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你说是就是,”他冷声开口,“我凭什么信你”

    “他确是我兄长的人。”

    歇洛克福尔摩斯冷淡开口“没想到是你。”

    邮差客客气气点头“小福尔摩斯先生。”

    “这是迈克罗夫特从福尔摩斯庄园带到伦敦的仆人,”歇洛克说完,总是保持着冷淡神情的面孔中浮现出几分讶然痕迹,“他竟然把你派了出来保护泰晤士夫人”

    从家带出来仆人。就算托马斯这种混迹贫民窟的人也明白这样的手下自然是左膀右臂、意义非凡了。

    那位“情人”先生,竟然一开始就派了这么个重要角色来

    这次轮到托马斯惊讶了,他应下了邮差的请求,目送他和车夫米基带着信件走出酒吧,而后迫不及待地转头看向歇洛克福尔摩斯“夫人和你那位兄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怪托马斯困惑,说是情人,可泰晤士夫人又说他们不是那种关系,但眼下人都把左膀右臂委派过来保护夫人了,说是单纯合作也有点怪怪的。

    对此福尔摩斯只是微微一哂,若有所思地目送邮差离开。

    当天下午,诺斯费尔德庄园。

    距离命案发生已经过了两天,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忐忑不安的可不止是沃德爵士那么简单,几名教授身上可是担着课程的,再这么拖下去将会影响工作。因而他们率先在庄园大堂拦住伯莎的去路“马普尔小姐,你已经调查了整整两天,案情是否有所进展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认为在场各位都有知情权。”

    几位绅士话说的客气,但来势汹汹。

    面对他们的质问,伯莎微微侧头,回答之前先行环视四周因为是下午,又过了午休时间,憋了两天的宾客们基本上全部在场。伯莎多花了一点时间确认了沃德爵士的位置,而后点头“当然,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说你在朗恩博士的房间内搜出了一封信,什么信”

    “啊,这个。”

    伯莎再次看向四周,她没找到登特上校。

    “是邀请函,”伯莎冷淡道,“就是这封邀请函的落款不是兰开斯特先生。”

    “不是兰开斯特先生”

    大厅里一名官员惊讶出声“那,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伯莎灿然一笑“我想你的夫人也没在邀请函之上吧,先生在座有几位博士和教授亦是如此,不过是兰开斯特先生乐于结交研究者,大家相互推荐到访罢了。”

    几名没在邀请之列的教授流露出讪讪之色,但仍然坚持问道“那这封邀请函有什么问题”

    伯莎“我不能说。”

    提问的教授“你你这是故弄玄虚。”

    “我当然得故弄玄虚,”伯莎毫不客气道,“我现在说出来,就等于把线索公诸于众。然后呢你我干等着嫌疑人消抹证据吗若是凶手因此逍遥法外,这位教授,你可愿意承担责任”

    拜曾经的职业所赐,伯莎的嘴皮子可不是一般的利落,她清晰且坚定地吐出这番话,再加上牙买加女郎那双暗金色的眼睛,这幅寸步不让的模样,竟然让几位教授有些退缩。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就在伯莎觉得节奏刚好,准备先行缓和语气给几位绅士们一个台阶下时,大厅的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情,值得当众争执”

    是迈克罗夫特。

    此次密室“谋杀案”的另外一名筹谋者,总算是决定亲自加入这场戏剧了。高大的绅士拿着手杖不急不缓地走下楼,停在了伯莎身畔。

    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贯的礼貌笑意“怎么了,亲爱的”

    伯莎“没什么,就是几位先生心急了一些,可以理解。”

    迈克罗夫特的手杖落地,一副耐心解释的模样“破案总是需要时间的,即使是伦敦最经验老道的警探,也得讲究规则和证据。不过这几位绅士问得刚好是时候。”

    “怎么”伯莎转过头。

    “你的新朋友送来了一封至关重要的信件。”

    新朋友

    伯莎可不知道自己人在庄园内,从哪里又交到了新朋友。但是迈克罗夫特这么说

    她微微低头,从迈克罗夫特手中接过信件“从哪里来的”

    较为年长的福尔摩斯侧了侧头,当中开口“登特上校在哪儿”

    伯莎“”

    在其他人眼中,这位颇为陌生的福尔摩斯先生不过是和和气气地喊出了上校的名字。但距离最近的伯莎,却从迈克罗夫特的眼中看出了几分冷然意味。

    上次见到他这幅神情,还是在那夜的马车内,他出口威胁自己之时。

    “兰开斯特先生,”福尔摩斯看向庄园的主人,礼貌请求,“劳烦请将登特上校请到大堂”

    “不用了。”

    迈克罗夫特的话还没说完,登特上校便从大堂的正门之外大步跨入。

    军人出身的上校身形利落,他背着一只手,一张严肃面孔不见喜怒。伯莎迅速扫了他一眼,而后视线猛然锁定在他垂在腿侧那只手的袖扣上

    简爱小姐不仅记忆了得,画工也是不错,她精准无误地复制了登特上校换上的袖扣图案,致使他这枚小小的袖扣在偌大的厅堂之内外显眼。

    男人大步向前,几乎是直直冲着伯莎和迈克罗夫特而来,在他距离二人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凭借伯莎多年被人抢相机、抢录音笔的经验,她迅速判断出登特上校的目标不是在于自己,而是福尔摩斯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撩起了裙摆。

    登特上校再次向前走一步,还有四步。

    伯莎从裙摆之下抽出了藏着的配枪

    还有三步。

    她抬起左手上膛。

    还有两步。

    伯莎举起右手,而此时的登特上校距离二人仅有一步之遥。

    冰冷冷的枪口刚好对准了男人的额头,相距不过分毫。

    登特上校的脚步蓦然停了下来,他同样抽出背后的右手,掌心里握着的同样是一把枪,但是此时再举起已然毫无意义。

    “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伯莎言笑晏晏,“生怕将你另外一位同伙也一并暴露给迈克,是吗”

    登特上校回之一笑。

    冰冷冷的枪口就顶在他的额头上,上校没有动,却也没展露出任何退缩畏惧的神色,他只是挑衅般地看向面前的伯莎“你会用枪吗,马普尔小姐”

    “不会啊。”

    伯莎理所当然地开口回答“但是离得那么近,要不要冒险试试,看看我是否能把你的脑浆崩出来”

    至此,一台戏剧进入收尾前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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