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莲生六岁净身入宫, 能以二十六岁之龄, 爬到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掌印太监的位置, 心计手段一样不缺。曾有算命先生说他身负大气运,福泽连绵贵不可言, 叶莲生也只当奉承话, 一笑而过。
    真有气运就不会当太监。
    输在人生起跑线上的人, 再怎么发愤图强位高权重, 都不能说福气好。一切荣华富贵, 都是不知历经多少苦难磋磨才得到。
    叶莲生天生薄情寡义, 不喜忆苦思甜,今朝有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那便纵情享乐,何必管天何时塌下来。
    他也没能力管,这江山是帝王与士大夫共掌,学富五车忧国忧民的文人墨客多的是,他一个阉人算哪块小饼糕。
    偶尔良心发现, 想伸手扶一把岌岌可危的屋脊梁柱, 就被口诛笔伐, 大张挞伐。
    吃力不讨好,何苦来哉。
    珠帘冷画屏,紫檀龙涎香。
    叶莲生斜侧在梨花塌上, 镶金嵌玉的烟杆子微微嗑在银盆中,口吐轻烟袅袅上升,氤氲迷雾映衬下的玉肤花貌, 更显妖艳动人。
    可惜现场没人敢抬头欣赏这幅绝艳的美人图,这位可不是能随意招惹的玉娇兰,而是散发魔魅香气饥肠辘辘的食人花。
    曾经胆敢当面调笑折辱之人,坟头的草都已三尺高了。
    富丽堂皇典雅精致的屋内,黑压压跪着一片尖帽白皮靴褐色衣杉的番役。此处挤满了人,却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这一跪,已是半个时辰,双膝僵硬颤抖发麻,但没人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叶莲生抽完了一袋烟,慢悠悠起身,侧旁便有伺候的小黄门躬身上前,小心翼翼接过烟杆子,脚步轻盈的倒退下去。
    他在家中较为闲适,并未穿那一身黒鹤暗底蟒袍,只披了一件大袖莲花扣对襟罩衣。眉眼间懒懒散散,语调漫不经心,阴柔如毒蛇吐信。
    “你们自己说,关押在诏狱里的人,都会被人劫走,究竟是失职大意到了何种地步这事儿传出去,东厂和锦衣卫的面子还要不要”
    跪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个是东厂大档头卢笙,另一个则是锦衣卫千户郑成业。卢笙乃是叶莲生心腹,心里有底倒不慌,但郑成业已吓得体若筛糠。
    脑门重重嗑在地上“督公,卑下知罪,请责罚”
    叶莲生端起杯子,轻抿一口“郑千户,你嘴上请罪,还不是让咱家保你性命。幸好李传文并未被逆贼救走,只少了他一个儿子,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圣上交代。罢了,谁叫咱家心软呢,你死罪可逃,腰牌可保不住了。”
    郑成业哆哆嗦嗦的解下锦衣卫千户腰牌“卑下自知罪责难逃,督公愿出手留我全家的性命,卑下小人心满意足。”
    叶莲生起身坤了坤腰“行了,这事儿就到底为止,咱家累了。卢笙,规矩你懂,带你的人去刑房领鞭子。”
    卢笙磕了个头,起身便出去了。
    其余番役也似得了信号一般,齐齐躬身倒退出了房间。
    郑成业离去前,在腰牌下压了一张银票。小黄门上前翻开一看,呲牙一乐“干爹,这买命钱才五百两,这郑千户可真穷透了。”
    叶莲生淡淡道“锦衣卫又不是什么肥差,他能攒下这些银子就不错了。改明儿给他家送点年货,也算礼尚往来。”
    小黄门脆声应下了,从怀里掏出小本本,刷刷刷的记下一笔。
    叶莲生眯眼瞅着那张银票,喃喃细语“叶顺,你说郑千户攒了十多年,才得了这么几百两银子,他怎么就能随手摸出百多两黄金。”
    “啊”小黄门没听清楚。
    那披着罩衣的修长身影已飘进了内室,门扉轻轻合上。
    叶莲生坐在书案后,凝视着平铺在上的几张薄纸,寥寥数语勾画出一个人的生平履历。
    周正擎是个贫瘠但又精彩的男人,十六岁前朴实无华韬光养晦,十七岁忽而离家,成为慈安道人座下弟子,习得一身高深武艺。
    他嫉恶如仇,单枪匹马屠灭了十几座匪寨,神功盖世,力挫一众江湖高手。
    年初时,又突然回京,继承家父位置,进入锦衣卫做了小小百户。
    说他贫瘠,是因叶莲生实在找不出他背后究竟站着什么人,他似乎从未与任何人有密切联系。说他精彩,是因这个桀骜不羁的男子的履历确实无一不精彩至极,便是他看了都心潮澎湃。
    叶莲生自认有几分识人之明,实在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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