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不客气地打断他,“口口声声说不想让我卷入危险之中,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个意外,”陆之穹说,“本来我想在解决麻烦之前,都不会再来见你。”
    可当隔着一面墙再度对视时,他就知道撒了野的心已经关不住了,即使干将没有玩这一出,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头昏脑热地跑回来见他至少,他有很认真地考虑过,在夜深人静白渐潇熟睡时,悄悄给他一个吻。
    “哦,我懂了,”白渐潇忍不住冷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直傻傻地等着你,直到你完成那些我根本不关心的狗屁事情后,我还会在原地等你回来,就因为我猪油蒙了心说过一句喜欢你”
    陆之穹开始慌了,他逐渐意识到,白渐潇是动真格的。他的冷静自持不是强装出来的面具,而是发自内心的冷酷决绝。他第一次慌乱到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话也不知该怎么说,手不自觉地想去抓住什么,得到的却只是白渐潇毫不犹豫的闪躲。
    “我给过你机会,我够主动了,主动到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要脸了”白渐潇后退两步,缓缓抚摸自己的唇角,“我第一次向一个人求吻,却得到那种对待,真叫人印象深刻。”
    “所以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白渐潇走到床边,抓起话机,“我会让服务员来开门,这间房你继续住吧,我换个地方。”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断得干净利落,陆之穹悲哀地发现,即使是这种冷酷绝情,也是让他心动不已的地方。白渐潇其实还很年轻,却早早地就成长为了一个很成熟很完备的人,以理性统御着纷繁杂事,安内攘外,四海安宁。即使是恋爱时的大胆热烈也是过期不候的一次性产品,拿得出来也能轻易收回去。
    这些无不让他退缩不已,表面上也许维持着镇定,心却早就胆怯地躲到了最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成一团。他在做一切事的时候都不是无知觉的,他比任何人都更加诅咒自己的胆小懦弱、自私愚蠢、乖张暴戾他早就被撕成千百个碎片,勉强缝合成了人形,这样千疮百孔的自己,不配也不该奢望得到任何爱意。
    可是,即使如此,当一次次在深夜的梦魇中惊醒,一次次孤独地驱赶着亡灵游荡,当他听到阿莫尔口中那个“相爱不渝”的预言时,也曾燃起一点点卑微的希望。
    给他一点点光,他就能跋涉千里,陆之穹想,这一点点奢侈的希望,不抓住的话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喂,是前台吗”白渐潇已经拨通了前台的电话,坐在床边不耐烦地玩着电话线,“不好意思,能不能给我换一间房”
    “请问您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前台礼貌地问。
    “我”白渐潇刚说出一个字,忽然被眼前点亮的金色光芒晃了晃眼,话筒都掉到了地上,失声叫道,“陆之穹,你怎么回事”
    陆之穹走到他面前,头上闪现出一轮金色的光环。没有一个天使比他更适合佩戴这轮金黄,合适到让人脊背发凉,让白渐潇一瞬间产生了无数可怕的念头。
    “我想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情。”陆之穹伸手扶了扶光环,这是他不自觉的一个小习惯,总觉得头上的光环是歪的。
    “我不想听”白渐潇立刻拒绝。他明明抓心挠肺地好奇着,嘴上却牢牢把关,绝不泄露一丝妥协。
    “你可以不听,反正我要是要说的。”陆之穹在他对面盘腿坐下,主动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抬头仰望他,“服务员过来还要一点时间,你就当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发疯好了。”
    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那个光环,白渐潇的手指颤了颤,接着果断把手藏到了身后,“我不明白,之前一个字都不肯告诉我,怎么现在突然愿意说了”
    “我想让你记住我。”陆之穹咬着下唇,深蓝的眼瞳映照着金黄的光,像是温柔的月光洒满了静默的海,“随便你现在喜不喜欢我,反正等我做完该做的事,如果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回来追到你我不知道那要花多少年,但我希望你记住我。”
    “我不懂那有什么意义。”白渐潇摇头,“我的记忆力很好,见过一面的人就能记很久,像你这样的人,到死我都不会忘,但那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非凡,对我来说。”陆之穹微微笑道,“就像你知道漆黑的夜空里有一颗星星在那里,这能给我勇气。我说过的,只需要借一点火光,不要让灰烬熄灭就够了。”
    “那么你需要多久”白渐潇不再躲闪,直视他的眼睛,“你说的该做的事,是指打败ar的人”
    “不,”陆之穹定定地望着他,“我要打破监狱的枷锁,让所有人都从这鬼地方出来,从进监狱的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想的现在已经十二年了,依然如此。”
    “那真是很遥遥无期的目标啊。”白渐潇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光环,指尖触碰到的是玉石般的温润触感。
    “说说你的事吧,我会记住每一个字。”
    明天还是要请假一天,目测以后周一都会很忙,以后大概会保持这样一周六更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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