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芳在这之后被他领到了县城府的干部宿舍,后者打算将其改装成新房,以后两人一起住。
虽然卫斯年分到的只是一室一卫的房子,但空间不算小,隔一下能分出个小客厅和卧室出来,而且还有小阳台,门外也有地方能放个火炉子当厨房,不想做饭的话也可以直接吃县政府食堂,瞧着挺不错的。
然而钱宝芳其实更想在县城买个带院子的房子,然后不仅能当新房,还可以把爸妈接过去一起住。
让她和卫斯年住在县政府大院的筒子楼里,却放钱爸钱妈在医院家属院的杂物小平房住着,钱宝芳不能安心。
卫斯年了解了她的想法后查了查近些年上头下发的政策资料,然后拿着去和县领导谈了下,回来告诉钱宝芳,买卖房子的条例,上面其实已经通过了,但具体实施起来进度比较慢,至少他们这边的小县城还没开展到那一步。
不过也不用等太久,县里很快就会将这些利民政策一一提上来实施下去,届时不管是买铺面还是小院子都可以。
在此之前,新房只能先布置在他的宿舍里了,等以后时机到了再买房子搬家。
钱宝芳再没有不满意的,回去和爸妈将此事一说后就开始积极地布置新房,将那一室一卫的房间改造成她心目中的样子。
卫斯年则搬去和同事暂时挤一挤,并找来了建筑材料和工人按照对象的意思装修,不用几天就弄出个差不多的模样。
等到收拾妥当,新房就晾在那儿通风,只等两人结婚后搬了嫁妆过去铺床热灶。
又一年秋收来到时,卫斯年直接请了婚假,然后同钱爸钱妈他们一块回去,准备先帮忙收秋,然后再摆酒席办婚事,重要的事一件不落下。
反正村里新建的房子中本就有两人的房间,这会儿回去农忙不怕没地方住。
于是钱爸钱妈索性关闭店铺,挂上个回家收秋的告示牌就包袱款款地回村了。
同时,钱宝芳也查看了一番自己的两家服装店,敲打一下看店的人,随后和卫斯年一起跟着回去。
王中华那些人则是留了几个看铺子的人,剩下也同钱宝芳家一样纷纷在秋收前回村忙农活。
他们这群人相当于是体体面面衣锦还乡回来的,受到乡亲们热烈的欢迎,围上来恭维说好话的不知凡几。
众人这么热情,王中华作为村支书儿子,索性就由他牵头,让外出做生意挣到钱的人凑份子摆了一场酒席,宴请诸位乡里乡亲。
一个是感谢他们不在村里的时候,大家伙对家人的帮忙照顾。
另一个也是为接下来繁忙的收秋加油打气。
钱宝芳家里四个人平时都在外,除了钱爸钱妈每月里偶尔会回来往家里田里瞧上一眼,其他时间大都多亏了邻里帮忙看着院子和地,不让那些极品亲戚霍霍了。
所以这次凑份子办酒席,他们家也不小气,直接送了五十块过去。
除此之外,钱妈还特意将带回来的水果零嘴一兜兜分出来,往周围的邻居家送,最后剩下的再给村支书王叔家送一些,不论是他家自用,还是到时办酒席端上桌招待乡亲都使得。
对于这个安排,钱爸没反对,当时决定把他店里这些没来得及卖完的货带回来就是这样的意思,随便钱妈支用。
要说以往钱爸钱妈可没这般巧心思,也肯定舍不得白白把打好的东西往外撒。
但现在两人不是都长过见识了么,一家人都在县城里开店做着生意,家中每日大把进项,眼界和底气早已养的不一般,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像人情往来这事儿,不用钱宝芳多提醒,他们自己就做的妥妥当当。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有了凑份的席面和送上门联络感情的好东西,村里谁还会说他们家不好
即便有那心力嫉妒他们家赚了大钱的人,也不会明摆着说出来叫众人鄙夷瞧不起。
真有背地里说闲话动歪点子的,比方说那些极品亲戚之类的,不用钱爸他们出手教训,村支书父子俩逮住了就将其狠狠训斥一顿,坚决刹住村里的不正之风,还大家一个淳朴的生活环境。
王叔说了,谁家要是羡慕去县城做生意挣钱啥的,自己就去城里试着做生意、当工人去赚啊,咱也没拦着不是。
若是自己没本事在外面站住脚,自己没那个挣钱的能力,那就老老实实待在村里种地,别叽叽歪歪的搞小动作。
紧随着王叔的声明,王中华也表示了。
村里的小伙子甚至小姑娘,愿意出去闯荡打拼的,他们就带着指导几次,愿意进厂做临时工拿工资的,他们也可以介绍去考试面试,但最后能不能立起来、能不能进厂,他们不做保证,要靠自个儿本事。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这番话放出去后,还真有几个有冲劲的小伙找到王中华求指点路子。
至于姑娘家,有老年头的保守观念在,大都被家里管的严,不是谁都像钱宝芳一样是爸妈的独苗苗,要啥给啥,说啥是啥。
不过其中也不是没有胆子大有想法的姑娘,跑到钱宝芳跟前请教。
然而人家不但要求她帮忙说服家中观念守旧的父母,还要担保对方最后能像她一样将生意做起来,到时真能为家里赚到钱。
这两件事,钱宝芳如果真要做的话,不是做不到。
但凭什么呢
只是同村的乡亲,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又不是生养她的亲爹亲妈,又不是身具血缘的兄弟姐妹,她脑抽了才对一个外人费心费力啊。
万一到时再教出一个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白眼狼出来,她可真要呕死了。
因此,钱宝芳根本不接话茬,三言两语哄着人把烫手山芋送到王中华那里去。
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有村里其他努力奋进的小伙姑娘比对着,除非真是个榆木疙瘩,不然也得顾及着脸面知道点该怎样上进了。
顺便让王中华他们教一教这胆大姑娘的为人处世。
有冲劲想赚钱是好,但也需脚踏实地的下功夫,不是光想着投机取巧占别人便宜就行的。
王中华很负责地将这些敢于冒头的人都收揽过去,趁着秋收的间隙给他们上一上简单的培训课,教导和叮嘱一些在城里常识性的东西。
等到秋收后,他们就要返回县城继续倒卖衣裳了,到时这些人会刷下一批,剩下的会分成两部分,要么送去县城边上的厂子里试试能不能进去做临时工,要么跟着他们学一学,在他们哥几个手底下干活或者自己离开单打独斗。
路子给了,经验也说了,还是那句话,能不能成全看个人能力和运气吧。
这还是因为王叔希望儿子拉拔一下村里乡亲,而王中华也惦念着同乡同村的情谊,才用心带带他们,不然忙着秋收都累死累活的,谁还有那个精力管旁人的事情。
那些抓住这个机会的人里,有珍惜的,有不以为然的,有瞎混着想蹭便宜的,也有默默偷师跟着学的,王中华他们看得分明,哪个能用,哪个不能用,一伙经过社会实践锻炼的人心里自有篇章。
对此,钱宝芳也不管,自己完全置身事外。
王中华管管这事儿,因为人家毕竟是村支书儿子,为村里人操心一下也算应当,而她这个普通小村民越俎代庖做哪些干什么,没得吃力不讨好。
有那个功夫,她还不如下地干点活,或者躲在家里装装羞,为秋收后的婚事做些准备呢。
婚事其实用不上钱宝芳做啥,因为钱爸钱妈早就准备妥当,嫁妆都悄默默背着她找人打好了,还有喜被喜帐喜瓶什么的,全被二老置办好偷偷在新房的一间屋子里锁着,到时办事拿出来直接用就成。
钱宝芳都不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备下的这些,难怪钱爸钱妈每次回家一趟都大包小包的带,本来她还以为是买了礼物送给相熟的人家,或者给新房子添置的东西,结果都是给她准备的。
说不感动是假的,为此她都想跟着下地帮忙干点活,报答爸妈的一番厚爱。
可惜最后人是到地里了,但却被钱爸钱妈和卫斯年联手压着没让她真在日头底下晒着劳作,只是坐在地头树荫下看着水壶和零碎东西,跟在家里歇着没啥区别,羡慕一些需要下地的姑娘们差点犯红眼病。
期间,钱宝芳还碰到过一次小说女主李二妮。
那时她刚给爸妈以及卫斯年送完水,回到树荫下继续歇脚,对方高高抬着下巴一脸骄傲鄙视地从她身前走过,招呼都不屑的打上一声。
钱宝芳瞧着李二妮这般高姿态地离开,回头想想,觉得这丫的应该是重生回来了。
可是剧情中女主重生貌似不是这个时间,但上回对方私奔不就是提前了么,估计重生也得往前提了,不然人都跟小白脸私奔失心被卖了,还当毛的女主啊。
不过现在这些也和他们家没关系了。
男主什么的就留给重生回来的女主稀罕去吧。
她马上就和卫斯年结婚过日子了,旁的什么男主女主,全都不用去理睬,只当普通乡邻处着呗,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散。
只是刚才那一幕碰巧被钱妈看到了,当天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她不免在桌上和闺女说起关于李二妮的那些一二三四事儿。
“李家这闺女啊,就不是盏省油的灯,看她都折腾的是什么事儿啊。”
“早前不是非要跟村小学的老师搅合到一块嘛,差点闹出丑事,眼看着婚约都要退掉如意了,早前儿个她猛地又变了张脸儿,在人家小伙子跟前讨巧卖乖死活不想退婚嘞。”
“据说还给自己改了名字,不叫二妮了,叫那啥文啥琪的,说是爹妈起的太老土,嫌不好听。”
“这下那老师可恨又可怜了哟,被她亲自去举报流氓罪抓进牢子里,也算罪有应得,就是这姑娘的心太狠了,听说当初还是她自个儿跑去追的人家”
瞧着钱妈在兴头上越八卦越没谱,钱爸赶紧适时地敲敲碗边,提醒婆娘自家女婿还在桌上呢,别讲那些有的没的污耳朵。
钱妈回过神,赶紧地住了嘴停下这个话头,转而乐呵地说起婚礼上的一些事宜。
钱宝芳一边听一边考虑着刚才听到的那些内容,提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首先,小说女主李二妮,不,人家改名字了,现在改叫李文琪,女主李文琪应该是在前几日重生回来了。
其次,对方和剧情中一样,估计是私奔到半路及时浪子回头的,如今正缠着差点退婚的未婚夫伏低做小刷好感,试图抱上未来一省首富的大腿,过上富太太躺赢的幸福日子。
最后,这位重生女主对她这个首富前妻貌似抱有敌意,可能还不知道她钱宝芳已经有了婚约对象、即将成婚的事情。
思考过这三点,钱宝芳心道正好。
等婚事办起来也叫女主瞧瞧,相比起优秀的卫斯年,那什么男主的她真不稀罕,可千万别像剧情中那样把爪子伸到她头上动土,不然最终倒霉的是谁都说不定呢。
打定这样的主意,之后几天繁忙的秋收过去,钱宝芳再没看见李文琪再像上次一般,如同骄傲的孔雀女王似的从她跟前走过,倒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过好几回对方吃里扒外,自家的农活不干,却跑到邻村未婚夫家热脸贴冷屁股当牛马使唤的光辉事迹。
或许是她的一番诚心悔过感动了那家人,等到秋收过去,帮着下地干活晒黑了一层的李文琪终于得到未婚夫的承认,没有再提退婚之事。
李文琪活像得到了巨大保证一样,在村里立马就抖起来了,连她爸妈都没眼看,干脆就不怎么管她了,只教好下面几个小子闺女别跟他们大姐学。
原本,她还想跑到记恨的前妻这边显摆一番,但当事人表示根本不吃那一套。
钱宝芳直接窝在家里捂白几天,打算到时穿喜服能好看点,没有那个闲心跟一个神经病打什么机锋,索性不见,让钱妈把人挡了回去。
说起来,李文琪真是太自我,只关注自身那一亩三分地。
哪怕她稍稍打听一下,也不会不知道钱宝芳已经和前世不一样,除了没和她宝贝的那个男人有什么交集外,还早就定了婚约对象即将结婚的事。
直到秋收后交完公粮,粮食归仓,大家伙闲下来了,她才从家中父母口中听到老钱家夫妻俩要给闺女办婚事的消息。
然后就震惊了。
李文琪不敢相信,赶紧向家里人打听钱宝芳家的事情,终于知道了和前世不太一样的一些事。
比如钱家走了狗屎运,因祸得福在县城站住脚跟发达了,还拐来个县干部当女婿,真是祖坟冒青烟,羡煞旁人。
比如钱宝芳在城里开了服装店,连带父母都跟着做起小生意,有大把的钱赚着,现在还要嫁给县干部当城里人,以后吃上商品粮不是问题,真不是一般的好命。
比如村支书儿子竟然放弃接手他爹的工作,带着村里小伙子跑出去闯荡学钱家做生意,如今在县城也是有店铺有牌面的人物了,现下还回报乡里,准备带带村里有志向的小年轻呢。
另外县城引进华侨外资开了好多工厂,村里有本事有手艺的人都去应聘过,好几个都成功进去当上临时工了,虽说是临时的工人,但那也是工人啊,该有的工资和福利都有,一家里只要出一个这样的,那日子过的别提多滋润了,有面儿又让人羡慕。
还有其他林林总总一些杂七杂八的不同之处,说都说不完。
不仔细询问不知道,一旦问清楚了,李文琪骤然惊愕地发现,不少事和前世比起来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奉上,晚安么么哒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