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急火燎地在前边跑。一个妇人托着他背上的男孩子,一手压着披在他身上的厚大衣,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这个男孩子好像有点眼熟。

    “这不是张家的大哥大嫂吗这是怎么了”人群中的的窃窃私语声随着人影的消失,渐渐放开。

    一个妇人接道“唉,他家儿子打小就身体弱。我看啊,约莫着是又生病了,这是要去城外的药庐找钟大夫吧。”

    是了钟大夫

    她还在想,怎么觉着眼熟这不就是那日给她送粥的男孩子么

    只是看他的模样,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生病的人不会浑身散发着那种浊气。

    依她看,倒像是中了邪了。

    云遥也没空顾着包子了,作势便要跟上去。她方抬脚,手腕便被人拉住了。

    “你做什么”

    “哎呀你放开,我有急事。”云遥扒开白玉堂的手,顺势拍了拍他的脸,像是哄孩子一般,“乖啊,我去去就回,你先回家吧。”

    “”白玉堂沉着脸放开手,云遥便仿若脚底生烟的跑了。

    他的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粘在那个颇为单薄的背影上。思及昨夜之事,他下意识觉着定是又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云遥仿佛一阵拂过的清风,刚在他心上吹起一丝涟漪,便无知无觉地跑开,留他一人在原地平复着心情。

    她倏地一下不见了踪影,他想了想,运功提气,也跟了上去。

    药庐依山傍水,不见车马喧嚣,没有闾阎扑地。若是不计较清冷与孤寂,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云遥跟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看得清路,又不会被人发现。

    她想着,一个人,若非持着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做什么要学医呢辨别草药那么难。

    可一个行医救人的大夫,不住在便于出行的地方,住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哪赶得及救人

    她带着对“钟大夫”极度的好奇,看见了药庐的影子,又隐隐约约闻到了药香。

    药庐被包裹在白雪皑皑里,衬着落尽叶子的老树,倒是别有一番人间仙境的味道。

    若是不计较这似有若无的妖气的话。

    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树枝断裂声,云遥动了动耳朵,转过半个身子,丝毫不惊讶地看着跟上来的白玉堂,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唇边“嘘。”

    她手间结了个印,朝白玉堂额间一点“这是个隐身诀,你只要不离我太远,便不会暴露踪迹。”

    “”白玉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觉着自小的认知似乎遭到了冲击。

    他的手是透明的,不,他全身此刻都是透明的。面前的姑娘唇角噙着笑,一脸看乡巴佬的样子。

    “走吧。”他负过手,状似若无其事,实则心里却在打鼓,“这回回去,你总该将昨夜与今日之事一并讲与我了”

    “嗯嗯。”他的声音从她左耳进去,又从她右耳出来。云遥的目光落在走出药芦背过孩子的年轻男人身上,不耐烦地摆摆手,敷衍着。

    “钟大夫,您可得救救我家小六子啊”妇人哭得肝肠寸断,面色通红。

    “别急,你们先进来,我看一看。”钟大夫探上张稷的脉,随后一言不发地抱着他进了内屋。

    白玉堂推开篱笆门,正要进去,回头招呼云遥时却见她一脸凝重。

    “怎么了”

    云遥面上竟然带了一丝紧张“我”

    我竟看不破他的真身,这可真是坏了,她心想。

    她当年修行时,姐夫和姐姐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姐姐觉着她需得好好修炼,练就一身能通天彻地的本事。

    姐夫却说,左右有他们在,她也不会离开天界,能打得过哮天犬就可以了,这就够她自保了。

    姐姐拗不过姐夫,她的功法便习得稀松二五眼。

    若早知世事无常,她当年一定好好修炼。免得来人间,却连一只妖精的真身都看不破。

    她眼下犯了愁纵使仙的地位高了妖不知多少,可她修为不如这个钟大夫,隐身诀会不会被识破

    但张稷小小年纪却故作老成的可爱模样隐隐显现在她眼前。她不大相信,一只妖会善良到救一个中了邪的孩子。

    云遥轻轻咬了咬唇,摇摇头,进了篱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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