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 我的考核就此结束, 从离开藤袭山那一刻起我已经是一名合格的鬼杀队剑士了。
    虽然是不能杀鬼的鬼杀队。
    在刀做好送到我手上以前,按道理来说我是没有工作安排的。所以也就理所当然地在师傅的小木屋住了下来, 日子还是一样过, 白天训练,晚上训练,和之前差不多。
    不过, 自从我“活着”回来以后, 师傅一改之前的严肃态度, 对我是各种宠溺,只要我说想吃鸡,然后餐桌上必定有鸡, 而且还是变着花样来的那种,小日子也是很和美了。
    富冈的话, 自从我把锖兔交到他手上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锖兔也没有回来。我一度怀疑,他们这对“亡命鸳鸯”极有可能找了个地方隐居起来,不再过问世间俗事。
    一想到他们两个人腻歪在一起,双宿双飞什么的
    啧。
    山中木屋。
    原富冈、现我的房间。
    我坐在窗台前,喝着热茶,透过身前的窗户看着外头一成不变的景色。前些时候为了防止我逃跑, 富冈给钉上去的木板也早就给我拆下来了。拆的时候师傅也在一旁,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想他心里肯定有数。
    我都没跟师傅抱怨富冈那家伙三番两次占我便宜呢。
    尤其这都十三天了, 特么来个音讯都没有。
    呸,渣男。
    房内忽然弥漫起淡淡的花香。
    “能感觉到水绿小姐在生气呢。”香奈惠自我后方显现,伸出双手来勾住我的脖子,凑过来靠在我脑袋旁,抿嘴浅笑着,“上午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师傅的炖鸡肉实在没话说,吃的时候当然高兴。”我看了眼香奈惠伸到我前面的手,没有拒绝她忽然的恶作剧和亲近。
    这段时间她也在不断学习着,还有了不小的突破,除了速度力量大幅度提升了以外,还掌握了隐身的诀窍,就算是我,如果不集中精力的话也是很难察觉她就在附近的。这样的成长令人喜闻乐见,她这样越来越有鬼的感觉了,相信再过不久她也能名正言顺地加入地狱正式工作了。
    “让我来猜猜,水绿小姐是在困扰富冈先生的事情吗”说着,香奈惠亲昵地把脸贴在我的脸颊一侧,发生了这么多事以来,香奈惠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亲密了,不过我并不反感。
    我想,我们现在的样子堪比双生子,毕竟脸一样。
    “你说那家伙是找了个地方打算和锖兔厮守终生吗”我扭过头看着她,抱怨道,“早知道就不让他们见面了,这下倒好,净给我的工作添堵,本来我的工作已经足够繁重了。”
    “不行,水绿小姐好可爱。”香奈惠抱着我蹭了蹭,乐呵呵地说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想法呢,真的好可爱。”
    我面无表情地给她蹭着,莫得感情地看向窗外,接着我看到了我的鎹鸦宇迦子,屁股后头还跟着一只飞得比较吃力的老鸦,我估计,刚刚宇迦子应该家暴了老公,想也知道是活该,毕竟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鸟。
    哦,忘了介绍,富冈那只老鸟叫做清水寺左兵卫,据说他们夫妻俩结婚已有十载,典型的老夫妻了,而左兵卫因为上了年纪比较健忘而且容易出错的缘故经常被老婆家暴,除此之外,富冈也没少头疼过。
    同样上了年纪,我的宇迦子就显得干练得多。
    两只鸟在我前方的窗台上落了脚,左兵卫张口开始复述起富冈所在地,包括正在做的事情。
    “富冈义勇,西边的村子,正在进行情报收集”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左兵卫就被一旁的老婆恶狠狠地啄了几下,两只鸟乍起,黑色的羽毛飘了整个房间,我看着面前上演的家暴现场,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随后我给宇迦子喂了点好吃的下去犒劳一下她这几天来付出的努力。虽然说只有短短几句话,但也足以让我明白富冈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了。
    “富冈先生应该落下了许多工作,估计处理完就会回来的吧”香奈惠天真地笑着,一边替富冈说着好话,然而我一句也听不进去。
    “香奈惠,你想得太简单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指了指差点被啄秃的左兵卫,又道,“就算是鸟,也是一样的,尤其还是富冈那家伙的跟班,如果就这么相信了的话就太天真了。”
    香奈惠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
    “收集情报只是用来蒙混过关的借口罢了,你真的相信那个看到鬼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砍头的家伙真的会去做那种事情吗尤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把锖兔放回来,骗谁啊”反正我是不信的。
    饶是香奈惠,面对我这一番无懈可击的说辞,也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那么,水绿小姐您打算怎么办呢”
    我挺直腰背,瞪了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左兵卫,随即扭过头来看着香奈惠,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棒打鸳鸯。”
    “”
    “等天黑了就行动。”我握紧了拳头,斗志昂扬。
    “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还是请加油吧。”香奈惠嘴角抽抽,笑容险些绷不住。
    傍晚时分,天空被晚霞染红,斜眼透过窗户照进内屋来,打在木质地板上。
    我在房中准备着晚上远征要用的道具,我打算趁着晚上不用训练的时间瞒着师傅外出一趟,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熟悉。
    香奈惠在一边替我整理着装有亡者的瓶子,因为我追求条理清晰,所以亡者也是要分好类的,于是香奈惠便自告奋勇替我做这些事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等待霞光退散夜幕降临之际,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来人正是师傅。
    “为你铸造刀剑的铁匠到了,出来打个招呼吧。”师傅低着头看着我,缓缓说道。
    我有些意外,我的刀匠来得到是巧了,特地选在我要外出以前。
    和一旁的香奈惠默不作声地交换了个眼神,虽然不是特别喜欢被打断计划的感觉,但我还是决定出去会一会那个铁匠。
    一到外头,入目的便是一个背着大包裹、穿着印着各色花瓣羽织和头戴挂满了风铃斗笠的个子高大挺拔的男人。眨眼一看这样的装束打扮异常的显眼,要是在地狱敢这么穿估计没到门口就被人揍得满地找牙,实在太嚣张了。
    “我的名字是花钢塚,是替鬼杀队水绿打造刀剑之人。”只听得他用几分粗嘎的嗓音说着,“年龄三十五,不抽烟也不爱喝酒,喜欢甜食但浅尝辄止,尤其讨厌发胖和蛀牙,个人信条是追求极致的美,喜欢的女性是如樱花般娇柔、如向日葵般纯真开朗、如牵牛花般随和,如铃兰般恬静的女人。”
    听听,那后面的择偶标准。我觉得他能顺利活到这么大不给人打死也是厉害了。
    接着那位花花绿绿的花钢塚把背着的包裹以及斗笠给一并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隐藏之下的红色丑八怪面具还有花绿的头巾,整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个见光死。
    一开始他给人的初印象已经很糟糕了,那极度没有品位的面具和头巾更是拉低了我心中的印象分。
    这次出差怎么就总是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怪胎
    也是让人很心塞了。
    “这个人”一旁跟着的香奈惠惊呼出声。
    不会又是认识的人吧那样可就麻烦大了。
    我望过去,用眼神询问她。
    “花钢塚难怪听着有些耳熟,居然是原先替我锻刀的那位,这也太过巧合了。”香奈惠的脸色难得有些苍白,一点也不想是见到熟人该有的样子,这让我有点在意。
    接下来,我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樱花,向日葵,牵牛花,铃兰是你,香奈惠亲”那粗嘎低哑的嗓音瞬间拔高,听着就好像是刮蹭玻璃和黑板发出的噪音那般令人周身难受。
    在看清我的脸以后,那位以花来作为择偶标准的花花男花钢塚先生原地高频率震动了足足十秒,反应过来之时便朝我熊扑了过来。
    不过,上一章才被人熊扑的我是绝对不会让历史上演第二次的。我一个闪身,躲到了师傅身后,而花钢塚虽然瞧着高大结实,但并不是什么练家子,扑过来的瞬间就被师傅用手给挡下了。
    师傅扭过头来看我,我则是举起了三根手指做起了保证“我叫做水绿,没有曾用名,在这之前也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师傅您信我,我用富冈师兄的胖次呃,名誉作担保。”
    看着我一会,师傅悠悠地转过脑袋去,看着那头被糊了一脸的花钢塚,沉声说道,“还未同你介绍,在我身后的这位,是我的弟子,水绿。”
    然而花钢塚却听也不听,被挡住还是执意伸长了手要来抓我。
    “香奈惠亲,我就说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能再见面我真的好高兴这种历史性的时刻请和我一起去喝杯茶然后聊一整宿,我再带你去我的住所看看那些我为你亲手种下的樱花向日葵牵牛花和铃兰。”
    “呀,今天真的很巧呢。”香奈惠笑眯眯地缩到我后头,虽然谁也看不见她,但那个人强烈的示爱让人难以招架。
    我默默地回过头去看着她。迄今为止,我到底因为这张脸遇到了多少麻烦从第一张开始就已经陷入了恶性循环,前有大粉头紫藤花婆婆,后有私生饭花钢塚,还不算砍头的弄坏我衣服的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妹妹。
    ok,我今年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去翻阅大正女子画册然后给自己捏了这么一张脸。
    “花钢塚先生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就是有点热情了。”面对我的注视,香奈惠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么之后应该怎么办,香奈惠亲
    我无声地凝视着她,碍于这里还有外人在我没法同她说话。但我想,聪明如她肯定是能读懂我要传达的想法的。
    “其实,我有个办法”香奈惠低着脑袋,默默举起了手,看得出也是很无奈了。
    采纳了香奈惠提出的建议,我随后以又要事回房一趟为借口逃离那个花花男人的视奸。
    我果然还是不擅长应付那种头脑发热、过分热情的存在。
    五分钟后。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水绿小姐的真身,但看习惯了原先的那张脸,忽然换了张脸还真是让人有点不习惯呢。”香奈惠盯着我的脸直瞧,忽然笑了。
    “这张脸并不符合你们主流审美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被人一直这样看着有点不太自在。此刻的我已经脱离了那具用来容纳我的灵体的容器,这次换我变成在背后飘的那个了。不得不说香奈惠的提议还真的很不错,暂时交换一下身体我也就不用偷偷摸摸地瞒着师傅出走,刚好现在也已经天黑了,要行动的话也很方便。
    “但这才是水绿小姐原来的样子,感觉更加适合你哦,头发也是很漂亮的绿色,还很蓬蓬松松,那两个角也好可爱,诶,水绿小姐原来是双泪痣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双泪痣的人。”香奈惠伸出手来拨了拨我那浅绿色的卷发,笑得很开心。
    “你不觉得我这头发太绿了吗也染不掉,应该算是诅咒了,毕竟出身绿川。”我扯扯头发,其实我很苦恼自己的那一头绿色天然卷的,虽然说地狱里的鬼鬼灯大人例外基本都是天然卷,但我还是蛮在意的,尤其这个绿油油的颜色,总感觉寓意也不太好。
    “怎么会呢,我觉得水绿小姐很有自己的特色,而且还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美人哦。”
    我觉得她说的话有点牵强,自己长什么样我心里有数的。真身状态的我是典型的鬼怪的长相卷发,头上长角,尖耳朵。
    老实说我也看惯了自己捏的那张脸,忽然换回去了就是我也有点无所适从。我现在这幅样子一点也不大正风,寻常人看了怕是要被吓跑。
    “倒是我,突然拥有了实体的感觉,总觉得有点不习惯。”香奈惠对着镜子摸摸自己的脸,笑容有几分的薄凉,“毕竟死了以后就一直维持什么都触摸不到的状态,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复活了一样呢。”
    “恐怕在这里要委屈你一阵子了。”我看着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的,毕竟对于我来说也是次重新体验生活的好机会,”香奈惠伸出手来托着我的手,睁着圆圆的大眼望着我,笑容还是那么治愈,“我会努力的,所以水绿小姐就放心吧。”
    看着她数秒,我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她眨巴着大眼,歪着脑袋笑着。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不要自己一个人担着,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不要勉强自己。”虽然她做事很少会出纰漏,但我还是有些担心,便又叮嘱了一次。
    “好。”香奈惠点头,甜甜地笑着。
    我没着急走,在外屋多逗留了一会,听到了他们之间有关日轮刀的谈话内容。
    那用于杀鬼的日轮刀的原料是来自距离太阳最近的高山上的砂铁和矿石“猩猩绯砂铁”和“猩猩绯矿石”,据说是吸收了太阳光的特殊铁矿,对畏惧阳光的鬼能起到特殊的作用,而且日轮刀还会依照使用的主人而改变颜色,所以又叫做变色之刀。
    我本有些担心无法使用呼吸法而导致刀没有反应从而引发质疑,换成是香奈惠的话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
    接着,香奈惠拔出了刀。
    期初那振刀身喂纯黑的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隔了一会,刀身上的黑色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浮现的粉色。
    看到熟悉的粉色,花钢塚乐疯了,如果不是被师傅事先绑了起来我猜他可能要冲上去舔刀和香奈惠了,倒是那头师傅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拍了拍香奈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从今往后要好好努力,不管走什么方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直到看到了香奈惠那有些勉强的笑容,我才意识那粉色并不是师傅所期待看到的颜色。
    我记得富冈和师傅的刀都是很纯正的蓝色,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使用水之呼吸的人会让刀变蓝色辛辛苦苦指导的弟子,到最后扒出来的刀子居然变粉色什么的好像有点扎心了。
    虽然总比我自己拔没变色要好,但师傅的反应让我的心情有点沉重。
    要不然,我事后给涂上那种永不退色的蓝色颜料然后哄哄师傅
    我觉得可以试试看的。
    之后我便出发了,香奈惠则是替我留在了屋子里应付师傅和那个超级麻烦的花花男人,而我也可以趁着夜色外出工作顺便棒打鸳鸯。
    脱离那具沉重的容器,现在的我有种果奔的轻松感,随随便便速度都能达到寻常状态下的百分之八九十,要是以这个状态达到百分百的速度,怕是一百个富冈加起来都未必能碰到我一根头发了。
    不过这个状态下我自身的力量还是会受到此岸的制约,要是见到太阳了就有得受了,所以我也就晚上才能出来蹦跶一下。
    按照先前左兵卫给的提示,富冈和锖兔现在在西边的村子,应该是距离狭雾山不远的那一带的村落。我一鼓作气提升自己的速度朝着目标方向赶去,相信不出一会的功夫就能找到地方了。
    今夜没有月,天空乌云密布,空气中湿度很高,今夜的风异常湿和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饱和的水汽之中。
    村子后方的一大片森林里始终被浓郁的不祥之气说包围着,灵感稍好一些的人靠近了都会被其所震慑而不敢断然靠近。阴空之下,乌云压地,能见度极低的林子里穿行着两道快速的影子,一抹黄绿,一抹半红半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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