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无法乱发脾气。平日里憋屈了,无非就是身边人倒霉。

    好在他也不至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待下只是喜怒无常,不算严苛暴虐的那类。

    于是,他“当当”把两只新鞋踢飞了,穿着一双白袜子踏在明黑色的金砖地上,说“把朕的旧鞋子找过来。”

    李夕月为难地悄悄回头看了看白荼,白荼知道她根本不懂皇帝的东西分别收在哪儿,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奴才请旨,到耳房的箱子里找万岁爷的鞋子。”

    皇帝点点头答应了。

    白荼退出去了,李夕月说“奴才也去”

    皇帝断喝“去哪儿给我呆着”

    李夕月不敢乱动,祈祷着姑姑赶紧带双让皇帝满意的鞋回来,她们俩都好脱身于这无妄之灾。

    皇帝只穿着袜子到条炕边坐下,乱翻了一会儿书,阴沉沉一句话都不说。这暖阁里的空气像凝滞了似的,秋日里,夕月背上汗滋滋的,又凉飕飕的。

    好容易白荼和伺候皇帝衣箱的小太监在门外通禀过,给皇帝带来了几双旧鞋。皇帝一抬脚,对李夕月抬抬下巴“过来伺候呀。怎么这么笨”

    李夕月忍气吞声,过来捧着他的脚预备给他穿鞋。心里骂他我弟弟四岁就会穿鞋了你还不会

    皇帝跷着脚,突然问了一句“你心里在想什么”

    李夕月吓了一跳,回过神想怎么着,他还真神通到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平了平心思就说“奴才想怎么伺候万岁爷穿鞋呀。”

    皇帝嗤之以鼻“穿鞋这种伺候活儿再简单不过,有什么好想的定是在想其他的。”

    李夕月来个不认账,说“回禀皇上,奴才哪敢想其他事儿伺候穿鞋也有学问呢,奴才怎么敢不想清楚了再伺候”

    “什么学问”好整以暇地给她挖坑。

    李夕月在家是大姐,稍大些就帮额涅处置亲戚间的往来,教训弟弟和妹妹们,嘴皮子很来得,当场就说“譬如万岁爷这袜子,就得抹平,不然塞鞋子里哪儿拱起一块,就这么都不舒服了。鞋子得摆周正再穿,穿好还得检查袜带,扎好裤腿了,万岁爷是招牌,哪儿哪儿都该齐齐整整的,又舒服又好看才是。”

    “你说谁是招牌”皇帝厉声喝问道。

    李夕月情急地吐了吐舌头,还本能地抬头偷瞄了一眼,看人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自然,一时不光嘴上缺了把门的,这偷摸瞧人的举止上也颇多不妥。

    皇帝酝酿着下一句骂她的话,她倒讨好地垂头笑道“奴才初来乍到,规矩还学得不大好,万岁爷既然抬举奴才,想必也是肯担待奴才的。”然后帮他捋平脚上的袜子。

    皇帝觉得她这话也油腔滑调,也该骂,丢了前一句,又想这一句该骂什么。

    然而冷不防她温暖柔软的手拂过的他的袜底,脚底一痒,脑子就空白了。

    等再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被套好了,李夕月动作利落,虽不是日常伺候穿戴的那些宫人的娴熟动作,但也指摘不出什么问题。但穿第二只鞋的时候,她的手心被鞋面上钩绣的米珠金片的草龙图案刮到了,不由轻轻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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