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是跟你说说话。”魏则铭失笑,“你难道不奇怪王月来为什么这么对你吗”
廖清鉴“呵”了一声,直截了当地说,“怎么你指使的”
“廖清鉴。”魏则铭看了廖清鉴一眼,眼里十分冷静,“你可真恨我。”
既然他要追上来讨骂,那廖清鉴也难得仁慈地给他这个机会“怎么,你家欺我欺到头上了,连着你也跟着踩在我身上,现在要让我装圣人不好意思,三四年的时间还不够。”
“欺负你”魏则铭又从口袋里掏出烟盒,这回是直接放他车前盖上,点燃了,烟雾缭绕下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廖清鉴,你妈做的那些事干净吗我以前是不太清楚,但我现在差不多都了解了前后,你妈做的那些事,又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你以为光是洗钱那么简单廖清鉴,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就是太简单。”他凶狠地回视了廖清鉴一眼“不是我爸,也是其他人,总有人总有人的你知道不知道还亏我当初想尽办法给你偷资料,结果在你眼里,就变成了踩在你身上,廖清鉴,你说这些的时候摸摸良心”
廖清鉴情不自禁笑出声,“是啊,所以不怪你,不怪你家里,是我妈自己倒霉,我妈自己活该命数到了,对吧”
“廖清鉴,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魏则铭看起来很颓然,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惨淡。
廖清鉴还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闹,他还想在这里混,他的公司刚起步,不能就这么断送掉。这个城市太小了,总有机会碰到头的,闹得太难看对自己没好处。最多就是恶心一下自己,委屈一下自己。
廖清鉴叹气,“那就这样吧,你让我先回去,有事以后再说吧。”
廖清鉴不管他了,直接坐进车里启动引擎。
他廖清鉴已经够给面子的了,他魏则铭也最好识趣一点,知道什么是分寸,什么是进退。
汽车倒出去的时候,他看到魏则铭靠在水泥柱子上抽烟,脸埋藏在阴影里,看起来格外憔悴。
廖清鉴在车里冷笑,魏则铭,你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娇妻也有,事业也有,也回到爸妈怀里做了个乖宝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第二天在公司忙得像狗一样,公司那个对外的销售经理果然厉害,三两下就拉来几个单子,虽然忙是忙了点,但很充实。
廖清鉴对这个他舅给他挖过来的人才十分满意。
跟着这人能学到不少东西,上一秒还能怒目相对,下一秒又能云淡风轻地坐下来洽谈生意,是个玩转人际关系的个中好手。廖清鉴佩服他就佩服的这点。
“林肯,你这段位我怕是还要十年,不,十年都不一定能达到了。”
“不。”林肯脚步顿了下,转过来笑眯眯对着廖清鉴道,“老板你很聪明,脑子也转得很快,只要你肯收敛脾气,其实不出一年,你就能超过我了。”
廖清鉴也不管他这个属下是说的恭维话还是真心话,总之,他林肯让他去做什么他就去做,一点老板的架子都没有,有些事情要亲力亲为才知道其中妙处。
公司里来了合作方,廖清鉴也能像模像样地应付了,只要他不撅蹄子,什么时候都好说。
这次来的是个中年oga,走起路来格外风骚,脸上还浓妆艳抹了一遍,有事没事就往廖清鉴身上蹭。
廖清鉴笑得风度翩翩,虽然他是oga,但是由于之前药剂损毁了他的某些生理机能,所以基本上嗅不出味道,对方肯定以为他是个beta。他也任由对方蹭个够,哪怕满身起了鸡皮疙瘩也没表现过任何不满。
成功签约后,林肯对坐在办公室、脸上还残存红色口红的廖清鉴伸出了大拇指,“老板,我之前说错了,其实按您现在的速度,怕是不出半年就能出师了。”
廖清鉴脸上笑着,心里却忍不住恶心自己,终于还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那类人油滑、世故,以及一身商人的铜臭味。
忙完一天的内容后,都快大半夜了,廖清鉴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城郊。
很久没去看他妈了。
去扫墓的人有,但是大半夜的还是罕见。
看守的人见来者一脸苍白、眼底发青,心里已经有了些打鼓,更遑论在这人进入墓园后发出一声惨叫了,那看守本来正喝着茶,听到着惨叫直接就将热水吓得洒了一裤子。
那声惨叫很诡异,在黑色的夜空里,经久不息,回荡着,显得格外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