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阮修竹这个渣爹居然也还有脸在她面前说什么“哪怕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
    若是可以, 阮清绮都想甩渣爹两巴掌, 听一听啪啪声, 看看这人的脸皮是不是真就厚比城墙难不成, 阮修竹也已经老年痴呆,忘了林氏当年是如何被他逼死的吗
    可能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怨念,又或许是她自己对面前这两个顶着她亲人皮囊的陌生人感到由衷厌恶, 阮清绮心下不觉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来, 也没了好好说话的耐心。
    她没有理会想要辩解的阮修竹, 反是侧过头去看阮行止, 微微抬眉,轻声道“倒是难得能听父亲提起母亲。只可惜,母亲去时, 我尚年幼还不记事,如今也只能从旁人口里听说一些母亲的旧事不过,兄长比我年长几岁,想必还记得许多的吧”
    阮清绮语声柔和,看人时却是居高临下, 目中满是讥诮与鄙薄。
    在这样的目光下, 阮行止更觉无地自容。但, 阮清绮既已开了口, 他也不好闭口不答,只得硬着头皮,语声艰涩的接口道“是, 还记得一些。”
    闻言,阮清绮便以手托腮,状若好奇的笑起来“既如此,兄长便与我说说吧。今日之后,你我想来也不会有再见之日,兄长便多说几句,也好叫我日后能凭此追忆母亲当年音容。”
    阮行止自幼便是极聪慧的,被人称作天才。而如他这般天资出众的,不仅记事早,记忆力更是十分出众。只是,以往的他并不喜欢回顾那些太过久远的记忆,总是自欺欺人的将林氏这个生母忘在脑后。
    直到如今,听着阮清绮提起林氏,他心下羞惭的同时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生母林氏的许多事来。
    那些陈旧的记忆,总是越是回忆便越是清晰,历历在目,如在昨日。
    记忆里的林氏实是个极慈爱的母亲,她虽出身高门却是庶出,因而也不爱自恃身份,待人总是十分温柔体贴。
    阮修竹外放为官时,林氏才生下阮行止不久,便留在京中,侍奉阮家二老,照顾阮行止这个年纪尚幼的孩子。那时候,阮行止也如普通孩童一般,总是更亲近母亲,更熟悉母亲的怀抱和气息之后,阮修竹回了京城,他看重长子,觉得不能叫阮行止长于妇人之手,便将阮行止带去了前院,由自己教养。
    那时候,阮行止才刚过三岁,刚开始懂事。初时,他还不肯亲近阮修竹这个不太熟悉的父亲,因为被迫离开母亲身边而哭闹不休。但,阮修竹素有手段,哄个小儿自不在话下,时日久了,阮行止自然而然的习惯了,开始亲近敬慕起父亲来,就连林氏这个母亲都要往后排
    可是,即使如此,母亲还是留给了他许多回忆。
    阮行止还记得林氏曾经笑着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握住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将之覆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神态温柔,满怀期待的与他道“行止,你要做哥哥了呢。”
    再后来,林氏知道了大徐氏的事,闹了一场,意外早产,九死一生方才生下了阮清绮这个幼女。
    阮行止也曾违背父亲的命令,偷偷的溜进那阴暗的、满是血腥味的屋子里。林氏看见他时,苍白的脸容不觉便浮起一丝笑容来,她就像是以往那样温柔的叫他“行止,你过来,看看你妹妹”
    因为是早产,他期盼已久的妹妹看起来小的可怜,皱皱巴巴,就连哭声也是细细小小,就像是被人丢在路边的小猫似的,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怜的不得了。
    林氏苍白的脸上却含着笑,她牵着阮行止的手,将他的小指头塞进幼女的掌中,叫女儿握紧了。然后,她才轻轻与他说道“行止,这是你的妹妹,以后你要照顾好她。”
    阮行止那时候还小,对于林氏的话似懂非懂,只怔怔的点头。
    没过多久,大徐氏难产过世,阮修竹也将阮樱樱抱了回来,他神色郑重的告诉阮行止“这是你的妹妹。你是长兄,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父母的话对他说的话听上去无比相似,可他的两个妹妹看起来却是不大一样的比起因为早产而皱皱巴巴如同被弃小猫的阮清绮,才出生的阮樱樱看上去白嫩可爱,显然更像是个惹人怜爱的妹妹。
    彼时,阮修竹已因着大徐氏的死迁怒林氏,彻底的与她翻了脸。故而,阮修竹再没主动去看过林氏以及阮清绮,甚至不许阮行止去见她们,着手教起阮行止功课。
    随着课业增多,阮行止也开始忙碌起来,他对于林氏的记忆也越来越稀少,只记得偶尔看见林氏,林氏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越来越瘦,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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