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努力在大环境下能起到多少作用,许鸣鹤以为自己已经感受过了。但与一场波及全球的疫情比起来,刚刚经历过的韩国娱乐圈派系争斗。变得无足轻重,他们闹出的最大阵仗也只不过是解散了x1,让新一代男团的竞争回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但一场大范围的严重传染病,对娱乐产业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哪怕这是一个能转移到互联网上就转移到互联网上的时代,但对于娱乐圈来说,这种转变主要还是媒体的迁移,网络在渐渐取代传统的电视平台,线下的演出,包括公演和演唱会,这个娱乐业、特别是韩国娱乐业的最大财源,却是没有那么容易被网络代替的。但传染病蔓延的时候,首先要避免的就是人群聚集。这种第三产业中的人群聚集纯粹是为了消费与娱乐,而没有生产的属性,更没有被赦免的道理。就已经发生的事情来看。传染病的蔓延也会对经济造成巨大的破坏。钱包缩水的情况下,人们会花多少钱来满足精神需求同样是一个问题。
    许鸣鹤以他浅薄的社会学知识,做出了相当悲观的预判。
    “不妙,”他幽幽地自言自语道,“但是还没有到需要逃避的程度,这个地方才有过几年大多数人安稳幸福的日子,再艰难的时期总不至于让我饿死吧。”
    许鸣鹤不会因为步入困难时期,就去从事传统意义上的对社会有贡献的职业,他没兴趣。也没有办法从中得到最重要的关注度。在养活自己的同时,用音乐或者其他的什么给别人带来精神上的愉快或者安慰,才是有一些责任感但没有牺牲精神的许鸣鹤会做的事。能大富大贵当然很好,不能的话温饱也不错。没有得到系统的时候许鸣鹤照样会为了兴趣爱好吃苦受累,有了系统以后他连永生都可以盼望了,物欲变得更加淡薄。
    许鸣鹤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抬眼时发现窗外天色已经变暗了。他关掉youtube界面,打开了作曲软件和房间里的灯。
    这些年经历的艰苦与挫折,特别是这半年的大起大落,对许鸣鹤也不全是坏事,扎实的乐理基础遇上了感情上的多番磨砺,有了别样的经历后他还在系统的帮助下研究了多种多样的风格,从两个世界不同的音乐变迁之中得到了极大启发。没有工作的日子里许鸣鹤堪称灵感如泉涌,也就是给ido组合写歌的课题对他来说难一些,以乐队为基础搞创作已经几乎是信手拈来了。赵有明在与他见面时还提到过逃跑吧那首歌,却没能让许鸣鹤动摇分毫,sg能够把他视为一个独立的作曲家重新讨论版权问题固然好,趁着那时局面混乱事情没说清楚把歌扣下来,许鸣鹤也不介意让它成为过去那段时光的祭品,反正x1已经解散了,不论是自己唱还是给别人唱都很奇怪。最本质的原因是,许鸣鹤能继续写出类似质量、甚至更好的作品,因此让一首歌与回忆一同埋葬,也不会觉得特别可惜。
    现在许鸣鹤看着电脑中越变越长的自作曲列表,更多地思考的是
    如果可以一直写下去的话,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虽然短期内没有也很难再有合适的放送节目,许鸣鹤没有就此断掉与粉丝间的联系,s直播是个很方便的沟通方式,只不过许鸣鹤的经验还是差了点,每回开镜头前都要做上半天心理建设。他这时也不好联系曾经的队友们,他们各有各的公司,更重要的是拼尽全力以后终于承认以蝴蝶作为标志物的x1真的成为了一只永远地飞走了的蝴蝶的许鸣鹤,不想再给粉丝无谓的希望了。
    这一次因为要说正事,许鸣鹤的痛苦程度要轻上一点。打开s以后先闲聊几句,接着顺理成章地看到了诸如“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的内容。粉丝这样的留言每一次都有,这一次许鸣鹤终于想好该怎样回答了。
    “现实的情况与我个人的希望目前还存在矛盾,虽然很想在舞台上见到大家,但在今后的日子里如何带来作品,不是很快能够决定的,”许鸣鹤说,他看着下降的留言频率,和及时刷屏的“哥哥我会一直支持你”的留言,笑了笑,说,“我开个youtube账号怎么样翻唱也好,演奏也好,你们想看到的话,我就去做,还有一些自作曲,怎么改都是一个人的版本,我唱给你们听怎么样也会上传到undcoud上。”
    youtube博主不正经做的话是不赚钱的,粉丝们被许鸣鹤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一面继续表决心说“永远爱你”,一面开始刷屏什么“我一定会订阅的”“cj不给开工资在油管上打个吃饭广告吧”,许鸣鹤看起来也有点被感动到了“什么啊,你们好吧,我会考虑的。”
    他无奈而又头头是道地说“我没什么能为你们做的,甚至宁可因为一些个人的想法推迟在舞台上与你们见面的时间,所以你们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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