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布料撕裂声。

    没时间了不出五分钟他们就能挣脱出来,怎么办

    这时,攸兰发出了痛苦的,仿佛即将分娩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白渐潇看到她的肚皮像嶙峋的山峰一样突起,极致的痛苦甚至让尸体都难以忍受,挣扎得简直要让病床散架。

    一把闪着淡淡红光的刀刃探了出来,十字疤痕绽裂,短刀破腹而出。与此同时旁边的孟响一下子弹起,朝短刀扑来,将手上的床单割断。

    就是现在白渐潇飞快地爬起来,抄起办公椅朝孟响抡去。孟响的尸体一歪,刚到手的短刀飞了出去。一时间所有的尸体都找到了目标,以一种僵硬怪异的姿势向他扑来。白渐潇就地一滚,抓住了刀,反手将椅子扔了出去,正砸中李依依的脑袋。

    不是被逼到绝境,白渐潇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旺盛的斗志。他双手紧握刀柄,挥手一劈,孟响碳一般松脆的身体就裂成几块散落在地,接着宋飞被他乱刀戳成了一滩肉泥。他逐渐找到用刀的节奏,闪身躲开于建达的手爪,回手劈断了他的脑袋,短刀削铁如泥,几乎没有感到任何阻力,在这把闪着诡异红光的刀刃前,无论是筋脉还是骨头都如豆腐一般酥软。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尸体动作僵硬迟缓,却仿佛永远不会倒下,浪潮般朝他扑来,他且战且退,靠在了墙上,被只剩半截的李依依迎头一撞,肚腹痉挛起来。陆之穹嘶吼着向他扑来,张开了布满獠牙的血口,白渐潇抵挡不及,肩膀被他咬中。

    “嘶”他痛得眼前一黑,右手无力地垂下,短刀也脱了手。尸体们同时停顿了一下,改向短刀扑去。

    不能被他们抢到刀一时间白渐潇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不顾死活地去抢刀。他的速度到底比僵硬的尸体稍快一筹,倒在地上左手抄起短刀,一时间眼前只有铺天盖地的青面獠牙,血光尸海。

    只来得及挥最后一刀了。

    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思绪凝成一束,闪烁火花,白渐潇嘶吼着挥出最后一刀,却只砍中了李依依的嘴巴。

    “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尸体狠狠地砸在他身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叮铃”。

    古铜色的钥匙从李依依口中落到了地上。

    所有的尸体在钥匙出现的一瞬,都停止了动作。

    他赢了。

    推开沉重的尸体,白渐潇躺倒在地,濒死一般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累到虚脱,仿佛是一个空虚的容器,回荡着心脏剧烈的轰鸣。

    “钥匙在他们手上,在他们咬得紧紧的牙关里,在他们恶心腐烂的肠胃里。”

    自他从攸兰肚子里找到短刀之后,这句话就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假如“恶心腐烂的肠胃”指向了短刀,是否“咬得紧紧的牙关”指向着钥匙呢

    接下来的战斗中他留心观察,刻意地劈砍尸体的头部。直到陆之穹张嘴咬他,他终于找到了从头到尾从来没有张开过嘴巴的那具尸体李依依。

    然而那也不过是个猜测,最后他孤注一掷地选择攻击李依依的嘴巴,如果失败那么他就死定了。万幸,他赌对了。

    休息了一会儿,白渐潇站起来,慢吞吞地将地上的尸体肢解,确保他们再也站不起来。轮到陆之穹的尸体的时候,他觉得有趣似的,轻轻划开他的内裤,观赏了一会儿,然后把他切了。

    他得到了一种奇异的宁静,没有丝毫恐惧、恶心、疲惫、或是罪恶感,好像一个无聊的食客将餐盘里的牛排切成一块一块,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因为有随意处置它们的权力罢了。

    短刀周身的光芒似乎因为嗜血而变得更加殷红艳丽,白渐潇将上面的血擦干净,才发现银白的刀身上刻着“燕刀”二字。

    如燕子一般轻盈,的确是一把好刀。白渐潇把刀别在身上,这才去查看四面墙上的门。他进来的那扇门已经被彻底封死打不开了,如燕燕所说,每间房只剩下三个选择。

    等等,不对,左侧房门上的名字和他刚才看到的不一样白渐潇清楚地记得那扇门上原本写着“诸神庇佑”,现在却变成了“瞭望之室”。

    瞭望之室他的心咚咚跳起来,不就是孟响最开始进入的那个房间吗里面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门,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的迷雾。直到他踏入房门,房间里的景象才显现出来。

    一个纯白的棺材。

    这是白渐潇的第一感觉,这个房间太逼仄了,只有仅容一扇门打开的空间,高度也只不过刚刚超过他的头顶。

    两边墙上没有门,却各有四个圆圆的黑色孔洞。对面墙上有一扇门,上面写着“诸神庇佑”,正是他原本应当进入的房间,好像这间棺材房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两间房之间的空隙。

    被包裹在密闭的空间里,仿佛四面墙都在朝自己挤压,天花板摇摇欲坠,吊着的传声筒已经落到了他肩上,只有自己喘息的声音不停回荡,白渐潇感觉很不舒服。

    黑色孔洞的高度比他眼睛低一点,白渐潇微微弯下腰,朝第一个洞里面望去。

    他看到了一只眼睛,布满血丝的因恐惧而放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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