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如同乌云搅动,酝酿着某种惊雷。
    萧炀霍然摔门远去“送陛下回去。”
    两个小厮望着载着萧珏的马车驶向皇宫的方向,绷紧的笑意顿时消失。
    “唉,小皇帝这性子。”也太懦弱了些,便是随便碰到王府里的花花草草,都能露出天塌下来的可怜模样。
    “你说王爷什么时候”另一个小厮瞥了一眼皇宫的方向。
    建筑气势巍峨,珍宝数不胜数,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衬托世间最崇高的地位,九五至尊。
    盛世之下,从来不乏有心之人揣测,最终龙椅之上坐着的,会是谁呢
    另一个小厮张了张嘴,正欲与他一起八卦,谁知耳边一声斥责“都说什么”
    王管家
    两人八卦之心收敛的干干净净,双手规矩放在腹前低着头恭敬道“王管家,小的再也不多嘴了。”
    王管家年逾古稀,身子却硬朗的很,本该回乡颐养天年,一家子却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了这孤寡老人。
    因为王爷念旧,这才继续在王府做着管事的活计。
    人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事情看得通透。
    王爷要是稀罕那个位置,早便坐上去了。
    还真会给今上留一条命
    也正因看得通透,王管家才愈发气愤,王爷这人,看似冷漠,实则心好着呢。
    要是这话给穿出去了,让今上对王爷生出什么误会,那可怎么办
    深入一想,王管家愈发气急,胡须因为鼻腔中呼出来的气抖着“嘴上没把门的,主子的事,可是你们能议论的克扣一月俸禄。”
    “不,克扣三个月俸禄。”王管家存了心杀鸡儆猴,“以后再说,直接赶出府去。”
    “王”两人正欲求情,谁知王管家的脸色猝然一变,极为难看。
    慈眉善目变得狰狞,仿佛看到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刹那半佝偻的腰强行挺起,无形的怒火在周身腾起。
    两人顺着王管家的视线向后一转,倏地面色铁青。
    靖国大将军孤身策马而来,雷厉风行翻身下马,一根荆条密麻缠绕在将军的臂膊上。
    大将军身形劲瘦,一身便服依旧威风堂堂,猎豹般的眸光如雷电扫射过来。
    欺人太甚
    “闭门”王管家猝然跨过门槛,带着不符合慈眉善目的强盛气势跨过门槛,冷声道,“燕王府的大门,可不给狗敞开。”
    辱骂的明目张胆。
    守门的侍卫与王管家一条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关上厚重的正门。
    三十天前,靖国大将军明目张胆火烧愚公山以杀燕王,任由真相传了出去。
    再加上国宴时刻,燕王的缺席似乎为这一如火如荼的谣言泼上一层油,谣言愈演愈烈。
    西大街中的官员从来势利,每天一通虚伪的问候。
    “王爷找到了没有需不需要我们为你们拨一些人手,来帮你们找。”
    “”
    当属西大街最贫穷的薛府问候最为频繁,最终直接惹得王管家闭门谢客。
    王爷还活着呢一群墙头草
    直到萧炀回来那一日,所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顿时消失无踪。
    奇花异草、拜帖流水般送到了燕王府,王管家这才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感。
    正因如此,燕王府的仆从从上到下一致对靖国大将军充满敌意。
    就是这个天杀的让我们王爷九死一生
    若不是天子脚下有国法,怕是采买仆从遇到将军府人就要扑上去扭打了。
    如今这正主到了,王管家可没有给他面子的想法。
    当初霍将轻给燕王府面子了吗
    思及此处,王管家有几道沟壑的面容上闪烁着几分蔑视“你有什么意图”
    曾沙场点兵的将军霍将轻冷哼一声,高昂着头气势不减道“燕王呢”
    想做什么
    暗杀不成明着来吗
    将军府有个免死金牌,没准霍将轻真干的出这事。
    呵。
    那也得他要有这个本事。
    王管家眯了眼,混浊的瞳孔中闪烁着轻蔑的光“王府从来不欢迎异类。”
    霍将轻无意去争,和个下人争什么平白掉了身份。
    “不开就不开吧。”
    王管家以为他要知难而退,谁知眼前人一个飞跃,竟然转眼站在了王府墙头
    “将军,王爷请您过去一趟。”楚辞鹤立在墙下,仰头道,“王老年纪大了,难免为小辈抱不平,还请您看在王爷的面上,别与王老计较。”
    “要不是他拦着本将军,本将军哪会与他计较”
    “说吧,燕王在哪儿”
    萧炀是在书房接见的霍将轻。
    清茶袅袅,晨露加上雨前龙井,珍贵的茶水被用来招待令人生厌的客人。
    萧炀端坐在桌案后,昔日在征伐疆场的上下级此刻相对而坐。
    两位曾经逼退蛮夷的将领,终于因为观念不合谈判桌前对坐。
    霍将轻看萧炀奸邪作乱。
    萧炀嫌霍将轻愚昧不堪。
    应该算不上坐,只有萧炀单方面在坐。
    霍将轻踢走了座椅,昂首挺胸站在萧炀面前,扔了一封信到萧炀面前的书案上。
    那封信擦过书案,正好停在萧炀身前。
    信件被拆封,字迹规矩的正楷,是萧炀的笔迹。
    带有薄茧的指腹抽出宣纸。
    “来,我们谈谈,奸邪问题。”
    也正因为那次事件,萧炀才发现,自己在这位单蠢的将军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奸佞。
    还有一张纸,是薛无奕落在霍雨霖手中的信件。
    “啪”
    荆条被霍将轻狠狠放在书案上,霍将轻坠下来的影子覆上了萧炀的身躯。
    这种略带强势的姿态让萧炀很不舒服,眼角略微上扬,带点儿蔑视的嚣张“若是你有罪。”
    萧炀手指遥遥一点荆条“你得留点血再走。”
    让自己受了伤,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
    霍将轻接道“要是你大逆不道,本将军就当场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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