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教的妖女和男宠皆都已经上马了, 一眼望去, 皆是俊男美女,队列甚是浩大, 足有两百多人。浑身是伤的花颜由一位雌雄难辨的男子揽着腰同骑一马, 身侧还有数位眼熟的男宠跟随, 全是之前在花颜老巢中见过的面孔。
    花颜对绯丹彤极为怨恨, 此刻见她出现, 眼中便射出怨毒的火光来, 然而碍于春绯在侧, 她不敢随意发作。
    绯丹彤对她视而不见, 只管翻身上马, 挨着春绯跟在队列最末尾。身骑白马的江岚姗姗来迟, 无言驱马守在绯丹彤身边。
    花颜一看到江岚, 便讥笑道“平日里装的正儿八经的, 还不是闷骚一个, 随便哪个女人勾一勾,就背弃师门跟过来了。”
    江岚淡淡扫了她一眼, 并无言语,倒是绯丹彤冷笑道“也不知是哪个,纵然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成功勾到人。”
    “你”花颜被揭了伤疤, 立时横眉竖眼地怒道, “小贱”
    “妹妹”春绯适时开口了,“我同你说过什么”
    她虽然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但眼神却透着冷意, 花颜哆嗦一下,马上咬紧牙不吱声了。
    春绯见状很是满意,然后又转头对着绯丹彤道“花颜素来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丹彤妹妹不必往心里去。”
    绯丹彤勉强应了一声,她这人最不喜欢吵架,但若是对方若是仗着她好脾气使劲儿要踩她,就不能怪她刺回去了。
    队尾的小骚乱并没有影响到前面,春绯劝完架,队列就已经开始出发了。绯丹彤夹了下马腹跟上队列。
    沿途随处可见昏迷之人,衣着不尽相同,十有都是轩宇阁请来的帮手,粗粗一算,少说也有几百人,也不知道春绯她们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悄无声息地一下子放倒这么多人。
    正奇怪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从篝火,上头烈火炎炎,大半都染了异样的蓝绿色。
    她心里一个咯噔,不由转头去看春绯。春绯似有所觉地回头对她微笑“烟火能弥三里,用来下迷药最合适不过了今天要迷倒的人比较多,我只图方便,换做往日,自是不会这般浪费。”
    很快绯丹彤便明白她说的浪费是什么意思了,直到离开轩宇阁四里之后,还能看见寻常人昏倒在路边。至于她们自己人为何没有中招,想必是因为这种迷药对上媚药便会失效吧。
    列队前行的速度渐渐开始加快,途中经常会有一两个妖女带一干男宠突然离队,个把时辰后又自后方追赶上来,半天下来,她和江岚就从队尾挪到了队中。初时她以为他们大约是轮流要去四周探查情况或者是抵挡追兵之类的,但是后来她渐渐就发现,好几个男宠离队时都显出几分狂躁,而归队后则显得一脸满足。无独有偶,所有的妖女回来后都是一脸春色,眼角眉梢处溢出的淫`靡之感,更是藏都藏不住。
    当然她们也不曾想过要藏,所以迟钝如绯丹彤,也能马上就瞧出端倪来。
    于是绯丹彤瞬间茅塞顿开,这些人离队都是为了找地方那啥啥啥,以免男宠因为媚药发作而发狂至死。但是一想明白之后,她反而无法直视那些人了,随时随地都会发`情野`合什么的,一个都够挑战人的三观了,结果全队队员都是这样。
    还不如不知道呢
    她感觉压力很大,再想起江岚昨天才喝过她的血,因为事先也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实例,所以她也不知道喂一次血能抗多久。于是她马上转头去看江岚的情况。
    江岚淡然回首,瞧着神态好似十分自然,但细看额角已经薄汗,面色也有些发白,手里的缰绳更是勒的死紧
    这分明是已经在发作了
    绯丹彤暗自叫苦不迭,才张嘴要说话,就见他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还能忍的意思绯丹彤连忙用眼神询问。然后她就看见江岚肯定的点了点头。
    江岚颇为能忍,意志力着实强,这点绯丹彤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她同样知道,意志力强并不代表感觉不到痛苦,时刻不停的一直煎熬下去,时间一长,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折磨到发疯的。
    这样一想她就有些着急。然而现在的情况下又没什么机会找人套话,众人只顾赶路或者掉队,几乎没有人开口相互交流。
    幸而到日薄西山之时,队列终于暂停赶路,准备就地露宿休整一夜。
    这让绯丹彤感觉有些意外,外人都道蚀骨教妖女爱享受,所以她并不以为她们能露宿。但下马之后,妖女们便熟练地使唤男宠们捡树枝架篝火,又有人猎来野味,扒皮破腹,揉涂野葱姜,来回转烤,直到烤到表面金黄滴油,再细细撒上椒盐后,用匕首切成小块,相互分食,一看就是经常混迹山野的架势。
    春绯亲自送来两块烤肉并几个水果,都是用干净的芭蕉叶包裹好的。绯丹彤也不装清高,乖乖接收了,又道了声谢。
    春绯笑睨了边上的江岚一眼,貌若随意地指了指边上的树丛,然后意味深长道“妹妹若是觉得人多不方便,也可以自己去寻个僻静地方过夜,只是别走得太远了。”
    真不用你这么体贴觉出深意的绯丹彤红着脸运了运气,这才忍住了没怼人。不过等她冷静下来,又觉得避开其他人也挺好,因为那些妖女和男宠早就各自为营的分散坐开来,这会儿毫无避讳的开始相互调情了。她没兴趣看活春`宫,努力同体内媚药抗争的江岚更是受不得刺激,于是她果断扯了扯江岚的衣袖,带着他朝山野深处走,连他们的马都没落下。
    途中不小心被辣了几回眼睛和耳朵就不多说了,难怪江湖人都将她们视为洪水猛兽,在男欢女爱这一块上,蚀骨教的妖女当真是无所顾忌。绯丹彤自认不算天真无知,也闹得窘迫万分,仿佛做坏事的人不是她们而是自己似的。情急下只能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将江岚拖远了。
    好不容易找到没人的地方,她就急着转身去抢江岚的剑“快快快,趁没人我给你喂点血。”
    她的手才搭上剑柄,就被江岚一手按住了。
    他的手烫得跟烙铁似的,包着她的小手将剑轻轻拔出一小寸来就不肯再动。
    那么点剑刃,也就够割个手指头了。绯丹彤咬唇颤巍巍地将另一根手指凑上前一擦,随即伸到江岚跟前让他喝。
    江岚抬手握住她的手,如饥似渴地吸允了几口。手指头到底流不出多少血,体内的骚`动略平复些,他便克制地松开了手。再将剑按回剑鞘。
    绯丹彤摘了几片树叶擦手指,擦完盯着指腹上的还在冒血丝的伤口一阵肉疼。若是弄不来解药,只怕自己的十根手指头都没有完好的时候了。
    正兀自悲伤的时候,跟前突然冒出一盒药。
    “这是伤药。”江岚言简意赅道,“用了不会留疤。”
    绯丹彤接了药,一下子想起江岚身上还带着伤,这一路骑马奔波下来,指不定裂了几个伤口,就忙催他“险些忘了你有伤在身快坐下换个药”
    说话间她就折了一根繁茂的树枝,拣了块还算干净的空地胡乱扫了扫,然后举着伤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江岚握紧剑柄迟疑片刻,最后还是盘腿坐下了。坐定后他慢慢挽起袖子,露出了满臂微微渗血的绷带。
    绯丹彤憋着气帮他解开绷带,一条胳膊跟纹了身似的满是黑红的血痂和伤口,她看着都不敢用力抹药。
    江岚垂着眼由着她小心翼翼地涂了小一刻钟的药,待到她拉着他的衣摆准备撕布条的时候,他这才轻描淡写道“马鞍皮搭子里有干净的绷带。”
    绯丹彤讷讷放下衣摆,荒野求生看多了,她下意识就准备自制绷带了。等打开皮搭子拿绷带的时候,她赫然发现里头装的东西当真不少,除了绷带伤药,还有火折子,水囊,数个药瓶,以及两包扎扎实实是的东西,其中一个似乎破了个洞,漏出些许土褐色的药粉,落得皮搭子一角全是药粉,但凑近闻一闻,虽有点药味,但却很单薄,大概是止血用金创药
    不愧是混江湖的,准备当真齐全。
    她暗中佩服一番,拿了绷带过去帮他包扎。搞定手臂后,她踌躇着抬头看他“我记得你腰上和腿上也有伤”
    “我自己来便可。”江岚伸手取走她手里的药,旋身背对着她解开衣带。
    衣料摩擦的声音簌簌响起,绯丹彤自觉起身避开。
    天马上就要黑了,她提着裙摆在附近转了一圈,胡乱捡了些枯枝回来烧。不想回来后,就发现江岚早已架了一个火堆。
    看见她攥了一把细树枝回来,他定然也是很意外的,但他却并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沉稳又自然地朝她伸手。
    他的手修长干净,虎口与指根处生有硬茧,是剑士特有的手。绯丹彤不自觉将枯枝递给他,不料他随手就将枯枝投入火堆,然后再次朝她伸手。
    绯丹彤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纠结了会儿还是把手递给了他。
    江岚帮她的手指上了药,细窄的纱布割的一丝不苟,咋一眼看去,齐整如丝带,在纤细的指尖上盘旋两圈,末了在指甲边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像是发觉了这个高冷君子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似的,绯丹彤来回看蝴蝶结,忍不住莞尔一笑。
    江岚见她笑也未见不悦之色,反而打开芭蕉叶,将烤肉递给她。
    负责烤肉的人火候掌握的相当不错,这兔肉烤的外焦内嫩,咬一口犹有肉汁溢出,绯丹彤吃得食指大动,忍不住叹道“她们倒会挑人,可惜了。”
    又转头问江岚道“里头可有你认识的人”
    江岚用树枝拨动柴火,而后点头道“有几位曾有过一面之缘。”
    “武功高强吗”绯丹彤并不是真心要入教,现在便已经开始考虑之后逃跑的事情了,“你跟他们比谁更厉害”
    江岚抬起头,黑沉的眼瞳里有火焰的倒影,素来清淡的面容因火光而呈现出几分傲气“单打独斗自不必放在眼里;但若群攻而上,虽不能全身而退,也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绯丹彤熙然一笑,仿佛对他锋芒尽显的宣言很是赞赏“那就好。”
    她没有多说其他,毕竟周围全是蚀骨教的人。眼下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提前知道一些自己人的实力,也能有些底气。
    她靠着树抱着膝盖兀自发起呆来,思绪在“如何找妖女套话”和“到了蚀骨教偷偷找解药”等一系列问题上来回打转。妖女里头她只认识春绯和花颜,春绯看着温和,行事却有些强硬;而花颜锱铢必较,心思颇为狠毒。前者跟前不能耍心机,直接询问或可得到解答,后者便只能反其道而行了。
    她越想越头疼,干脆清空了大脑,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江岚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视线凝在火堆上,一瞬都不曾偏转。不多时耳畔传来些许碎响声,他方才缓缓转过头来。
    睡梦中的绯丹彤觉得原来的姿势颇为难受,本能舒展身形,如幼猫一般蜷曲侧躺下来。赤艳裙摆逶然散开,状若半开的蔷薇红芍,内裹曲线玲珑的纤柔身躯,宽大的袖子微微下滑堆叠,露出一截藕臂,并十来个金光璀璨地赤金细环。
    顺着散乱的金环再往上看,便是如嫩葱一般纤细柔软的手指,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处绑着两个蝴蝶结,咋一看就如两只粉蝶悬停其上一般,令他的视线为之一滞。
    嫩指的旖旎触感忽然又死灰复燃,他神思一晃,险些又生邪念,于是连忙收敛心神,手中的剑窝的越发紧了。
    恰在这时,暗处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木叶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明显。
    江岚的目光顿如迅电流光,霎时掠向声动处。
    对方好似也明白自己已经暴露,干脆不再刻意藏匿,大大方方地自暗中显出身形。
    拇指抵着剑柄将剑一点点推出剑鞘,森冷剑光乍现,江岚冷着脸盯着来人“是你。”
    “这么防备我”用过药的花颜脸已经好了许多,只是在火光映照下,面上的鞭痕犹有些狰狞,“我可是来帮你的”
    江岚眼中波澜不兴,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花颜妖妖调调地轻摆细腰,阴恻恻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自愿当小贱`人的男宠的,如果我说我能帮你解除媚药话,你也不信我”
    “不信。”江岚冷冷道,“你岂会做好人。”
    “不错,我不会做好人。”花颜侧目用怨毒地眼神剜着睡梦中的绯丹彤,嘶嘶作响道,“我做的就是恶人,弄走你,这小贱`人入教之后,就没有可用的帮手了。”
    江岚眯了眯眼,手中剑复又出鞘三寸,似在无声逐客。
    花颜见他如此,不由嗤笑道“难不成你真看上这个小贱`人了她可是已经跟容简兮搞上了,我走前可瞧过了,容简兮因为沾了她的身,媚药互冲险些吐血而亡。你这般孤高自重的冷面君子,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你,也愿意委曲求全的跟着她吗”
    “愿意。”江岚吐出惊人话语,同时间手下凝力,只听得铮的一声,长剑出鞘了。
    花颜顿时变了颜色,当即愤愤甩袖离去。
    确认她走远之后,江岚这才转腕收剑,而后偏头去看绯丹彤。但见她峨眉微蹙,睫羽微颤,身形越发缩成了一团,仿佛是被吵得有些睡不安稳。
    但她略显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假寐的事实,兴许是被他方才的话惊到了吧
    江岚并没有开口戳破,而是抱着剑垂首阖上了眼。
    火堆里的柴火发出哔剥的声响,努力装睡的绯丹彤等花颜走了许久之后,这才悄悄睁开眼,眼中似有精光闪现。当真是瞌睡了老天送枕头,她还愁从哪里下手比较好,现在看来,果然还是花颜那头更容易弄到消息么不如假装不知道她来过,然后明天再去她跟前晃一晃碍一碍眼,她是行动派,说不定怒极了真会说些有用的消息出来。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戏,一时激动过头,再要重新入眠就有些困难起来。
    她转眼去看别处,不远处黑云同白马一左一右站在那里睡着了。
    她看着黑云,忽然又想起容简兮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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