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穹继续详细盘问鬼魂, 果然白天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用银针破坏掉眼球监控的人, 就是朵颐。
    “至少我们现在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凶手有变形的能力,能够模拟他人的外貌实施犯罪。”陆之穹分析道,“第一夜我们听到了有人模仿鬼森的声音敲门,鬼魂则说在走廊上看到了衣鱼, 因此我们怀疑衣鱼是凶手。第二夜的时候衣鱼被杀,作案工具疑似来自杂货小王, 但他同样不承认自己是凶手。第三夜曹家良被杀, 但鬼魂声称看到了两个朵颐, 一个半夜徘徊在走廊上,一个一直在房间里,直到早上六点房间里的那个把丈夫的尸体丢了出去。”
    “显然凶手伪装成朵颐的样子,本来打算半夜杀死曹家良, 但出于某种原因他放弃了, ”白渐潇用精神力说,“我觉得他放弃的原因很可能是发现曹家良已经被杀了,杀人者就是朵颐本人。”
    “朵颐为什么要杀丈夫”陆之穹觉得这点很奇怪, “这不像是她会做出的事。”
    根据调查官调出的情报看, 曹家良是一家大公会的会长, 本身实力也相当过硬, 而在嫁给他之前, 朵颐不过是一朵活跃在名利场的交际花, 毕生目标就是傍上一个大款。既然她已经实现了目标,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丈夫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白渐潇将那天在茶话会上听到的八卦说了,“朵颐的丈夫一直很想要个孩子,想强迫她生育,因为害怕被天使带到蕃息之殿,她一直非常抗拒。”
    陆之穹“哦”了一声,寻思道“假如我是朵颐,和丈夫出来玩遇到了这样的随机杀人案,我肯定会在心中暗暗期待,要是这个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自己的丈夫就好了”
    白渐潇与他对视一眼“接着朵颐会想假如凶手没有杀死丈夫的话,为什么她不亲自动手呢事后只需要把责任都推到凶手身上,自己就可以洗刷罪名了”
    “这样推测是很顺畅,不过别忘了最重要的问题,朵颐被问话的时候可是全程被测谎的,”陆之穹道,“她是怎么骗过测谎仪的”
    “这个嘛,兴许安琪拉那里会有答案。”白渐潇朝身后的事发现场努了努嘴,朵颐被问完话后,安琪拉立刻从人群中走出来,挽住她的胳膊,看起来似乎是好姐妹间的安慰,实际上却在强行拉着她往外走。
    “跟上去看看。”白渐潇掏出“buidg a a beeen the boundry”在手里一抖,披在自己和陆之穹身上,陆之穹凝聚空气隔绝了声音,两人贴着墙,悄悄跟随安琪拉来到了一间僻静的会客厅。
    安琪拉左右环顾确认周围没有人,反手重重地关上门,结果连门都和她作对,第一次居然没关上,像是碰着什么东西又弹回来了。
    “过去点,我被门夹住了”白渐潇捂着额头,胳膊肘捅了捅陆之穹,眼见安琪拉满面怒容地过来摔门,陆之穹连忙抱着白渐潇往里一钻,“砰”的一声,门彻底关严实了。
    白陆二人并排站在墙角,充当房间里的另外两棵盆栽,这个角度视线很好,可以看清二人的每一个动作和脸上的神情。
    果然,安琪拉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喷发,朝朵颐吼道“你在发什么神经昨晚我听了半夜的水声”
    朵颐低头捂着嘴,又吐出了一颗碎牙。
    “曹家良是你杀的吧”安琪拉毫不客气地问。
    “不是我,”朵颐争辩道,“你也看到了,我没说谎”
    “你说起谎来什么逼样我不知道”安琪拉恨恨道,“当初我们这群人,只有你最要往上爬,我是怎么警告你的男人就不是个东西有权有势的男人更是臭不要脸你不听,非要和他结婚,好了,他是怎么对你的,那次你险些怀上了,要不是我找人帮你打了胎,你现在就烂在蕃息之殿吧”
    “”朵颐抽了抽鼻子,低着头不说话。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安琪拉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桌子,“不需要什么狗屎听诊器我就知道你心里几斤几两你要还不肯说,我可不会再帮你了,老娘可不想被扯进这些破事里。”
    安琪拉说完,转身就走,朵颐终于忍耐不住,拉住她胳膊,哀求道“别走”
    说话太急,她口中又飞落了一颗牙齿,满口鲜血的样子格外骇人。
    安琪拉回过身,等待她的坦白,朵颐捂住脸颊,凄声道“安琪,你救救我,我什么都完了”
    安琪拉是对的,朵颐心想,她的丈夫只把她看作是一个移动的子宫,一个会卖笑的充气娃娃。曹家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他不怕死,却怕断子绝孙,绝了老曹家的香火,没人继承他的伟业。
    一开始只是偷偷扎破套子,调换她的药,到最后凶相毕露,已经发展到了婚内强奸的地步,若不是对正妻嫡子的执念太深厚,恐怕外面都生了十七八个了。
    朵颐能忍受一切折磨,唯独不能绝对不能去蕃息之殿
    她的恨意已极,如涨上堤坝的洪水,汹涌着摧毁一切的愤怒,只差一个决堤的契机。
    现在,契机来了。
    再一次当曹家良伏在她身上欲施暴行的时候,她将丈夫引入了浴室,速来柔顺的妻子露出獠牙,将毫无防备的丈夫杀死。
    她的能力是“探囊取物”,能隔着一层壁障取用物品。这一回,她的手按在曹家良的后脑勺上,完好地取出了他的脑子,然后又小心地放了回去,完璧归赵。
    当然,和其他东西不同,脑子取出来又放回去,就没法再用了。
    浴缸里唰唰放着水,掩盖了一切惊慌失措的声音,曹家良丝毫没有挣扎,当场毙命。朵颐脑袋里一片空茫,手脚发麻,却没有停下动作,将血从尸体中取出来,冲入下水道,仿佛一个熟练的老手。整个过程血腥肮脏又恐怖,但她毕竟在做,以后只能靠自己了,她感觉自己不是在掏丈夫的血,而是在掏出心中的恐惧,渐渐地她不再害怕了。
    不要慌,朵颐,她告诉自己,只要将头割下来,第二天早上把尸体丢在外面,再假装第一个发现的人,就可以洗刷掉嫌疑,没有人会怀疑她
    她得小心了,想一套完美的措辞,绝对不能出一点差错。如果被发现自己是凶手,曹家良的手下会怎样报复她朵颐颤抖了一下,拉紧了低胸睡衣的扣子。
    门上忽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朵颐只感觉头皮都要炸裂了,崩溃地瘫坐在地。一定是有人发现了什么,来抓她了
    她又不甘心,拖着身子爬到门边上,那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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