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受伤。”周苍衡双手盖住脸,深吸一口气。

    过道对面的帘子下临时隔出块地方,吴景文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不声不响毫无防备地平躺着,垂下的手掌各自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哗”

    帘子隔绝视线,医生的声音透出来。

    “进行缝合处理。”

    周苍衡沉默地盯着那处,心下复杂。

    吴景文这几年过得有滋有味,每一寸都镶上金边,活出了公子哥应有的模样,有钱有车有房还跟名媛相亲。

    总之不会身上布满刀伤无声无息地躺在这。

    可惜遇到了他,往后这种事只会更多,周苍衡双手相互握紧。

    “家属哪位”

    周苍衡回过神站起身“有什么事吗”

    护士交给他一份单子“交个费,办理下入院手续,得观察一晚上。”

    冰冷顺着每个毛孔侵入,指尖冻到麻木,过去二十多年的画面走马观花似的在眼下划过。

    吴景文努力掀开眼皮,入眼是棕黄色的天花板,外侧手背插着针管。

    角落立着台灯,光线调到最暗,阴影下斜靠着个人,是周苍衡。他盖着不知哪里的被单,极度不适地靠着椅背,苍白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场景有些熟悉,只是角色换了换,吴景文释然地想。

    他嘴角一抽抬手摸了摸肚子,戳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凉气。

    “醒了。”周苍衡浅眠易醒。

    输液袋里的液体还剩下小半袋,周苍衡不打算再休息,他撑着靠椅扶手,起身时腿部绷紧微颤,缓慢地走近。

    吴景文注意到他背没有那么挺拔了,可能是因为劳累。

    周苍衡弯下腰温暖的掌心贴着他的额头,低语似的“发烧了。”

    刚醒来的声音稍显软糯,有那么些勾人。

    吴景文觉得他现在温婉得不像话,说“因为伤口发炎。”

    “刚给你输了瓶消炎药。”周苍衡用纸杯接了热水,捏着吸管送他嘴边,“喝点水。”

    这么近距离看五官更漂亮了,没那么柔美,带着些男性的锋利英俊。

    吴景文含着吸管默默吸了半杯水,眼神不自主地往上飘,注意到黑色高领下露出来一抹纯白是消毒纱布。

    旖旎的气氛在他脑海中散了一半,吴景文眼神逐步清明,楼顶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回忆起来。

    “他们。”润过的嗓子依旧沙哑,“不是想杀你。”

    身前的男人不为所动。

    “你当年。”吴景文又说,停顿片刻。

    他当年

    周苍衡微偏过头,注视着漆黑的夜空,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

    “吴景文。”他说。

    “肯定很辛苦。”

    吴景文放在身侧的手探出被窝,寻找周苍衡自然垂下的手轻轻勾住,包裹住他的手掌,摩挲着并不光滑的掌心,似乎通过纹路探究他光阴似箭又读秒如年的十年。

    尽管他并不知道。

    在周苍衡抽回手前他张大双臂,费劲朝旁边挪出个空位“来,爸爸ove you。”

    窗外忽然灯火通明照亮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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