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声带损伤。

    只是如今不论怎么观察,伯莎也不像是有过疯病的迹象,仿佛过往的一切,真的随着她的“遗体”深埋六尺之下。

    “谢谢你,迈克。”最终她也只是这么说。

    这便是不用迈克罗夫特操心的意思了,他颔首以示理解。

    伯莎却瞥了他一眼“你好像不赞同。”

    迈克罗夫特“确实。他已经很久没回牙买加了,与父亲也因你而疏远多年。出于长远考虑,我认为你与兄长相认会带来更多的利益。”

    是这样没错。

    但怎么该和面前好言相劝的绅士解释呢

    从理智出发,与理查德相认的确能带来更多的好处,而且伯莎单方面假死,对关心她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伤害,挺残忍的。

    可她不是原装的伯莎梅森。

    虽说是阁楼上的那名疯女人意外病逝,她才来到了十九世纪,但伯莎觉得,她怎么也要尊重一下原装伯莎的愿望和态度。

    阁楼上的疯女人想要自由,拼死也要离开囚禁自己的牢笼,她可以做到。

    阁楼上的疯女人想要远离过往的一切与罗切斯特失败的婚姻,好,她可以假死结束婚姻事实;抛弃从牙买加带来的一切,好,反正她现在离故土千里之遥。

    但伯莎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否认她在血源上和梅森家族的关系啊。

    这部分的憎恨始终存在着,她见理查德一次,就会出现一次。

    “我不知道如何说明,”伯莎感慨道,“只能说,迈克,再冷静的人也是人,我做不到百分百客观看待一切事物。”

    老实说伯莎本人并不认同原身对罗切斯特,对兄长的憎恶,但和一名疯子也没什么道理可言。

    特别是对理查德,或许正因为是亲人,所以才格外不能原谅他眼睁睁看着罗切斯特把自己囚禁在桑菲尔德庄园暗无天日的阁楼里吧。

    “是啊,再冷静的人也是人。”

    迈克罗夫特罕见地认同了这点“但凡是人,总是要在原谅和被原谅之间纠缠不清,哪怕伤害你的人是血亲。”

    伯莎挑眉“你倒是对我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啊,迈克。”

    面对女士毫不留情的质问,迈克罗夫特倒是坦荡荡“我认识你的父亲,这可是你说的,夫人。”

    伯莎“”

    那不是对着登特上校胡扯的吗真小心眼。

    “这本与我无关,夫人,但你我关系亲密,有些话我该说还是要说,”迈克罗夫特难得多嘴道,“骗了罗切斯特的是你的父亲,送走你的也是你的父亲,理查德梅森何其无辜我也是有兄弟的人,其中之痛,我多少也是体会过。”

    “你被谢利坑过”

    “你想到哪儿去了,夫人”

    迈克罗夫特顿时失笑“不过我年长他几岁,不要小瞧一名福尔摩斯对世界的好奇心,年幼懵懂的时候,我倒是连累过他几次。”

    好吧,至于你们福尔摩斯兄弟是怎么相互熊孩子式“坑害”对方的,伯莎就不问了,容她先心疼一下老福尔摩斯夫人。

    但是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主动敞开心扉哪怕是一点点,今天的月亮好像也没倒着升起落下啊。

    伯莎很是惊讶“没想到你能与我分享幼年往事,迈克。”

    他们言谈之间,已经走到了南岸街的街口。因而迈克罗夫特的步伐放慢下来,二人周围的气氛也因谈话内容而变得和谐很多。

    至少不像餐桌上那般话里有话了,伯莎心想。

    “应该的,夫人,”迈克罗夫特说,“我无意间撞见了你的过去,自然也要让你了解到我的。”

    她明白迈克罗夫特的意思,嘴上说是要用换,好求个“公平”。但像福尔摩斯这种人,难道会不明白这种感性方面的事情毫无公平可言吗

    他只是把小谢利拿出来说一说,让伯莎不至于感到难堪。

    “那我还得谢谢理查德。”伯莎一勾嘴角,回应道。

    “如此说来。”

    迈克罗夫特停下步伐,不甚明亮的光线为男人挺拔的身姿镀上一层淡淡的平和,甚至是连那总是和气却又疏远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了几分“你便是不生气了,夫人。”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伯莎忍俊不禁。

    “本就没什么大不了,迈克。”

    夜色之下她莞尔一笑,面对着迈克罗夫特算得上是真挚的眼神,伯莎那双微挑的眼睛微微一弯,总是锐利的气场柔和下来。

    “不过看在你这么认真对待的份上,我还可以再原谅你一次。”

    “”

    迈克罗夫特握着手杖的掌心微妙地顿了顿,而后欣然道“我的荣幸,那么晚安”

    他们已经站在南岸街23号的门前,迈克罗夫特履行了自己的责任,安全护送伯莎到家。

    都这样了,伯莎还能说什么呢

    牙买加女郎侧了侧头,而后似是不舍、似为释怀道“晚安,迈克。”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进门。

    迈克罗夫特盯着那抹高挑的身影,直至她消失在打开后又紧闭的宅邸大门后,才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同样转身离开。

    回到南岸街23号时伯莎心情大好。

    虽然碰到理查德梅森的插曲一度搅黄了她的心情,但堂堂福尔摩斯为了之前一丁点不愉快讨好自己,她这个穿越者可真值了。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伯莎来到泰晤士事务所。巴茨医生的妻子约定好今日上门商讨经营酒店的事情,伯莎正在考虑如何与对方协商呢,刚下马车,就听到事务所内一阵喧嚣。

    这什么情况

    她微微挑眉,而后推门而入,便看到一名身形瘦削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娘。

    中年女人气势汹汹地朝着事务所里的青年们吼道“托马斯泰晤士在哪儿你们别想瞒着我,我今天非见他不可”

    伯莎“你找他有什么事”

    背对着大门的女人一愣,而后扭过头来,呈现在伯莎的是一张不得不用妆容遮盖住憔悴的脸。

    中年女人用机警过头的目光打量着伯莎,伯莎同样也在确认着她的身份。她拎着裙摆向前走了几步,而后一股熟悉却也劣质的脂粉味扑面而来。

    伯莎“”

    行吧,她知道这是打哪儿来的了。

    看来她还是小瞧了这位便宜弟弟的魅力,风流倜傥的单身青年谁不爱呢,人都从红灯区追到事务所现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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