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方物,红的是枫,黄的是杏,翠绿的是竹,而红黄绿之间,又有不同的明度和层次,不论远观还是细赏,都觉得经得起看。

    李夕月好奇时傻乎乎的神情也出来了,眨巴着眼睛左顾右盼。

    突然,听耳畔“噗噗”的声音,转过一座假山,就看见皇帝胳膊上架着上次那只海东青,雪白的翅羽,铁色的喙,海东青翅膀一扇,顿时有风尘吸张之态,然而御园狭小,那鹰大概也嫌弃,又把翅子收了回来,睥睨地扭着头四下张望。

    皇帝看见李夕月,叫她“你过来瞧瞧,是不是海东青施展不开好像不愿意飞。”

    李夕月看看他,蹲身行了个礼,没说话。

    皇帝的注意力在他的海东青上,鹰蔫嗒嗒的,皇帝心里就不爽利。

    他对李夕月说“你不是陪你阿玛熬过鹰么这鹰是刚熬出来不久的,该不是熬伤了吧”

    李夕月摇摇头。

    “你哑巴了”

    李夕月不敢装哑巴怕他真把她舌头割了低声回道“回禀万岁爷,奴才不知道。”

    皇帝顿觉没趣,眉头皱得更凶了,举手想让鹰飞起来,可那鹰爪子扒着他胳膊上的牛皮护袖,略张了张翅膀就合上了。

    皇帝看李夕月这话痨眼睛偷瞟着鹰,嘴微微张了张,好像想说话没敢说的样子。

    皇帝说“你怎么不说话呀”

    李夕月声音像蚊子叫“奴才得管住这张嘴。”

    皇帝气得想笑。手上有根驯鹰的小鞭子,很想给她一下,但看女孩子娇娇嫩嫩的模样,又觉得没处下手。

    “朕叫你说话,你就好好回奏,才是懂规矩,知道吗”皇帝说,又对白荼,“你教教她呀,怎么这么笨”

    白荼已经是啼笑皆非了,但见皇帝对这小宫女那么有耐心也是少见的。她上前戳戳李夕月的后腰,低声说“万岁爷问话,你知道就回话啊。”

    于是李夕月说“奴才看来,这鹰也是三个饱一个倒,换奴才是鹰,奴才也不想飞。”

    皇帝剜她一眼“出息”皱眉看看鹰又说“是熬完喂太饱了”

    李夕月想了想说“所以,奴才的阿玛后来也不怎么熬鹰了,熬出来的鹰,想要它善于猎捕,就得经常饿着,奴才的阿玛说,看着可怜。”

    皇帝看着李夕月,李夕月不敢直视天颜,只在肚子里想这段应该没说错什么吧皇帝不会又找茬儿刁难我吧

    皇帝终于说“现在还没打算着秋狝,确实也没必要天天熬着这短毛牲畜。不愿意飞就不愿意飞吧。”

    他胳膊一抬,一旁伺候他玩鹰的小太监熟稔地把鹰架子接过去,又帮着把皮革做的套袖和护肩解开。

    李夕月听他闲闲又问“那你阿玛后来还玩什么”

    李夕月和她阿玛非常玩得到一块儿,这会儿心痒痒的特别想说话,但又生恐自己会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显得欲言又止的,惹得皇帝心急起来“算了,你就装哑巴吧真是”胳膊一甩,背着李夕月,显得气哼哼的。

    李夕月在后面眼巴巴地看了看他,但甫一见他回头,她又赶紧低头垂手,小媳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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