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最多的鲁东,干干脆脆一举剿了,臣觉得进剿有个人选不错”
    昝宁听得皱眉,然而他一辩驳,礼亲王就哓哓地来了,最后说“万岁爷,您的意思,臣可不敢让军机上拟旨说出去,只说臣没有起好赞襄的作用。想必太后那里也是不肯钤印的吧”
    昝宁的火气在肚子里腾腾地涨,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听完后笑道“也好,也好。不过提携了吴唐手下的人,越省到鲁地,是由山东协饷呢,还是吴唐自己筹饷”
    “自然是山东协饷。”
    这样,吴唐不费钱,把他手下的人栽培到要职上,若是皮厚心黑的那类,随便提点人头算是“剿匪功成”,就可以保举升官他买了好大一个人情
    昝宁断然道“那不可。”
    礼亲王喋喋道“有何不可吴唐督两江,国家半幅财赋得从里头出,若是出饷,今年的国库怎么办”
    昝宁给他叫嚣得头疼,捂着脑袋说“皇伯父,朕这几日睡得不好头疼。这事,让朕好好想想。”
    礼亲王关心地说“哦,万岁爷头疼,倒是不得不注意些。听闻万岁爷带来的后妃里有懂些推拿的,不妨试试,或能缓解。”
    昝宁心里骂我的后宫还要你拉皮条推荐人
    嘴里问“谁呢”
    礼亲王装模作样想了想“吴唐有个旧部,是个姓齐佳的守备,家里出过郎中,想必针砭之类是家传,他的女儿不知是封了什么的”
    昝宁心里明白,笑道“颖贵人啊,若真有这样的家传,倒足堪一试。”
    礼亲王笑道“听说也是个出名的美人。皇上也要为皇嗣多努力了。”
    “有劳有劳。”昝宁继续一脸笑,心里骂你去睡你的小妖精们就行了我“努力”不“努力”,关你屁事
    等礼亲王一走,他看着那穿着亲王朝袍的三围之腰,想着李夕月对礼亲王的嘲弄,昝宁心里才略觉得舒坦。
    他看了看小太监手里其他等候接见的名牌,说“其他人,晚膳后再叫,朕头疼疲劳,要稍歇一歇。”
    热河行宫规模比一路上那些小行宫要大多了。所有后妃在“烟波致爽”均有自己的两进屋子,宫人另居耳房。而皇帝以烟波致爽的西暖阁为正寝,但正宫东侧的松鹤斋亦是作为他读书会见的地方,里头也设有斋宫,设有宫人的围房可作为避世的地方。
    这会儿午休,自然不想到后寝去听皇后等“莺莺燕燕”聒噪,昝宁指挥着小太监“把朕常看的书,常用的文房,统统搬到松鹤斋去。”
    里面要重新铺陈,他就在外面逛。
    松鹤斋有松有鹤,后院还养着鹿,瞧着仙风道骨的境地。昝宁看了一会儿鹤,又看了一会儿鹿,觉得都没啥意思,突然听见石缝里有“瞿瞿”的虫鸣,顿时想起了和李夕月斗蟋蟀的时光,心里痒痒的。
    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他也实在没脸去翻开石块找蛐蛐。
    只能去找李夕月。
    他问李贵“宫女们住在哪片围房”
    李贵偷眼打量他的神色,笑着回道“靠着斋宫那片,和太监们住的围房有内外之分,大围墙隔着。宫女们也安静,不会吵着万岁爷看书看折子。”
    等昝宁拔脚进了那片围房,李贵远远地一指“万岁爷,那间。”
    昝宁不觉就过去了,也没察觉李贵把其他跟着的人都给拦上了。
    小太监悄悄问李贵“李谙达,这么多屋子,为啥是那间”
    “笨没眼力见”李贵敲那小太监的头,“麻溜儿地走罢。”
    皇帝长驱直入到“那间”,门口就听见李夕月走调的歌声。
    一会儿听见白荼问“夕月,你别就顾着乐,一会儿万岁爷叫奉茶呢。”
    李夕月断了歌声,说话仿佛都带笑“省得。水已经备好了,茶叶都在位置上,一会儿万岁爷叫起结束,我就去看水。”
    昝宁想嘁,我都回来了,你还什么时候去看水
    李夕月继续五音不全地哼歌,白荼又问“哎,那一捧草花你还真一路捧回来了啊”
    李夕月断了歌声,说“万岁爷吩咐的”
    “得。”白荼大概在忙活,过了一阵又在李夕月的歌声里问,“你在唱什么歌”
    李夕月笑着说“子夜歌。”
    皇帝从她调子中细听,果然听出来“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他摇摇头想唱这种艳曲果然她平时跟朕是假正经
    而那颗心,仿佛瞬间被她歌声中的春风给吹苏醒了,于是咳嗽一声,自己揭开帘子就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万岁爷为啥觉得她爱吃羊肉饽饽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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