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2/2)

    夏池断断续续的说着刚认识苏芩时候的事，这些事情，即使吴译跟在他身边很多很多年，也没有听见夏池提起过。
    也许是忘了没有说，又也许是那段回忆里有着太多的不堪，不愿意提起。
    “和我在一起，应该是苏芩人生中做的最冒险的事情，她那么倔的一个人，别看她平时在人群里文文静静的样子，其实她骨子里比谁都倔强，和我在一起，大概是她骨子里最叛逆的一件事了吧。”
    说到这里，夏池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她的样子就像是印刻在脑海里一样，只要一想起她的名字，就会出现。
    小时候的苏芩，脸上的稚气未脱，虽然是老师和家长眼中的乖乖女，但是其实骨子里，带着别人不会轻易察觉出来的叛逆。
    “当时她爸妈听说她要跑去做模特的时候，都不同意，苏芩家里还有个弟弟，最后还是她弟弟跟她说，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起苏芩家里面的事情，夏池更多的是衍生出更多的愧疚感。
    他一直想要让苏芩和自己家里的关系缓和一些，但是这些年下来，似乎也没有见到什么成效。
    当时他想的是，等到他们结婚的时候，一定会想尽办法说服苏芩的爸妈，让苏芩的爸爸挽着她的手，将她交到自己的手里。
    他其实一直想对两位老人说，让他们放心，他一定会照顾好苏芩。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夏池，一切也许都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吴译还是想让夏池往好的方面想想，“现在失事客机的人员名单还没有出来，你不要这样”
    夏池仰起头，在无人的角落里，他浓密的眼睫毛跟着话语一起湿润了，但是他却根本感觉不到。
    他依旧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我记得我们当时养的那条狗，小八，头七的那天晚上我没敢回去，不单单是因为通告的事情耽搁了，而是我不敢。最后是苏芩给它烧的纸”
    如果说，人生中有什么必不可少的后悔的事，这件事，绝对算是前三件。
    那阵子他在转型，经纪公司不看好他，试图给他打压让他接着走偶像路线，外加上天行娱乐那边给过来的压力，不管是工作上还是感情上，那阵子他都非常的不顺。
    再遇上小八的离世，那阵子的夏池，精神状态并不好，活的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他不敢面对苏芩，更不敢去看他们养了那么多年的狗，他心中只想着赚钱，赚更多的钱，这样才能弥补他心中撕裂开来的那个洞。
    他知道，那个时候谁也拯救不了他。
    唯有他自己。
    “吴译，如果时间再来一遍，哪怕那个时候再艰难，我也会赶到她的身边，”夏池眷恋的摸着手心里的戒指，粉粉嫩嫩的钻石，在光线的折射下，亮晶晶的，他想她肯定会很喜欢。
    但是人生没有后悔药，自己给她带来的伤害，他本以为可以用一辈子去弥补。
    但是哪知道，一辈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长，而是太短。
    “吴译，我这一辈子，有两样东西对我最重要，一个是音乐，一个是苏芩。因为音乐的存在，让这个世界热爱夏池这个人，而因为苏芩的存在，才让作为夏池的我，去热爱这个世界。”
    他这样的人，本就是从泥泞里挣扎起来的人，三十多年以来，他追名，也逐利，但是到头来，却失去了最爱的人。
    钱再多又有什么用，买不来后悔药，更买不来和苏芩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夏池，苏芩一定会没事的，”看着夏池这副模样，吴译的心底隐约升起一丝恐慌。
    若单单是回忆，他想也许这是夏池的发泄，但是他像是在有意识的嘱咐着什么。
    夏池摇了摇头，随即笑了笑，“吴译，除了苏芩，就数你在我的身边时间最久。我知道这辈子，你最爱的是钱，忙碌了小半辈子，钱也挣了不少。但是你现在也三十多了，应该考虑找个人在自己身边知冷知热了，你记得找个真心实意对你姑娘，别找圈子里的，大多心术不纯正。”
    他这话说的，连带着吴译都跟着红了眼眶。
    平日里，夏池并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大多数时候他都挺任性的，嘴巴毒，脾气也不怎么好，有时候把吴译惹生气了，干脆直接插着腰骂他。
    夏池偶尔被骂的烦了回上两句嘴，但是更多时候是懒洋洋的窝在沙发里或者座位上低头玩着sitch。
    随便你骂。
    夏池接着说“公司那边都是你在管理的，实际操作我也没怎么参与，对赌协议今年也完成了，你可以趁着这两年市场还不错的时候，去香港上市也好，还是接着发展壮大也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在运营方面，你比我有技巧和人脉。”
    “我名下的财产，你帮我拿出来一部分，捐给这趟班机上失事的家属，在这个时候，他们比我更需要钱来度过难关。剩下的钱，你帮我拿出一半来做成一个基金，资助国内外失学的小孩儿和建希望小学，这个事情每年都你和芩芩帮我打理的，我想以后你也可以做好。至于剩下的，就留给你吧吴译，你趁着年轻找一个好一点儿的女孩，看女孩儿别总是挑身材脸蛋好的那种，还有心细会打理家务的”
    “别说了，夏池你给我闭嘴，”听到这里，吴译猛地站起身来，粗声的低吼，“夏池，我不许你说这些混账话。”
    “夏池，你这算什么托孤么临终遗言么苏芩这事儿航空公司还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你就想着一了百了，夏池，歹怪苏芩喜欢你了十多年，你别做这种让我看不起的事情来。”
    看不起么但是在生死面前，面子、自尊、还有金钱、名气、地位，这一切都不足一提。
    曾经，他以为金钱很重要，他不希望让苏芩活的那么辛苦，所以他宁愿自己辛苦点也没关系。
    但是到如今，她不在他身边了，她永远的不会回来了，这才是他内心最大的恐惧。
    贫穷不曾压垮过他，不得志不曾压垮过他，被封杀也不曾压垮过他。
    但是他爱的人，苏芩，走了，这件事，活生生的将他的背脊压垮。
    他的余生难道都在失去她的苦难中度过么
    那么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呢
    “我没有想到她在你心中的分量这么大，”吴译坦言道，“夏池，我知道你们算是一路扶持过来的，之前她退圈的事情，是我找她谈的。”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吴译必须要说点什么，至少能刺激夏池，哪怕是一点点也行。
    “我跟她说，你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如果她也在圈子里工作，反而会让你分心，你那时候还没有转型成功，偶像转型实力派，之前有多少偶像折损在这上面我们都是亲眼见过来的，我说如果她多为你的事业考虑考虑，如果不想以后和你聚少离多，就该把模特的职业辞了，专心辅助你。”
    因此才有了后来，苏芩专心待在在家里的事情。
    “还有之后你闹着要将苏芩带在身边，我极力反对。我知道你们是情侣，想在一块，但是娱乐圈它就是个圈儿啊，哪里都没有密不透风的墙。但凡你们的事儿被狗仔挖到点风吹草动，到时候你别说转型了，偶像派的身份都要彻底糊了。”
    吴译一点点的将之前和苏芩几次交手的事儿都告诉了夏池，“我想这姑娘真的是爱你，我这么一说，她后来就再也没有提过要跟你行程的事儿，最后真安安静静的在家当一个家庭主妇，也许我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默许你俩再接着谈下去的。”
    这些事情，吴译一嘴都没和夏池说过。
    经纪人若真的想艺人好，这些事儿一定会给艺人私下里处理的妥妥当当的，他希望夏池安心自己的事业，所以他必须安抚好苏芩这个大后方。
    好在苏芩是明道理的，因此总是很好说话，也很安静，让吴译省了不少功夫和心思。
    “由此可见，苏芩真的是爱你爱到愿意为你舍弃一切，她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成全你。她既然这么爱你，你难道就不愿意为了她，接着做你热爱的音乐事业了么那是她牺牲了多少才换来你现在娱乐圈顶流常青树的身份的你难道要让她的牺牲白白浪费掉么”
    这样的质问，叩问在了夏池的心头。
    他甚至不敢去细想，之前的这些年里，他辜负了她多少。
    他抬起手肘，搁在眼上，遮住了猩红的泪眼。
    人在绝望的尽头，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他难道连求死的可能，都没有了么
    可是现在，他已然找不到在这个世界上接着热爱下去的动力了。
    四更。
    吴译静静地陪着夏池。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只有等夏池自己醒悟过来才行。
    但是他得在他的身边，让他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一点都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吴译的手机响了。
    他飞一般的冲到茶几上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沈沐泽。
    “老沈”
    吴译小心翼翼的张口，他不敢说的太大声，生怕知道什么不好的消息让夏池听见，到时候对夏池又是另一重的刺激。
    老沈那边刚下飞机，嗓子跟着有点哑，“喂，吴译你找我啊”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吴译和沈沐泽不算是混在一个圈子里的人，逢年过节的偶尔发个问候祝福之外，平日里私下都甚少联系。
    因此他一下飞机就听秘书说吴译急着找他，害的沈沐泽立马翻出久未联系的通讯录，找了半天才找到吴译的电话。
    “你没看新闻”吴译听沈沐泽的口气怕是不知道苏芩飞机出事儿的事情，“苏芩今天从纽约飞回来的航班失事了，现在航空公司正在调查失事旅客的人员名单”
    “飞机失事”沈沐泽诧异到不行，但是转念想想，又觉得哪儿不对，“不对啊，苏芩不是今天的飞机，她改签到明天才回来，这事儿她没和你们说么”
    一听沈沐泽这么说，一旁的夏池立刻拿来吴译的电话开了公放，他问沈沐泽“你确定芩芩不是今天的飞机你不是说她今天回来么”
    沈沐泽打开手机的备忘录核对了下信息，是明天的飞机没错。
    因此他对夏池说“这事儿也要怪我，最近太忙了，没来得及跟你说，苏芩这次去纽约拿下了另外两个品牌米兰时装周的runay，所以我就给她多放了一天假，给她改签了明天的机票从纽约的飞机回来。”
    也正是因为沈沐泽这个“多此一举”的行为，避免了苏芩命中的一场劫难。
    “你确定芩芩是明天的飞机么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打了好多个都没打通，发她微信语音也不回复， ”听见沈沐泽的话后，夏池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来给苏芩拨越洋电话，可是试了几次，传来的都是对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内。
    “哦，苏芩昨天逛街的时候手机被抢了，就在第五大道，”这事儿还是与苏芩同行的助理小芳跟沈沐泽说的，“我给你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是苏芩的助理小芳的，她微信号也是这个，有什么事儿你可以问她，她现在和苏芩在一块。”
    当夏池彻底确定了苏芩的安危之后，他等不及挂了沈沐泽的电话，拨通了苏芩助理小芳的电话。
    小芳那边听见是夏池，差点吓得手机没掉下来，她赶紧把手机递给正在人群里厮杀的苏芩。
    苏芩踩着小猫跟从早上战斗到了下午也不见任何的疲态，纽约的第五大道就是好逛，不但上了国内专柜没有上架的炽手可热的新品，还赶着打折清仓季，好多奢侈品直接是三四折开卖。
    “喂，”苏芩正杀的眼红，她手臂上挂了好几个名牌手袋在让saes结账打包，“夏池找我什么事儿”
    夏池听见苏芩那边不停的传来“ho uch”，“i ant this this and this”的充满活力的声音，这才觉得心跳复苏了过来。
    所谓大悲大喜，不过如此。
    “你没事就好，芩芩，你没事就好，”电话那头，神经原本高度紧张的夏池，立刻松弛了下来，他倚靠在身后的沙发里，仿佛整个人的力量都被掏空了。
    他觉得刚刚的那几个小时里，日头变得外的漫长。
    “怎么了，夏池”苏芩不是傻子，她听见电话那头夏池的声音不对，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夏池没说什么，他只是一遍遍的念叨，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苏芩没事。
    她没有事。
    这个念头像是一记强有力的强心剂，终于让他缓过神来
    他对电话那头的苏芩说“芩芩，等你回来，我们结婚吧。”
    此生，他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他想要此后的余生，都与她一起度过。
    等到挂了夏池的电话，苏芩还觉得夏池挺莫名其妙的。
    什么结婚，她的事业刚刚有了起色，她不想结婚，更不想生孩。
    因为结婚太麻烦了，从领证到办婚礼写邀请函拍婚纱照还有去度蜜月，这么多事情该操多少的心。
    而生孩子更是，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一个生不够还要生第二胎，算算时间，她生孩子奶孩子带孩子这一系列琐碎的事情忙活下来，她早就过了超模的事业黄金时期。
    等想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苏芩猛一回头，才想起来自己刚刚都在干嘛。
    她心中难道已经默认了那个人是夏池了么
    不然怎么连谈恋爱这一步骤都跳过，直接奔着结婚生孩子的事儿走了呢
    这么一想，苏芩赶紧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忘掉。
    刚好这时候某h牌的saes从品牌数据库里调出苏芩的资料，上面写着苏芩的消费等级在他们品牌已然是vvv了。
    她立刻对苏芩笑脸相迎，“苏小姐，我们刚到的birk，是稀有皮的，而且颜色是糖果粉的颜色，现在是夏天，搭配衣服刚刚好。而且啊，全纽约就到货了这么一只，您要不要去后面来看一看”
    苏芩原本还有点胡思乱想的心思，顿时在看到新出的包包颜色后，立马忘到九霄云外了。
    这个配色苏芩的包柜里还没有，夏天的时候，穿一件浅粉色的t恤搭配糖果色的h包，出街率绝对很高。而且这还是苏芩最喜欢的粉金配色。
    夏池的所有反常是等到苏芩回到酒店，接完沈沐泽的电话之后，她才恍然大悟过来的。
    非但如此，连甚少给苏芩打电话的吴译，都在晚上苏芩到了酒店之后，给苏芩打来了个电话。
    等接完这两人的电话，苏芩整个人都傻了。
    敢情她这是死里逃生了一次
    被这么一说，她赶紧打开手机点开ua86的飞机失事新闻。
    飞机失事的遇害者名单已经公布出来了，除去机组人员，飞机上剩下的277名乘客无一生还。
    如果苏芩没有改签明天的机票，而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登上之前的飞机
    那么她可能不会这么幸运的坐在这里，甚至还悠闲的喝着咖啡。
    生和死，原来只是一瞬的事情。
    这件事，在苏芩的心里越想越后怕，到了后半夜，她甚至一度有些失眠。
    而正好是这个时候，夏池的电话打了过来。
    “还没睡”电话那头，夏池的声音听上去带了点沙哑。
    “嗯，睡不着。”苏芩将手机开了公放放在枕头边后，小声的说道。
    “是因为今天飞机失事的事情么”夏池问她。
    “嗯，我有点后怕。”苏芩没有否认。
    “芩芩，我很开心，也很庆幸，你没有事，”电话那头的夏池，坦诚的告诉苏芩，“芩芩，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就去庙里拜一拜吧。”
    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夏池虽然不信佛，但是遭遇了苏芩这一趟，他是真的感谢上天，让他做那个幸运的人。
    至少他没有失去她。
    “好，”苏芩答应他，其实她也有点庆幸，若不是沈沐泽这个做老板的体贴她，那么按照原计划，她的确是要踏上那趟死亡航班的。
    而现在她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还能和夏池说说话。
    “芩芩，在以为你出事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夏池坦言，“我们别再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走一遭生死，他看破了很多东西，也看明白了很多。
    “夏池”听见夏池这么说，苏芩忍不住的捏紧了手机，连带着呼吸都跟着放缓了。
    她似乎有预感，夏池要说些什么。
    “经历了这次乌龙，我想明白了挺多东西的，我让吴译联系律师给我立了遗嘱，你是第一继承人。苏芩，别急着拒绝，”夏池知道按照苏芩的性，她肯定要说不。
    他的声音很轻，在寂静的酒店宾馆里，带着一丝丝低哑的磁性，“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来。但如果很不幸，是意外先来的话，我希望你在往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也可以衣食无忧，快快乐乐。”
    听见夏池这么说，即使苏芩再坚强，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不是钢铁般的人，她知道了真相之后，心也很慌。
    她不敢去设想那个如果，如果太可怕了，她真的无力抵抗。
    “别哭，芩芩，”夏池无意惹苏芩落泪，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的抽泣声，夏池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能赶到苏芩的身边，“意外也许不会发生，但是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到有一天它会发生。”
    因此，在最坏的事情发生之前，他要做好最万全的准备。
    “夏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苏芩吸了吸鼻头，她觉得夏池挑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给她，就是捏准了她现在的心态。
    “你是故意给我打电话的，也是故意说这些话的，对不对。”
    “什么意外，什么万一，老祖宗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经历了这一次，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夏池静静地听着苏芩在电话里断断续续说的这些话，“但是芩芩，经历了这一次，我不敢去想如果这样的事情第二次发生了我会怎么样。”
    “芩芩，我已经不能再承受的住第二次失去你的痛苦了。”
    “所以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苏芩，良久的沉默。
    如果说，夏池经受不住失去她的痛苦，那么她又何尝不是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纠缠的太久了，久到已经融入到了彼此的骨血里，再也分不清你我。
    大抵爱一个人，就是如此。
    苏芩想着，如果今天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天，那么二十八岁还不到的她还有好多好多的遗憾。
    遗憾她没有见他最后一面，遗憾她还没有当他的新娘，遗憾她还没有孩子，也遗憾她还没有和父母和解。
    她人生中原来还有那么多的遗憾，没有圆满。
    但是今夜过后，她就是新生。
    那为何不可以给新生的自己一个与过去和解的机会呢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夏池你真的，不会再一次负我么”在这个注定无眠的夜晚里，苏芩轻声的问他。
    夏池捏紧了手中的手机。
    他坚定的告诉她“我不会。”
    “我会在剩下来的生命中，爱你，犹如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