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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句话, 怀特牧师身体晃了晃,要不是托马斯泰晤士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 把牧师按在椅子上, 他非得直接栽到地上不可。
    这可把整个事务所的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伯莎。
    “怎么回事,”伯莎扭头看向内德, “他昨天就一直这样吗”
    “这”
    大姐头鲜少会如此出言诘问, 内德冷汗都下来了,急忙辩解“巴茨医生昨夜就诊时说牧师有轻微的发热情况, 开了些安神的药物给他。我和赛克斯离开的时候他还在沉睡,没出现什么问题。”
    发热
    他这幅面目苍白、冷汗淋漓的样子,倒确实像是发热的模样。
    在维多利亚时代, 发热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放在二十一世纪轻微炎症造成的发热可以使用抗生素药物,但是在十九世纪的伦敦,伯莎去哪儿给他找抗生素去
    “我没事, 泰晤士夫人,”怀特牧师靠在椅子上艰难开口,“案发现场在、在囤货区。”
    “你已经去过了”伯莎问。
    “是的。”
    “”
    拖着发热的身体从教堂跑到囤货区, 又跑来了泰晤士事务所, 他就不怕自己半路晕在路上吗。
    伯莎微微蹙眉, 转头招呼内德“事务所太乱了, 你带他去南岸街的酒吧旅店静一静, 刚好让巴茨夫人把她丈夫再请来看看。发热都治不好, 那就抓紧改行当什么医生”
    “是, ”内德扶了扶镜框,“我会逐一转达。需要把福尔摩斯侦探请过来吗”
    这还差不多。
    “通知他一下,”伯莎满意颔首,她抬眼看向托马斯,“你跟我走。”
    他们抵达的时候苏兰场已经派来了人,围住了案发现场。
    托马斯先行下车,把一张纸钞塞到了办案警察的手里“麻烦了,先生,我家夫人想亲自看看案发现场。”
    “泰晤士夫人想亲自看看”
    警察一愣,而后瞥向托马斯身后的马车。
    透过马车车窗,他能看到的是一个瘦削、且将头发高高盘起的女人身影。
    泰晤士夫人的身影引人浮想联翩,可是白教堂区附近的警察却没一个见过其人,甚至有人传这位泰晤士夫人的存在不过是托马斯泰晤士打出来的幌子他曾经是杰西帮的人,想要掀翻老杰西总得师出有名。
    而现在
    看样子传闻是错的呢。
    “可以是可以,就是里面的情况有点难看,”警察善意提醒道,“别吓着泰晤士夫人。”
    “谢谢你关心,先生。”
    托马斯客气地笑了笑“但我们家夫人什么都见过。”
    “夫人,”托马斯及时提醒道,“里面情况好像比上次还严重。”
    “无妨。”
    伯莎穿越前可是专职的罪案记者,她什么没见过
    她带着托马斯大步跨过封锁线,转到囤货区后巷,下一刻就险些被冲天的血腥味给撅过去。
    落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血,到处都是血。
    大片血迹染红了雨后湿润的土地,血液凝固后黑色的泥土开始发硬、发干,和死者的衣着伤口混在一起,几乎分不清区别。
    受害人横躺在地面上,面目狰狞、姿态扭曲,喉咙和腹部都被开了巨大的口子,连肠子都被拖出来撒了一地,场面极其难看。
    她似是生前为了求生而拼命挣扎过,但仍然难逃凶手屠刀。
    “天。”
    托马斯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差点一个没站住。他急忙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这,这凶手究竟是人还是野兽”
    伯莎冰冷冷地扯起嘴角“我也想知道,手套”
    托马斯立刻把白手套递了过来。
    停在尸首旁边后,伯莎决定收回前言,即使是罪案记者,这种场面他也真没见过多少。
    “帮我记一下。”
    简单的观察过后,伯莎头也不回地开口“死者是名女性,头发稀疏发黄,衣物也已经洗到发白,大概四十岁左右,且财务状况不是很好。”
    托马斯立刻拿出纸笔“好的,那夫人,死亡时间呢”
    伯莎的视线挪到染血的泥土之上。
    凝固成型的泥地刚好把受害人“包”了进去,不幸中的万幸,受害人死后没有被人移动过,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也就是说,她倒地时湿润的泥土还没开始干燥。
    “应该是昨夜下雨后不久,”伯莎开口,“大抵和我去见怀特牧师同一时间。”
    说完伯莎从口袋中拿出一枚干净的小刀,撬开受害人的嘴巴。
    “她被打没了两颗门牙,”伯莎不禁蹙眉,“生前遭到过凶手的殴打。”
    “受害人是被打死的”托马斯讶然问。
    “不是。”
    伯莎遥遥为托马斯指了指受害人的喉咙“依旧是精准无误的两刀割喉,再加上腹部开膛,死因应该是失血过多。”
    倘若之前伯莎对怀特牧师口中“第二名死者”的说法心存怀疑又死了一个人,也不见得是同一人所为现在她却决定肯定怀特牧师的猜测。
    这名不知道身份的受害人和玛莎加里森都死于手法娴熟的割喉,凶手很可能是一个人。
    “派人打听打听她的身份。”伯莎叮嘱道。
    “中年女人,四十岁左右,没什么积蓄,”托马斯重复了一遍刚刚伯莎的尸检结果,“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夫人”
    “有。”
    伯莎想了想,开口“既然是深夜遇害,多半是没有老鸨管理,晚上出来站街的妓女了。她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在囤货区附近。”
    “我知道了。”
    托马斯暗中咋舌就说他们家夫人根本不怕这种场面了,光是在案发现场站了一会儿就得出这么多信息,也不比歇洛克福尔摩斯差多少嘛。
    “除了这些,”托马斯问,“关于凶手夫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有也没有。”
    伯莎说着起身,喃喃低语“上次是三十九刀,这次却只割喉开膛。倘若凶手真的是一个人,就有点麻烦了。”
    “麻烦”
    “凶手的行为在升级完善。”
    伯莎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假设这名受害人和玛莎加里森死于同一名凶手,那么两次命案下来,杀人犯的作案手法已经出现了固定模式。
    他倾向于割喉杀人,且对待受害者有如对待牲畜般粗暴。第一次连捅三十九刀似是泄愤,而第二次他的“发泄”方式则有条理的多。
    另外他选择开膛破肚,一刀解决问题,且同样用到了解剖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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