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德海提醒他“丞相,皇上说他一把年纪了,喝东西不用人喂。”

    萧世卿看向赵栖,“要不要我”

    “不”见萧世卿轻一扬眉,赵栖立马改口,“要哥哥的,啊”

    萧世卿舀起一勺汤药,吹凉了一些,递至赵栖嘴边。

    赵栖一勺一勺地被萧世卿投喂,药喝完了开始犯困。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道“朕困了。”

    “嗯。”带着墨香的手心覆上,萧世卿的声音很轻,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睡罢。”

    另一头,张太医一回到太医院,再也扛不住了,双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

    院中有一位年轻的太医正在整理药材,正是张太医的得意门生,程伯言。

    程伯言见状,丢下手中的药材跑了去,“先生先生这是怎的了”

    张太医扶住程伯言的胳膊,“快、快替我收拾行当,我要连夜离京,告老还乡”

    程伯言大惊,“先生不是去给皇上诊脉了么,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先生如此惊慌。”

    张太医不肯明言,不住地摇着头,一张老脸吓得惨白,嘴里说着胡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好在老朽稳住了片刻,否则人头不保啊”

    程伯言问“可是皇上的病有什么不对”

    张太医老泪纵横,“何止是不对”

    “学生认为,无论皇上所患何病,先生都应直言不讳,陛下不会对先生如何的。”

    上回,皇上最钟爱的男宠中了春药,情况不容乐观,一众老太医不敢直言,把程伯言推出去向皇上禀告。程伯言原本以为自己要听到皇家御用“统统陪葬”,“提头来见”,“拖出去杖毙”等经典话术,没想到皇上只是让他多想想办法,尽力而为。

    张太医欲言又止,长叹一声,“伯言啊,别怪为师没提醒你,你要是想活命,就千万不能去给皇上看这病不说了,为师要撤了,你好自为之。”

    “先生”

    张太医收拾自己家当的时候嘴中仍念念有词“奇哉怪哉,奇哉怪哉啊究竟是何人胆大如斯,能让一国之君承欢身下”

    萧世卿担心赵栖病情恶化,命太医日日来雍华宫报道。

    赵栖见来的太医换了一人,好奇道“昨天的张太医呢”

    程伯言神情微妙,“回陛下,张大人二舅姥爷的三大姑昨日病逝了,张大人奏请丁忧,回老家奔丧。”

    赵栖一时语塞,“这都行。”

    程伯言恭敬道“皇上的病状可有好转”

    赵栖苦着脸摇头,“没有唉,早朝的时候要不是朕忍着,就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吐出来了。”

    程伯言想了想,道“还请皇上伸出手来,臣替皇上诊脉。”

    江德海纠正他“皇上的手能叫手吗那是龙爪”

    程伯言忙道“是臣疏忽了,请皇上伸出龙爪。”

    赵栖表情复杂,“倒也不必这样。”

    程伯言两指搭在赵栖手腕上,闭眼感受脉搏的跳动。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赵栖见程伯言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不是吧,又来”你们做太医的就不能做一做表情管理吗,这样会吓死人的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程伯言彻底明白了为何一把年纪,见过大世面的老师会被吓得官都不做了,连夜回老家。

    赵栖按捺不住催道“朕到底怎么了,给个准话行不行”

    “陛、陛下”程伯言跪地磕头,颤声道,“您、您有龙蛋不对,有龙种了”

    赵栖,小紧子,江德海三脸懵逼“哈”

    早死早超生,程伯言索性豁出去了,“陛下的脉象应指如滑,往来流利这、这是喜脉啊”

    赵栖的表情还停留在上一个阶段,“哈”

    程伯言头都不敢抬,“陛下的脉象确实是喜脉,再加上陛下的种种症状,皇上应该有孕两月了”

    江德海厉声道“程大人,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程伯言频频叩首,“冤枉啊陛下,臣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欺瞒皇上啊”

    赵栖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裤裆,“可、可是,朕是男孩子啊”

    小紧子喃喃道“皇上,奴才记得万寿节前,赵四公子送了您两瓶药,其中一瓶是春药,还有一瓶是”

    这话犹如天降五雷轰,把赵栖轰得皮肉不存,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他两眼一闭,直直地向后倒去。

    “皇上”

    “陛下”

    三人手忙脚乱地扶住赵栖,江德海本能地大喊“快、快传太医”

    “公公,我就是太医啊”程伯言边说边替赵栖掐着人中。

    赵栖眼睛睁开一条缝,几乎要吐血,“不朕不接受这种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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