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没看成,冻了一路,又惹了一肚子气,云遥下山时脸都白了。
    倒是给正撞上他们的卢大嫂吓了一跳。
    云遥瞥了她一眼,远远地行了个礼,便头也不抬地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了。
    “这是怎么了”卢大嫂虽是不喜云遥,却也知道这回多亏了她们姐妹。即便云遥先前险些把她气死,此刻还是关心多于不满的。
    白玉堂眼睛黏在云遥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上,心不在焉地答“惹她生气了。”
    卢大嫂顺着他的目光看,不解地“啧”了一声,正要问些什么,却听白玉堂倏然异常正经地唤了她一声“大嫂。”
    “嗯”
    “唔”白玉堂眼睛转了转,摸了摸鼻子,视线不自然地瞥到一旁。
    这副神情勾起了卢大嫂的兴致他向来傲气,在他脸上最常见的神情不是冷笑就是不屑,还是头一回见到迟疑,甚至还有些心虚。
    卢大嫂乐了“五弟,你怎么了”
    白玉堂在心里组织一遍语言没组织明白。于是他一切从简地问“大嫂,我想教云遥练功夫,你看剑合适还是刀合适”
    “”卢大嫂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噎着。
    云遥回房后,待冷静下来,竟然出了一层薄汗。她扯了扯衣领,稍稍透了些气,正要喝口茶,冷不防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遥,这么早你去哪了”
    云遥手一抖,一盏茶全扣在了衣裙上。手忙脚乱整理间瞥见云遇不知何时过来了,她居然还没发现。
    她心虚地移开视线“就上了趟山。”
    “上山做什么自己去的”云遇本是随口一问,见她如此吞吞吐吐,不由得起了疑心。
    “哎呀,白玉堂说要带我看日出”提到这个,云遥气不打一处来。
    她想着,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又不是我非要求他带我去看的。
    “结果日出没看成,还”她愤愤地坐下,正要和姐姐抱怨,突然转了话头,认真地问,“姐姐,你觉着我长得丑么”
    云遇一愣,没忍住笑了,上前为她整理一番头发,半是安慰半是妥协“哪里丑,小遥最漂亮,九天仙女都没有几个比你出众的。”
    “是吧。”云遥应了声,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手无意识地卷着发梢,“我也这么觉着。”
    那个三小姐,再漂亮,能有她一个仙女漂亮么
    云遇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玉堂当着我的面夸别人漂亮,还说她剑法如何如何出众。”云遥不满道,“我才不信呢。”
    云遇试探地问“他称赞别的女子,你不开心了”
    “当然不开心。”云遥下意识道,“姐夫当着你的面夸别人,你开心么”
    说完她便是一愣似乎不能这么做比较。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视线“姐”
    云遇沉默半晌,才语重心长道“小遥,你在三重天长大,遇人不多,不懂知人知面不知心。皆言仙家无情,可其实凡人心性最冷。你与白玉堂接触不深,千万不要轻易交付信任。”
    “知道了”云遥闷闷地应着。
    不知为何,听姐姐这么说,她竟然有些不舒服,想为他辩解。
    可辩解什么呢她的确与他接触不深。
    “他那双桃花眼,”云遇细细回想他的模样,末了下结论,“看人时似醉非醉,朦胧暧昧,典型的薄情相。”
    “姐姐,”云遥斜睨着她,终于忍不住反驳,“你怎么以貌取人呢”
    并不是只有长成黄天化那样才叫专情的。但这话云遥没敢说。
    “总之你记住,不要与他过多纠缠。”顿了顿,她继续道,“他总是要成婚生子,咱们总是要离开的。”
    云遇提到离开,云遥蓦地就想起了白玉堂那句“她也该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心情瞬间宛如从天上跌落到谷底,无端失落起来。
    “知道了。”云遥笑了笑,“我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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