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贺华庭惊叫道,“你的腿上流了好多血”
    “用枝条,”白渐潇颤颤巍巍地说,“把我、拖上去”
    说完他立刻咬住了胳膊,才勉强没有惨叫出声。疼痛超越了阈值,已经不是光凭人的意志能支撑的了。
    趴在耳边的小人不见了,贺华庭也开始感到剧痛。他心里清楚白渐潇支持不住,只能狠下心缠住他的身体,一把把他拖了上来。他流了太多的血,密密地涂满了鲜花盛放的丛林。
    隔着一个拐角,殇猎残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觉得这种孱弱的枝条能阻挡我么”
    配合他的冷笑,斯旺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天鹅,曲起身子掏出猎刀,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殇猎却压低声音,偷偷在她耳边说“斯旺小姐,麻烦你把这些花枝都碾碎吧。”
    斯旺一呆,认命地收回刀子,开始蹲下来一个一个捏花苞。要是手边有个知乎,她肯定要提问同伙太龟毛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殇猎叉腰放声大笑“你们的死期就快到了,就算找到陆之穹又有什么用他也救不了你们”
    他心中却又暗暗和金色飞鱼通讯,确认陆之穹在走道的另一头,一颗心才算完全放下来。
    “怎么办”停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贺华庭压低声音问道。
    被枝条包裹起来的青年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闭紧双眼,长而密的睫毛不住发颤。可当他睁开眼睛时,那里面却是清醒的,浮现着超脱于痛苦之上的冷静。
    “继续。”
    这是能够攻击到他们的唯一办法,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眨眼间殇猎便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拐角,与他们正打了个照面。这是白渐潇第一次看见殇猎的外貌,只见他不到三十的年纪,模样周正,穿着西装皮鞋,梳着一丝不苟的油头,在全套西装外面披了件宽大的战斗服,像披风一样在身后飞舞,想必这是为了保持西装整洁的必要措施。
    一个磨磨唧唧的男人,白渐潇想,还很烦人。
    殇猎也看见了白渐潇。那男人的下半身浸没在血泊里,被枝条托着伏在楼梯上。从脏污之中,依稀能看出俊美的相貌,尤其是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即使在昏暗的楼道里,即使在死亡临近的时刻,也闪烁着永远不会磨灭的光亮。
    多么相似的一双眼睛啊果然,陆之穹还是会再次接近这样的人,然后再一次地毁了他们。
    匆匆一眼对望,贺华庭便拖着藤条,与白渐潇一起逃上了五楼。
    “你逃不了的”殇猎吼道。
    斯旺拽了拽殇猎的衣袖,“请等一下,我感觉不到他们了”
    殇猎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亲自伸手拽开藤条,不管手上被刺得鲜血淋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陆之穹”
    斯旺有些焦虑,仇恨使得殇猎的精神不正常了,他本来就不大聪明的样子,生气之后就更笨了。不过对于收容者的抱怨她只敢心里说说,只能努力地扩大迷失天鹅的感知范围,依稀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出现在背后,使她浑身每一颗细胞都尖叫起来。
    “危险”斯旺吼了出来。
    比她的尖叫更快的,是白渐潇掷出的燕刀。
    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四楼的楼梯口,用尽全身力气掷出了刀子。眼睛被血糊住了,根本没法瞄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燕刀的刀柄上粘着一丝精神力,在最后时刻偏转了短刀的方向,吸饱鲜血的妖刀锋利无匹,破开斯旺的防御罩子,从背后刺入她的脊椎。
    白渐潇抹掉脸上的血,双眼漆黑如鸦羽,这是惊蛰的眼睛。这双眼睛里的世界残酷而破碎,他看到斯旺的身体由无数点与线构成,那些深红的交界点是她身上最精巧易碎的地方,刺进去就死了,浅一些的则能使她失去活动能力白渐潇选择了那个点。
    燕刀刺入了脊梁骨,以及那里密布的神经丛,斯旺连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除了脸上的表情还能动,全身都陷入了瘫痪。
    “不斯旺斯旺”殇猎瞠目欲裂,野兽一般咆哮着。贺华庭指挥所有的枝条涌上去,缠上殇猎的四肢。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那里”
    “因为我们身边没有纸条啊”白渐潇艰难地给自己敷上伤药,药末掉进伤口就融了,顺着脏血流到地上,对于他的伤口来说这根本聊胜于无,“你知道鬼打墙吗”
    他必须找到一个攻击的机会,但斯旺的能力根本不会容许他近身,即使能够近身,面对经验丰富的老玩家,他可能连起手的时间都没有。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从背后接近他们,一招制敌成功
    答案是有。
    那就是楼梯的鬼打墙。他和贺华庭虽然跑上了楼梯,但是身边没有携带一张纸条,当他们走到五楼的楼梯口时,就会被传送回四楼楼梯口,也就是斯旺和殇猎的背后
    而被楼梯传送的那个瞬间,他们能够暂时摆脱迷失天鹅的力场,连斯旺都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用惊蛰寻找弱点,用燕刀一击制敌,他只能使一个人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白渐潇选择了斯旺,如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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