钱的闲散懒汉而言,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不亚于一个豪宅对于身无分文的流浪汉的诱惑力。有对于人而言足够的利益,就会有人为这利益争夺。而这间插间对这个闲汉来说就是足够大的利益。
    何二郎的脸扭曲了,“不行,他没权利卖这个房子,房子的房契在我手里”
    闲汉冷笑,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摔在何二郎的脸上,“这是你们当初分家的时候写给何大郎的契约,这上面明明白白写了你们把何大郎分出去了,这间屋子就是分给他的。既然是分给他的个人财产,他自然有权利买卖,现在他就把它卖给我了,这间屋子就是老子的了。”
    这契约还是当初何蔓找人写的,她怕二叔一家把所有的家产要到手后会不养她的阿奶,再把老人推出来给她们家养,所以她和她阿娘找人写了这份契约,由她出面叫何斯姊弟都挨个签了字。
    也是幸好有当初那份签了字的契约,今天这插间才能进行买卖。
    何二郎还是不敢置信,“这不可能,他们把这间屋子卖了,他们住哪”
    闲汉冷嗤,“这就用不到你管了,是死是活都分家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让开”闲汉一把推开何二郎,继续挨个屋门找起来。
    眼看着他就要推开自家的房
    门,何大姊怕惊到屋里的女儿就嚷道“那间,那间是何斯的屋子,你不要乱进。”
    闲汉冷笑,“早点说不就结了。”
    闲汉进了屋子转一圈十分满意,屋子不大,收拾的很整洁。最重要的是棉被什么的都一应俱全,虽然都很破烂,但最起码这是棉的,花钱买也得不少钱。哦,对了,当初做交易的人还告诉他,厨房里原来属于何斯家的那些锅碗瓢盆现在都是他的了。这也不用买了,反正他就一个人,多的还能拿出去卖,卖一文是一文。
    闲汉躺在床上舒服的闭起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何二郎在院子气的直跺脚,嚷着要去找何斯,何大姊也跟着添油加醋道“家里来了这么个无赖,这日子还怎么过。我家的小娘子还有你娘子可怎么呆,这要是你一时不在家,家里没个汉子,再被他”
    何二郎一听更是不找到何斯不行了,就愤怒的出门寻找。可是他又哪里有何斯一家人的住址,他知道何斯在葵家做工就去葵家问,可是他哪里能见到青禾和葵武的面,再想闹,直接被扭送进衙门,被打了几板子才放出来。
    从那以后何二郎何大姊就过在水深火热之中,那闲汉每日无所事事,除了吃酒就是赌博,整日有人上门催债,骂骂咧咧打闹不休。而上门来催债的那些人哪有什么好人,一个个也是地痞流氓之流,见到何家的女人,也不管大的小的,言语调戏,眼神更是直白下流。
    何大姊实在害怕,就不让她女儿过来看她了,后来实在受不了就只能匆匆找个人家嫁出去。那户汉子是个丧妻的,家里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因这两个孩子,始终对何大姊隔着心,对她很不好。
    二人总吵闹不说,还时常会被那男人摁在身下打。这男人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把何大姊给休了,何大姊想回娘家住,可娘家已经分了家,何二郎实在受不了那环境,最后不得不把房子低价卖了,何大姊竟是去无可去,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
    而她的女儿更是凄惨,起初有爷爷奶奶在,不管怎样还能有口饭吃的,后来爷爷奶奶没了,竟是连口饭吃都没有了。只能跟着她阿娘到处租房子过日子,偏生因为她的经历,她
    的性情变的更加孤僻古怪,凉薄而自私。以至于稍微好点的汉子都看不上她,次的孬的她又看不上,竟落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何二郎一家虽然卖了房子,可有那样的房户在,哪个好人家能愿意买,最后不得不贱卖出去,赔了好大一笔钱。
    这可真是处心积虑算计自己兄弟,最后算计来算计去都成了一场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些事都是后话了,葵武帮了何家这个忙后,得到想要的结果也就不再关注了,青禾更不会在意。
    “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青禾道“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镇日里就知道算计父母兄弟这点东西,有本事的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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