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门”张同方大惊, “文泽,你还没有锁门呢。”
    宋文泽哪还管这些, 钱票要是被小弟花光了, 母亲的医药费, 父亲的棉衣,还有一家人的吃喝
    越想越是心焦, 宋文泽脚下发力,穿过一条条街道, 冲进国营饭店,闯进一个个包间,在一片嘈杂的喝骂声里, 被锁好门拎着钥匙追来的张同方,拽了出来“错了错了不是这家, 是红旗路那家。”
    两人又急急地赶到城西头的红旗路国营饭店,从服务员口中得知, “红色联合”那帮人吃饱喝足, 醉醺醺地刚走。
    顺着他们行走的路线,两人一路走一路问,眼见离外国语大学越来越近, 宋文泽倏然一惊,丢下张同方,撒腿朝后门跑去。
    后勤仓库改成的审讯室里,宋经赋被韩立诚、王兴生压跪在地。
    张意远一脚踹翻桌子,折了根桌子腿丢给宋文昌, “加入我们也可以,就看你敢不敢”
    宋文昌酒意上头,兴奋地接过桌子腿“张哥,你说。”
    “呵”张意远轻嗤了声,一指宋经赋的腿“给我打,腿骨断裂为止。”
    “好这糟老头,我早就想修理他了。”说着,宋文昌举起桌子腿,对准宋经赋的大腿就砸了下去。
    “咔嚓”
    宋经赋闷哼一声,冷汗刷的一下就布满了枯瘦的脸庞。
    “哈哈”宋文昌得意地举了举手中的桌子腿,“怎么样,准吧都不用我动二次手,只一下,咔嚓多轻脆死老头的大腿就折了。”
    “啪啪”张意远嘴唇轻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站一跪的父子俩,慢条斯理地鼓了鼓掌。
    其他人跟着附和,雷鸣般的掌声在旧仓库里响起,各种奉承话不要钱的洒向宋文昌。
    宋文昌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抱着手团团朝众人作了一辑,“哈哈,过奖过奖,这算什么,看我玩个大的,让大伙儿见识一下,什么叫一棒子砸他个脑袋砸开花,保证叫他死得比季弘业还惨”
    听他提季弘业,韩立诚、王兴生、李卫红等人齐齐变了脸色,就连张意远,也双眸幽冷,身上没了那股慢不经心的懒散劲,变得肃然起来。
    至今,他也没弄明白,去年冬日那突然出现,砸死季弘业的杜鹃苗和石盆哪来的
    宋文昌全然没有注意到众人脸上的变化,整个人要多癫狂就有多癫狂。
    宋文泽闻声赶来,一把推开仓库的大门,就见人群里,他弟拎着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正往他爸头上砸。
    吸呼一窒,宋文泽下意识地奔过去,将父亲护在了身下。
    “砰”
    桌子腿砸在宋文泽背上。
    喉间一甜,宋文泽嘴一张,大口的鲜血吐出,喷了押着宋经赋的韩立诚一身。
    眼前一黑,宋文泽无力地伏在了宋经赋肩头。
    “文泽”宋经赋挣开身后两人的钳制,抱着儿子的腿,惊恐道,“文泽,你怎么样了别吓爸爸。”
    落后一步,目睹这一切的张同方气得浑身发抖,冲过去,一拳将宋文昌打翻在地,“畜生枉为人子,老天要是有眼,就该再落下个花盆,砸死你这个畜生”
    “砰啪砰砰啪啪”
    “啊”
    “啊疼啊”
    张同方震惊地看着穿过屋顶,砸在众人身上的香炉、苹果、橘子、香蕉、馒头、大肉、香烛、黄纸、纸元宝,还有些小巧的瓶罐玉摆件
    娘的他的嘴真的开光了,一遇到这帮龟孙子,就说啥啥灵。
    看吧,宋文昌这个畜生,虽然没有被香炉砸死,却也砸断了腿,还有被瓷罐砸破头的张意远,断了鼻骨的李卫红
    在一众哀嚎、惊恐声里,张同方咧了咧嘴,捞起地上的肉条,揣在怀里,背起宋文泽一鼓作气跑进了医院。
    “宋文泽家属”
    “宋文泽的家属呢”
    张同方一激灵从脱力的昏沉中醒来,抹了把汗湿的脸,从木制长椅上站起来,“医生,我我是,文泽怎么样了”
    医生打量了他一眼,轻叹了口气“脊椎骨多处碎裂,五脏都有出血点,我们治不了,你看是转院,还是”
    张同方倒吸了口冷气,呐呐道“怎怎么会”
    王宜民得到消息匆匆赶来,闻言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喝道“什么叫你们治不了,你们省医院的医生都治不了,还有哪家医院,敢接收他”
    医生也是无力“有能力的医生都出事了,我只是一个助理医师”
    随着黎明的到来,晨露越来越重,宋晏将曦曦交给聂小飞,掏出烟,点燃三根放在碑前,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头,撑着地站起来。
    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宋晏接过曦曦向墓园外走去。
    夏依白和聂小飞快步跟上,执木仓护在宋晏左右。
    “小白回来,”宋晏久不进水,喉咙干涩,声音粗哑,听在耳边,似铁石摩擦沙纸,“可有去军部报道”
    夏依白点点头“老大,师太的尸检报告,我回来之前,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你看了吗”
    “还没。”宋晏阖了阖酸胀的眼,“可有什么发现”
    “师太身上的血管全部爆了,就连内脏也碎成了渣,像是能量过多引起的。另外,我在师太的身体里发现了毒品残留。”夏依白警惕地扫过一座座墓碑,深怕有人埋伏在其中,“通过指纹对比,我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六年前,全国到处通辑的人贩子红蜘蛛。”
    “红蜘蛛”这名字很是耳熟,聂小飞想了下,惊呼道,“就是那个偷孩子偷到研究院的毒娘子”
    “是她。”夏依白道,“老大,你说,曦曦是不是也是她从那儿偷来的”
    聂小飞打开后座的车门。
    宋晏抱着曦曦,弯腰坐进去“有可能。”
    聂小飞启动车子,夏依白扫视了四周一圈,闪身坐进副驾驶“要不要我继续查下去”
    “不用。”宋晏抬腕看了眼表上显示的日期,已到了跟曦曦约定去断横山的日子,“昵名定四张飞机票,我们去断横山。”
    “今天吗”夏依白确定道。
    宋晏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晚上。”
    白天他还有些事要处理。
    “老大,”聂小飞插话道,“上次咱们借云省军区的直升机,还没给他们开回去呢。”
    宋晏微微阖了眼“交给载以乾,让他想办法还回去。”
    “是。”聂小飞轻应了声,开得更稳了。
    曦曦拥着毯子从松软的床上醒来,有片刻的茫然,她不是跟叔叔在墓地陪太爷爷吗
    杜鹃花枝蹦跳着从宋晏身侧挤进门,摘了朵含了花蜜的花苞给曦曦。
    曦曦握在手里,好奇道“你找到蜜蜂给你酿蜜了”
    上次她和叔叔去安全区,找它要朵带有花蜜的花苞,那时它还没有找到蜜蜂,却聪明地打开纸箱,从蜂巢上挖了滴花蜜,装进花苞给她。
    杜鹃花枝得意地晃了下头,所剩不多的花苞里飞出一只只黄色的小蜜蜂。
    “恭喜”曦曦跪在床边,怜惜地摸了摸它,为救太爷爷而折断的细枝,“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
    “小杜鹃,谢谢你。”虽然太爷爷还是走了。
    杜鹃花枝害羞阖了阖头上的花苞,蹦跳着跑出门,寻个角落酿蜜去了。
    宋晏打开衣柜,扫了眼小姑让人给曦曦送来的衣裙,挑了套柔软的棉风斜襟小衣、同色小裤、软底小鞋和纯棉小袜给曦曦换上。
    “叔叔,给你吃。”曦曦将花苞递到宋晏唇边。
    宋晏狭长的双眸弯了弯,没有拒绝小家伙的好意,张嘴吃了。
    洗漱后,宋晏牵着曦曦,带她去了餐厅。
    一家人因为担心宋晏,都停工在家。
    宋妍亲自下厨,给煮了杏仁牛奶,烙了饼。
    宋晏自从老爷子去逝后,就没什么胃口。
    宋妍看侄子脸上的神情还算柔和,就劝了两句。
    宋晏刚吃了朵带蜜的花苞,胃里暖暖的,闻言取了张饼,陪曦曦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宋妍眼里立马就绽开了笑,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
    曦曦好奇地看了她几眼。
    宋妍怕吓到她,忙抹了下眼角,对她笑了笑,转身出去。
    片刻再进来,手里捧了个檀木盒。
    “曦曦,”宋妍在曦曦身旁坐下,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去嘴上的一圈奶白,“吃饱了吗”
    曦曦放下杯子,收回看向肉饼的目光,点点头。
    宋妍转动钥匙,打开檀木盒。
    盒子里有两样东西,一陀黄绸布,一撂股份转让书。
    宋妍拿出黄绸布,一层层揭开,绿莹莹的一方龙佩托在黄绸布上,晶莹惕透似一汪流动的山泉。
    轻轻放在桌上,宋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绳,穿上龙佩给曦曦带在脖子上“这是你太爷爷给你准备的,原准备在认亲宴上亲自给你带上如今,便由我来吧。”
    宋妍没说的是,这块龙佩还有另一层含义,它是宋氏企业的信物。
    手执龙佩,一次性可以抽调宋氏七千万的流动资金。
    末世,可以凭它得到宋氏的一半物资。
    宋晏扫了眼,没阻止。
    爷爷早在将宋氏交给小姑时就说过,小姑之后,下一任继承人,由他闺女担任。
    除非曦曦不要,才会交给表弟宋子晋。
    这些曦曦不知,也不懂。
    龙佩带在身上,凉凉的,很是舒服。
    曦曦好奇地摸了摸小龙的头、小龙的尾巴和四爪
    身体里没曾消化完的陨石能量,从她指尖无意识地流出,涌入玉佩。
    不知是痒,还是太舒坦,曦曦指尖清晰地感到它动了一下。
    真好玩曦曦满眼都是欣喜,只当宋妍送给她的是一个小玩具。
    宋妍取出股份转让书,宋管家忙递来印泥,顺便收了杯碟碗筷。
    “曦曦,来帮姑奶奶按几个手印。”
    “哦。”曦曦心不在焉地伸出手,在她的指点下,按下一个个红手印。
    宋妍在转让人那里,签下一个个名字,然后递给宋晏。
    宋晏接过笔,在见证人那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小晏,妍小姐,曦曦,”宋管家来请三人,“王律师来了。”
    王律师是来公布老爷子遗嘱的。
    三家人,一个不少地聚在老爷子的书房,听王律师宣读遗嘱内容。
    老爷子名下的股份平分给了四个孙子,古董字画全部留给了曦曦。
    “王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郑芳苓不解道,“曦曦刚来,老爷子就去了,哪来的时间更改遗嘱”
    王律师轻扶了下金丝边框眼镜,看着宋晏怀里的曦曦,儒雅地笑了笑“曦曦回帝都的当晚,老爷子就给我打电话改了遗嘱,签了电子档。”
    这答案让其他几人无不惊诧,心里不免看重了曦曦几分。
    倒是郑芳苓,一想起儿子名下,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孩子,心里就不舒服,“也不知道老爷子咋想的,竟把最值钱的古董全给了个外来的”
    宋晏脸一沉,捂住曦曦的双耳,张嘴怼道“爷爷留给曦曦的这么点念想,妈不会也看在眼里,惦记在心吧”
    “轰”郑芳苓被儿子当着众人的面,这么驳,一张脸胀得通红,只觉下不来台。
    “小晏”宋浩初瞪了儿子一眼,让他别惹事。
    宋晏抿了下唇,接过王律师手里的文件,握着曦曦的手在宋管家举着的印泥里蘸了下,按在文件上。
    送走王律师,宋晏唤来夏依白、聂小飞帮宋管家收拾老爷子的院子,家具、书籍、古玩字画装箱,然后送至安全区。
    随之,他又找佣人要了两个塑料桶和两个一斤的玻璃罐子,带着曦曦回了自个的院子准备取蜜。
    宋子晋、赵星严兄弟没走,见状跟了过来。
    宋子晋见宋晏连蜂巢里剩的一点残渣都收集起来,不免好奇地尝了口,然后,瞬间变了脸色。
    七个蜂巢,共取了79斤蜜。
    “大哥,能卖我一瓶不”宋子晋捧起个一斤装的玻璃瓶,询问道。
    宋晏没答,转头看向被赵星严逗得咯咯笑的曦曦。
    宋子晋眼睛一转就明白了“曦曦,这瓶蜂蜜卖给我可好”
    曦曦在断横山收集蜂巢,最初的目的是因为她饿,需要吃食填饱肚子。
    可自从她跟宋晏下山后,每顿都吃得饱饱的不说,还都是些她从没听过见过的美食。
    哪还愿意再天天喝蜂蜜水裹腹,遂很是大方地挥了下小手,豪气万丈道“拿走吧,都是自家亲戚,哪需要一个买字。”
    “不够喝了,再来拿啊。”
    赵星严看她咬文嚼字,努力装大人的模样,乐得不行“哈哈都是自家亲戚”
    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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