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可比那串儿沉香稀罕。”
    李夕月想横竖我又不亏高高兴兴一撸袖子“好呀”
    昝宁贪看她白皙的一截手腕,不妨她已经抢着说“万岁爷,奴才就挑这只蛐蛐儿了。”
    昝宁说“怎么你先挑”
    李夕月说“因为上次是万岁爷先挑的呀”
    虽然是皇帝,也不能不守规则、老抢先机。昝宁颇为无语,只能默认了。他伸头看几个竹筒里的蛐蛐,感觉大小、模样也差不多,于是又挑了一只大的,用蛐蛐草拨到陶罐里,再一步步挑衅得那只大蛐蛐朝李夕月那只进逼过去。
    在李夕月看来,这是很新手的选择,她不易察觉地一挑眉梢,只略略在自己那只蟋蟀的后腿上拨弄了两下,然后就静观其变。
    于是皇帝很懊恼地看见,他的大蟋蟀又是大而无用,“瞿瞿”的叫声虽响,黑黢黢的身量虽大,被李夕月那只瞧准脖子狠咬了一口就傻大个似的逃到一边躲起来了。
    “咦”昝宁拼命用蛐蛐草去拨弄,那傻大个不仅傻,而且胆儿特小,越拨弄越往一边的石头缝里钻,任凭胜利的那只振翅高鸣,得意洋洋。
    “不算。”他脖子上青筋暴露。
    李夕月想这么快就赢了他,他肯定不高兴,再等一会儿赢吧。
    所以好言相劝“别急别急,蛐蛐儿被咬疼了,也要休息一下呢。”
    昝宁的气顿时就下去了,觉得这姑娘善解人意,相处得舒服。
    过了一会儿,傻大个那只休整好了,又从石头缝里出来耀武扬威,李夕月轻轻一拨自己那只蛐蛐,便见两只又凑在一起,这次撕咬了很久,难舍难分。
    皇帝的目光都在蛐蛐儿上,李夕月却有心有力旁观,她看了昝宁一会儿,又看了看自鸣钟的钟面,终于出声提醒“万岁爷,也不能太晚回去吧”
    昝宁正心无旁骛呢,头也不抬说“还早着。”
    李夕月说“不早了。万岁爷,就玩儿好这一局就回屋睡觉去,行不行”
    昝宁抬起头,不高兴地“什么时候回屋睡觉我自己不知道吗你哄小孩呢”
    李夕月“”
    这一局也杀了很久,李夕月看看又是亥时了,不能不在她那只虫子胜利的时候又劝“万岁爷,这彩头奴才不要了。可您要再不回烟波致爽去休息,明儿李总管要扒奴才的皮了。”
    昝宁抬头看看她,然后对外头喊“李贵。”
    李贵也没睡,很快就小跑过来,在门帘外支应“万岁爷,奴才在。您有什么吩咐”
    昝宁说“去,瞧瞧烟波致爽后殿西暖阁,灯灭了没里头人睡了没”
    李贵当即去了。
    少顷回来,仍在门帘外回禀“万岁爷,灯没灭,颖主子也没睡,打着哈欠自己和自己打双陆呢。”
    “那你明天会扒李夕月的皮吗”
    李贵“”
    没出声,大概在吞笑。
    因此昝宁对着李夕月“再玩”
    李夕月说“啊”
    “明儿你看李贵敢扒你的皮”
    李夕月委委屈屈“李总管不敢,颖主子也要扒奴才的皮呀”
    “她更不敢”昝宁鼻子里哼一声,把桌子一捶,“你想赢了就跑啊没门儿”
    赌徒习气都出来了,李夕月只能继续陪他玩,看看他又不拿新的彩头出来,心想你这是打算赢了算你赢、输了就赖账
    但不敢跟他要,想想不归自己的东西拿着也手烫,所以马马虎虎地跟他斗第二局。
    第二局她大大地放水,让昝宁险胜,然后把玉佩还回去,说“得,奴才没福赢万岁爷那么好的彩头。认输了,万岁爷早些回寝宫安置吧。”
    昝宁看了看玉佩,却不伸手拿,对着外头问“李贵,再看看那人睡了没”
    李贵少顷回来回复“还没呢。”
    昝宁说“第三局”
    李夕月有点明白过来,敢情这是要避开啊
    那她就不客气了玉佩瞧着真是爱巴物儿呢
    放开胆子撩她的蛐蛐。
    果然两趟就把沉香手串和哈巴狗玉佩又赢了回去。
    赢完没敢拿战利品,倒主动揭了门帘说“李谙达,替万岁爷看看人睡了没”
    李贵心甘情愿地跑腿,跑完说“万岁爷,这回可睡了。”
    皇帝强打的精神顿时撑不住了,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回头对李夕月说“你一定有什么窍门儿,明儿咱们玩的时候,不许藏私,要教教我。”
    “明儿还玩”
    昝宁说“我这小二十年都没玩过,好容易当了皇帝,还不能玩”
    特像寒窗读了十年的读书人,看到中了皇榜之后顿时就到八大胡同那个啥地方,大家懂的找乐子一样。
    李夕月觉得有点不对,鼻子都快皱起来了“这个这个奴才”
    这要是问起责来,她带坏了皇帝,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啊
    昝宁孩子气地笑起来,把那块玉佩塞在李夕月手里“收好了,别叫人看见。”怕她紧张,又补充道“不过人家看见,你也莫怕,这不是御用的东西,是我小时候,我亲额涅送我的生辰礼物。除了我身边的人,基本没有人知道它。”
    李夕月惊呆了,却见皇帝朝外走的身影都变得轻捷起来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轻捷以往都是特别老成、持重今日却跟要飞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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