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绮有心要弄清安神茶的事情,却不想太早惊动陈嬷嬷与她背后的人。所以,她抬手掩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只是“先放一边吧。晾一晾,等凉了再喝。”

    陈嬷嬷仍旧笑着,满面关切,软声劝着“娘娘,这药茶还是要趁热喝。”

    阮清绮一顿,忽而挑眉,看向陈嬷嬷的身后,轻唤了一声“陛下。”

    闻言,陈嬷嬷果是变了神色,当即便转过身去,准备起身去迎驾。

    趁着陈嬷嬷转身之际,阮清绮端起茶盏,干脆利落的把这盏茶直接浇到了窗边的红底皮描金龙凤花盆里幸好,她坐在窗边,这种事做起来也方便,就是这一盏茶浇下去,花盆里的红茶花多半是活不了

    陈嬷嬷转头没瞧见人,心下奇怪,重又回过头来。

    阮清绮心里可惜了一回茶花,面上神色不变,随口敷衍道“大概是适才说起陛下,我心下有些急,一时看花了眼。”怕陈嬷嬷看见那冒着热气的花盆,阮清绮语声一顿,当即便将已经空了的茶盏推给陈嬷嬷,“我喝完了,你先下去吧。”

    大约是以往的阮清绮太好糊弄太配合,陈嬷嬷竟也没有生疑,应了一声便要将这茶盏端下去。

    阮清绮又补充了一句“我有些累了,要回榻上歇一会儿。这样,你让人在外头守着,无事不要打搅。”

    陈嬷嬷应了下来,端着已经空了的茶盏起身出殿,临出门时又多说了一句“老奴适才说的那些话,您也仔细想想。”

    阮清绮点点头,脸上笑嘻嘻,心里你这么想给萧景廷生孩子,怎么不自己上嫌我不讨萧景廷喜欢,你这样的怕是更不行吧

    心里把陈嬷嬷连同阮家上下的人都骂了一通,阮清绮才算是稍稍消气,转头去看适才浇了药茶的花盆。想了想,她从袖中抽了一条帕子将盆上的药渣都拣了起来这些药渣没有如茶水般渗下去,还留了点在土上,要是不收起来容易惹人怀疑。

    而且,是该收拾些药渣,回头拿给太医看看,也不知能不能看出什么。

    因着花泥和药渣都是湿的,帕子很快便被弄湿了。

    阮清绮倒是不介意,甚至还低头嗅了嗅味道。

    只可惜,她不是这方面的料,除了茶香和泥腥味外什么也没嗅出来。

    阮清绮叹了口气,重又抽了条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重新将那些药渣包好,悄悄的收了起来。

    然后,她起身往床榻上去,趁着这会儿殿中无人,自己伸手将外衣脱了下来,只着宽松的寝衣。

    虽说殿中烧着地龙,暖如春日,可阮清绮突然褪下外衣,到底还是有些冷的。但她也不在意,很快便摆好了姿势开始做瑜伽现在有些冷,做一会儿瑜伽肯定就要热得出汗了。

    瑜伽的减肥效果算不上出众,可阮清绮却很享受这么个放空思绪、平静心情的过程,就连那些复杂且磨人的烦恼与压力也都随之消散许多。她也终于能够稍稍的冷静一些,考虑起接下来的事情,以及自己以后的事情。

    如果可以,她当然更希望能够穿回去。可穿书这种事实在是不科学不可控,而且她穿越前一下子磕倒在书桌前,指不定那一磕就已经没命了,或许是回不去了

    幸好,现实里的阮父并不像相府娇女里那样偏心,长兄阮行止也不像小说里的那样脑残,他们都是理智且心念坚定之人,哪怕会为她的事情伤心难过也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用不着她太过担忧。

    所以,她现在更该考虑的是自己,要想一想如何在这本玛丽苏小说里活下去,至少不能落到饿死宫中这种悲惨结局。

    陆太后和永乐长公主都不是好相与的;德妃淑妃贤妃这三位妃子也都是出身显赫且又比她更早入宫,也就面上柔顺,心里指不定正骂她德不配位,想着谋夺后位;阮家上下则是冷血无情,只看利益,一心想着利用她;至于女主和男主,这就更是需要注意了

    哦,差点忘了,还有萧景廷这个变态他也是需要重点注意的防范对象。

    真是内忧外患,举步维艰啊。

    以阮清绮现在的体型与体力,几乎无法做完一整套的瑜伽,做了几个动作便觉得手脚酸疼,气喘吁吁的。但她却没有停下来,硬是忍着疼,勉强做足了两刻钟,浑身都是汗津津的,几乎浸透身上那件轻薄的寝衣,身上的每一块肉仿佛都错了位,筋骨都是又酸又疼

    不过,那些纷乱情绪也似乎都随着汗水自她心头涌出,她虽然还未完全想好事情,但心里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待得她仰头躺下,放松身体时,疲惫与困倦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

    才闭上眼睛,人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阮清绮睡得极沉,一直到日暮时分才被胃里那灼烧般的饥饿感给逼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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