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挂。 (2/2)
琛无奈地笑着，将他垂下来的一绺头发别在耳后。
周震南蹲起来，将他衣领向后勒想向衣领里扇风，江越北被勒地一咳“咳咳，劲使大了周老师。”周震南笑出鹅叫“这就给您松松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然后调整了一下，小手扇地飞快。
赵政豪以表感谢，小心翼翼地递上来一瓶小蛮腰。江越北喝了以后发现齁得慌，碍于金主的面子硬是多喝了几口。
江越北被仨人伺候得人生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高潮。”
王晨艺，刘也，高嘉朗和丰楚轩坐在对面笑得前仰后合。
扇了一会，周震南问道“练的咋样了啊”
江越北无力地比了个ok“舞蹈我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几个一阵哄笑。
“越北教的特别认真。”王晨艺抱着双膝，笑得有点羞涩“我看你都是反反复复地教，那样一定特别累。”
江越北抹了抹头发，用着一旁选管递来的小皮筋给自己扎了个苹果头，露出的精致五官带着少年感的明亮。“有的人，基础不太好嘛，不这么教很多人会跟不上吧。”而且大家都很努力。只要是真正想变优秀，就应该得到机会。他也会能帮就帮。
后来江越北实在累的很了，洗了个澡就和周震南一起睡了个午觉。
醒来和别人又顺了几遍完整的唱跳。
趁着江越北睡觉的功夫，刘也陆思恒几个人偷摸摸地问姚琛江越北和周震南纹身的寓意。
姚琛一阵无奈。“这是他们自己赋予的寓意我怎么会知道啊。”几个人一阵失望。“他俩的生命树倒好猜，越北的那个七一定有故事啊”
姚琛挠了挠头“可能因为江越北生日七月七日”众人恍然。“好像，没什么故事。”
姚琛思索了一下，说道“江越北还有个纹身。”
“啊他很喜欢纹身吗”李鑫一有点惊讶，没想到江越北还是个爱纹身的酷哥。
姚琛笑了笑“应该是吧。”他指了指锁骨下方“这有个。之前应该是被节目组要求用粉底遮上了。不然平时是很明显的。”
“噢，是什么图案”
姚琛回忆了一下，说道“you had at heo”
所有人开始怪叫起来“这必须得有故事了吧”丰楚轩嗷嗷叫唤，脸都涨红了。
“得吧必须得吧”
姚琛一拍脑门儿，这群男的怎么这么奇怪。这才几天就开始了。
章9 殊途
24小时很快过去，江越北还不知道在自己眯了一个多小时的觉后自己是一个疑似受过情伤的有故事的喜欢纹身的叛逆酷盖的谣言已经遍布全岛。
而酷盖本人嘴里还咬着程遇顺手塞他嘴里的不二家草莓牛奶棒棒糖。
路过的吴季峰对何洛洛悄悄感叹这才是反差萌。
程遇听说了后说道“小七弟弟明明是反差萌本萌。”
然后又被迫科普了一下江越北因为生日和纹身缘故，而有了“小七”这个昵称。
被科普的几个人纷纷觉得这名字也太可爱了，太适合江越北本萌了。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叫了。
最终考核时，节目组为了进一步突出双王剧情，让江越北和周震南作为a班的两个代表进行第一组考核。其他班都是一个代表，这唯一的例外无疑让所有人开始关注他们两个，准备好观看神仙打架。
周震南有点小兴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营内的正面batte。江越北揉揉他的顺毛，笑的波澜不惊。
两个人走上前去，他们的气场实在是有点强，又站在c位，彼此之间又有着一种特殊的性张力，这也是节目组很看好他们这对c的原因，就连到要做们旁观两人正常交往时都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磁场，剪辑时随便加个滤镜加几句暧昧的话，南北c当场美帝。
特别的是两人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有什么隐晦暧昧的渊源。注定纠缠不清额的命运大抵是出生时就注定。
江越北听到下面有人在悄悄叫他小七弟弟。江越北猛地扣上帽子，小声嘟囔道。“这，小七明明是女孩子的名字。”和师姐重名也太羞耻了啊喂旁边的周震南听到，凑过来小声说道。“所以他们叫的是小七弟弟啊。”
然后发现江越北脸都红了。
江越北平时会借助歌曲歌词重音与节拍联系着舞蹈动作的力度与情感，他正准备回忆，导师却宣布唱跳分开考核，周震南一脸郁闷叹了口气。江越北一哂，同病相怜地笑着拍拍他的肩。收回手时不动声色地蹭过周震南白皙的脖侧和耳垂，指尖染上温热，微动。
江越北低头嘴角忍不住勾起，舔了舔虎牙，带着少年人灵动的狡黠。
摸到就是赚到
夏之光余光看着江越北毫不掩饰的光明正大的揩油行为，憋不住笑，默默思索着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吗
最终，即使五个人实力都不错，学的也很完整。但周震南和江越北那种天生的舞台气场的确很难让人不注意他们两个。
有意思的是，两个人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风格。周震南是音乐人中途转型偶像，风格也不是常规模式的偶像，表情管理几乎没有，全程和平时一样冷着脸，用江越北的调侃来说就是暗黑萝莉，偶尔的笑容却更是绝顶的少年感。动作标准地无可挑剔。
江越北从小就是按全能方向培养，表情管理不在话下，一举一动眼神与情态都极佳，天生的多情桃花眼也总是无意识地撩人，发呆都像是在看恋人。二十来个小时的练习已经让他的肌肉记忆足够牢固，江越北尽量放松肢体，找到平衡与力度，力求完美发挥。
可完全不同的两人在一起却特别和谐。两人在海外练习时期留下的一些小习惯都是一样的。
不同却又相同。殊途而同道。
得到了首批合格后，江越北一身轻松地拉着周震南蹦哒着坐下，看着其他练习生形形色色的表演笑地无法自理。周震南有点无奈地看着笑着笑着就倒到自己怀里的弟弟。
小七弟弟看到程遇也得了优秀，捧场地叫唤了几声“程老师优秀”程遇走过来捏捏他的脖颈，自觉地去找远哥和丰楚轩玩，不待在腻歪一起的竹马两人身边。
姚琛上场后，得到了合格，周震南淡淡地说了句“不是姚老师的水平。”
江越北敛下眼“还是有影响的。”他带上卫衣帽子，学周震南露出耳朵“但他会调整好的。我们应该相信他。”
结束了所有人的考核后，导师们讲了几句话，开始进行主题曲c位投票。人选是评为“优秀”的学员。由于他们不能内部投票，于是江越北就很无聊，闲的没事跟其他人对上眼了就笑笑以示友好。桃花眼笑起来水光潋滟，透着股不经意的媚意。
江越北本以为初c一定是周震南，都已经准备好为他献上最大声的喝彩，结果导师宣布主题曲c位是他。
正准备鼓掌的双手一僵，江越北现场表演黑人问号脸，举止无措，僵在半空的手不知道怎么放。
导师们和练习生们被他脸上呼之欲出的问号逗到。
离得最近的的周震南笑的说不出话，“小北c位啦。”他给了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也要注意表情管理啊江老师”接受了大家的恭喜后，江越北行尸走肉般讲了段感言。然后今天的录制就结束了。“南南。”江越北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周震南嫌弃地看着他“咋了”“我刚刚好像把第一次淘汰时准备的话说出来了”
江越北和姚琛程遇周震南回去的路上，他们发现就已经有几个站姐蹲守着。江越北有点小惊讶，调笑着拱了拱周震南，勾住他的肩膀。“来的真快耶是周老师的粉丝吗”
周震南拱了回来“可能是江老师来自南韩的粉丝吧”
姚琛跟着开玩笑“小七弟弟的女友粉喔”
程遇接了句话“那必须得是吧。”江越北最喜欢怼程遇，故作嫌弃道。“哥你这是谁教的哪里口音”
“河南焦作丰楚轩教的。”这句话在江越北脑子里循环了半天。
回到大通铺，江越北不让周震南走，拉着他躺下聊天。后来姚琛和张颜齐也加入了。聊着聊着就开始笑。四个人的笑点也不知道是重合率有多高，总之，笑的江越北以为地震了，笑的隔壁的翟潇闻一脸苦瓜。路过的何洛洛还有点担心，问程遇“他们不会笑傻了吧。”程遇冷漠脸“不笑也傻。”
几个人最后笑累了终于消停一阵，江越北累了就躺在周震南腿上，小声唱歌。其他人敛下眼，安静地听。周围的吵闹都被隔绝在外。
周震南想起自己和江越北小时候就喜欢在他房间的大阳台上晒着月光唱歌。后来去了海外，就加个姚琛在天台唱。
有时心情不好，周震南会在厕所里写歌或听歌。听歌的话他会把音量开到最大，江越北就会在门外伴着音乐唱，声音不大，他刚好听的到。他经常感叹于江越北在音乐上的天赋异禀。偶尔哼哼都像自带混响，好听得他心发颤。他听着听着心情会好一点，有时就和他隔着一扇门合唱。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1
“多么美丽的一颗心，怎么会，怎么会，就变成了一摊烂泥。”
“e are th\039s nna be the one to fight for it”2
“i you sti ove hen i\039 no onr young and beautifui you sti ove hen i t nothg but y achg u”3
“我想要说的，前人们都说过了，我想要做的，有钱人都做过了。”
“哎呀呀，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那东西我们早就不屑了啦，哈哈哈。”
“杀了它，顺便杀了我，拜托你了。”
“我把故乡给卖了，情人给骗了。”
三人的音乐喜好不太一致，却有很多共同喜欢的单曲或歌手。
比如草东，比如jt bieber，比如achea jackn。
江越北实在是太喜欢草东没有派对这个乐队了。没有万青那种复杂晦涩的修辞，更没有台湾乐团常见的拖沓粘腻的文艺腔，他们的词真枪实弹，刀刀见血，骨子里是绝无出路的虚无。
他向往那种态度，又畏于那孤注一掷的偏执。
曾经有段时间他的音乐极丧。曾经咬牙熬过的灰暗岁月似乎重新浮现，他每天自虐地回忆曾经的记忆片段，只是每次都停止在七岁那年。他沉溺于自己的脆弱和堕落，他甚至开始不再在意嗓子地吸烟喝酒，开始广交朋友，开始和地下ra时期认识的朋友联系，然后开始在酒吧唱情歌给别人听。
然后开始谈恋爱。
只是没有几天，江越北放肆而热烈的恋爱就终止了。
只是周震南的一句“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
刹那，江越北如同丢盔卸甲，多日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周震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向他眼底时，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在劫难逃。”
周震南，姚琛和江越北喜欢在天台上躺着，仰面看不太清晰的星空，唱着带着灰尘味道的又丧又燃的摇滚或欧美歌手嗨炸的电子迷幻音乐，有时江越北和周震南会伴着姚琛的dj来段双人蹦迪。
他们唱累了跳累了就聊一聊自己仍旧一片昏暗迷茫的未来或对那些许久未见的亲人的想念。会讲自己的过去与坚持的理由。有时也会喝着酒，赠与过去灰色暗淡的时光以感叹。
三个人推心置腹，心贯白日的那些日子历历在目。周震南想起那时姚琛的坚定和自信，他本以为他们可以一起出道。可他和江越北终究食言了。
姚琛真心地笑着送他们离开，祝他们前程似锦。
他们两个结伴抛弃姚琛的恶人几度泪目不忍，可被放弃的姚琛始终在笑着。后来江越北被他父亲软禁，一度失去联系。周震南忙于明日之子的录制，每周写两三首歌的重大负担和成名后的舆论压的他喘不过气。刚结束这档节目的录制又开始与公司与经纪人一番交涉，奔赴于下个录制。没通告走就在家闷，一闷就一个月。
后来他了解到jy事故频出，2018年，姚琛20岁，这一年的开始，他先后经历了失去队友、原本进入却最终失之交臂的梦想的团队出道等酸苦时刻，此时，他已经在这家公司训练了超过700个日夜。
下一个机会或许是两年以后，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永远不会来。
后来姚琛打给周震南一个彻夜的跨国电话，情绪几度崩溃。
周震南不后悔，不胆怯，也不会放弃。他只是心疼两位挚友的命运多舛与努力被负。
2018年，姚琛度过了自己在韩国练习生生涯的第1000个日夜。也是在这一年，他错过了两次出道的时机，经历了多个队友跑路、其余队友可能不满足出道年龄要求的尴尬，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为roject c这个计划等待了接近两年，但时间过去，竟然还是只有他自己。
和最初一腔热血奔赴异国的自己相比，尽管姚琛多了一身本领，但此刻他依旧一无所有。
20岁，应该横冲直撞，应该意气风发，应该迎来人生的无数可能，但姚琛的20岁，看起来似乎太痛苦，又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他已经不再是可以无休止等待下去的年纪了，他的同学好友都先后进入了人生旅途的新阶段，他需要出道，需要成功，需要给1000多天在练习室埋头苦练的自己一个交代。
而此时17岁的江越北，一身本领，不缺机遇，条件允许却还在与家庭作斗争。他似乎除了优越的外貌，性格也完完全全地遗传了他的母亲。
桀骜不驯，自由洒脱但江越北有着病态的偏执。
然后，他与他父亲的这场无声的战役，他靠着那男人仅剩不多的一点爱赢得了暂时的自由。
带着手腕上数层结痂可怖的伤疤，他来到了青岛，江阿北找回了他的阿南。
抱着小小的自我怀疑和孤注一掷的勇气，2019年的姚小琛，最终来到了青岛，想试着站在他的小北身边。
出了道的周震南顶着舆论巨大的压力，带着必须和两个挚友一起出道的决心，来到了青岛，他希望当初的约定能够实现。少年时的鲜衣怒马永不褪色，约定也会如期兑现。
章10 羁绊
上午的声乐课刚下课，江越北穿着长至小腿的红色大衣，拉了拉厚实的灰色针织围巾，将大半张脸都埋在里面，衬得皮肤雪白稠丽。
旁边是张颜齐和周震南，周震南嘟嘟囔囔地背着自己刚写的ra词。张颜齐挠挠头，眼角温顺地低垂下来“下午舞蹈课啊”
周震南笑着隔着江越北拍了下重庆raer的肩“舞担脏颜切要上线了啊。”
江越北跟着笑。“舞蹈我扒了一半，不难，就是有点碎，多练就行。”
张颜齐惊叹于他的业务能力“上午一直上课你哪来的时间扒舞啊”
周震南拉上白色羽绒服的拉链，闷闷地说“早上五点钟起来扒的呗。”
昨天第一次公演分组结束后，节目组就宣布让主题曲评级优秀的练习生入住双人间宿舍。
江越北兴奋地抱起行囊就跑了过去，顺带着把一旁没反应过来的周震南也拉走，占据了离大通铺最近的双人间，姚琛和张颜齐在后面哭笑不得地提拉着两人的一些零碎物件，互相调侃自己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搬家机器。
然后两个人继续七岁就开始的同居生涯，习以为常地把两张床拼在一起，熟练地摆上几个大玩偶。
晚上两个人的悄悄话讲到了大半夜，抱在一起睡得难得的安稳香甜。
于是江越北今早不到五点就悄咪咪地爬起来时把周震南吵醒了。
强忍睡意故作清醒，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他要干嘛。江越北被他的起床气小奶音奶的要命。没说话，只将他的褪到腰间的被子拉了拉，然后周震南就成功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后来八点准时起床的周震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半天自己当时是不是做梦，到练习室才发现穿着和自己同款野兽派睡衣的江越北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我们组有的哥哥基础不太好。肯定是要反复练的，我早点扒完就能多节省点时间。”江越北吸了吸鼻子。有些长了的黑发搭在后颈，显得温柔而乖巧。“舞台必须要齐。这是我最低的标准。”
“对。必须齐。”周震南附和道。
张颜齐咂舌，反而充满干劲。“那就练吧。通宵地练。”
江越北微微弯了弯眼睛，将脸埋在柔软温暖的围巾里。“只要想练就是好的。”清浅琥珀色的眸子如水波般清澈，黑色海藻般浓密微卷的头发衬得他皮肤雪白。“妖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张颜齐看向他，视线又像被烫到一样飞速挪开，支支吾吾应道。
周震南嘲笑张颜齐突如其来的害羞青涩，开玩笑道“他的意思是你会在他的操练下舞蹈越来越好的。”张颜齐故作凶狠，拽着周震南作势就要打他。江越北无奈，分开两人，“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他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周震南围上一圈，把剩下的部分往自己肩膀上随意一圈，就用灰黑色的围巾把自己和周震南连在了一起，扭头向张颜齐不怀好意地说“颜齐的声乐也得多练啊。”
“你下次可多穿点吧。我真怕你和小琛哥一起感冒。”周震南刚想扯下围巾，江越北就斜睨着他说道。周震南一下泄了气“姚琛这感冒估计最近好不了了啊。”
年纪最小的小七弟弟舔舔虎牙，苦口婆心说道。“所以你要先照顾好自己。你要是感冒了那我大概率也玩完了。你可是一身两病。”
“啥就一身两病，你这什么语文水平。这一年南韩给你呆飘了吧江老师。”周震南拉下围巾，露出小脸取笑他“你以前那些家教都咋教你的。”
江越北没忍住笑了。“别在意细节哈哈哈。”他看向张颜齐“是吧”
张颜齐摇头“细节决定成败啊江老师。”他余光看着那些扛着各种相机的站姐，神色晦涩不明。
前阵子舞台公演分组，江越北动用了一切手段和人脉才保证c位投票人选中没有他。周震南必须是c位，而姚琛也必须是对手c位。而他却无比想在这第一次舞台公演和周震南同台，所以他只能放弃c位。
而这也算是应了节目中对手与朋友的主题，节目组也默认了，只是采访时让他真情实感地解释了一番原因。
最终江越北成为了悟空a组三raer的一员。也因为如此，悟空a的ra部分被改的很炸很燃。
上午的声乐课其他人都勉勉强强过关。也就显得他和周震南如何突出。练习的第一天大家就兴致不高，整个组的士气都很平淡。弄得江越北有些烦躁。
能和两个实力相当的raer合作让江越北很是庆幸，可其他的队友就显得有一点不称心。
没有实力，也没有野心。
江越北压下内心的隐隐不适。他礼貌性地向前面的站姐们摆摆手打招呼，红色大衣黑色内搭显得他皮肤愈发冷色调的白皙，灰色羊绒围巾的一端松松垮垮地围了一圈搭在自己肩膀，露出清瘦伶仃的脖颈，看起来脆弱又易碎如某种骨瓷制品。另一端亲密地圈住了一旁比他矮了半头的周震南。鸦羽般的长睫下，琥珀色的双眸清透如上好剔透的琉璃。眼眸微弯，笑意浅浅。好看到让那群小姑娘也不论粉籍都拼命按快门。
他一面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千万不能发脾气，要宽容，不能和别人起冲突，尽心竭力做好没有感情的舞蹈机器就够了。他知道自己脾气对待生人往往不算好，对待舞台又过于认真苛刻。以往在南韩自己年纪小，哥哥们也都很优秀很敬业，也就没什么。
可国娱终究是不一样的，舞台初评级和主题曲评级已经让他足够清晰地认识到国内的偶像标准之低。也没什么为南韩的哥哥们抱不平的心理，只是难免觉得如果那种人也能被同样称之为偶像的话，的的确确是侮辱了那些前辈。
他没想过努力改变国娱现状，他也做不到。他只是一开始就决定，他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他的舞台，至少要做到他在南韩的最低水平，无论队友是谁。
他拒绝被拖后腿。
特别是这次队长是周震南。两三年了，他太想和周震南完成一次彼此满意的舞台了，可这又偏偏不是他们两人的表演。有了队友，特别是水平不如他们的队友，就意味着他们要放慢速度，不能竭尽全力。否则就会真正成为他们两人“神仙打架”玩的过瘾，而后面一群伴舞，那样舞台观感不行，观众体验不行，整体效果就不行。
所以他得和周震南一起带着全组玩。
章11 火光
张颜齐和江越北站在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小阳台。偶尔有练习生在这抽根烟缓解压力，节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光站着干巴巴的，于是江越北也伸手向张颜齐要了支烟，他知道他有。
张颜齐愣了好几下，讪讪地递过烟。看来是没敢相信营内著名未成年人会抽烟。江越北被他给大佬递烟的姿态逗得笑了一下。
张颜齐看着他雪白纤细指尖闪烁火光，一阵心痒，没忍住给自己点了一根。
焉栩嘉和赵磊路过，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俩，看见江越北莹白手指间夹的烟都没太惊讶。张颜齐尴尬地笑回去。江越北只靠在栏杆上，向楼下看着，双肩和脊梁微塌，腰间弯折的弧度异常好看。他仰头吐出一口烟，在烟雾萦绕而起的一片灰色中，他的面容朦朦胧胧，瞧不出什么神色。焉栩嘉看见他的眼角带着天生一般的淡红，又媚又冷淡。
焉栩嘉和张颜齐摆摆手打个招呼，转过头前视线在那人左眼角的小痣上停留了一秒。
转过头，赵磊笑嘻嘻地对焉栩嘉说“齐七是真的。”焉栩嘉堪堪勾了勾嘴角，没跟着打趣。赵磊敏锐地感到些什么，也就此打住。
张颜齐觉得自己头要更大了。“北哥。咱别搁这吹冷风了成不，冻个好歹地咋整啊，还不如回去和组里沟通调整一下，最近都挺丧的。”
江越北没瞅他“我没看出来。”他甚至还冲楼下发现他的扛着相机的站姐们乖巧微笑。“我就再呆一会。有点烦。”他语调淡淡，将烟头不动声色地随手掐灭。
张颜齐看了看一地的狼藉烟灰和小孩对着摄像头时脸上又乖又奶的笑。极致的压抑感和违和感笼在他心头。他心口生生地疼。
“悟空a会好的。我们都在努力。”
从一开始，悟空a的进度就没让江越北满意过。声乐勉勉强强，有人到现在拍子都找不准，歌词都没记住。舞蹈更惨不忍睹，漏拍，错动作，，卡不上拍，不整齐作为一个男团来说，就是不够。向来高标准的周震南只能作为队长一遍遍地扣，一遍遍地练。江越北已经到了可以取代舞蹈老师的熟悉度，而其他人的进度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江越北有时的确会累的狠了，他本来就不太会教人，只会一次次地重复标准动作。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凭借肌肉的记忆在重复了，后面的人还学的一般般。
周震南有时心疼他，强迫他去休息。江越北也只换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再去悟空b探个班。悟空b在姚琛的带领下气氛特别好，江越北在那还挺舒服的，一来二去，和悟空b组员感情还不错。
通宵地练了几天，悟空a接受检查时，江越北已经佛到想着，不被骂就好，那就算进步不小了。结果跳到一半张颜齐就走位错误被周震南拉住。
然后全组被老师骂了一顿。身为所谓“舞担”的江越北被重点点名。江越北本没什么情绪，可老师最后把这些问题归结到队长身上。
江越北想下意识反驳，被周震南拉了一下，握了握拳，没说什么。
结果通宵练习了几天后，反而还没有之前好。没人说话，周震南大概也是累了，江越北看着那几个队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震南扶着腰站在一旁。他一下子有点累。“震南，我出去一会。”他懒得笑，招了招手就走了。
周震南微蹙眉，刚刚江越北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江越北。
freestye出了名的牛逼，打人出了名的狠，脸也出了名的漂亮。
在台上漫不经心冷眼睇你时，眉眼间夹杂着淡淡狠厉的漂亮就让人移不开眼。
两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刺收起来，横冲直撞地，撞得自己满身是伤。如今他学会了权衡利弊和合群委婉。
只是周震南很明白，那不过是江越北学会了以他周震南为前提的欺骗。
章12 盛夏
少年捋上去的湿漉漉的刘海已经半干，有几根落了下来。漂亮又精致的眉眼露了出来，面无表情时有点桀骜不驯的冷淡。他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衣角被迎面猎猎的风吹起，露出一小截精瘦白皙的腰部和纤细优美的脖颈。
张颜齐不受控制地视线凝固在那片雪白，也才发现江越北早就把麦摘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也摘下麦。“咱俩聊聊吧。”现在队内气氛和训练方式都有问题。看得出来两个主心骨都没做队长的经验，可能也是个人原因，遇到瓶颈只知道一个劲地往死里练。总该让他们调整一下的。
江越北拿微红的眼角看他，他的嘴唇有点白，平白在他无畏无惧，冷静淡然的情态上添了点脆弱，他哑着烟嗓道“聊吧。”
“现在你们太急了。”
“急”江越北拄着下巴，稍显嘲讽。“还得怎么慢时间过得可不慢。”
张颜齐知道小孩现在浑身带刺，没跟他犟。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在想要不要让江越北离这风口远点，又想到刚才那小孩扒着栏杆倔的要命的样子，忍了忍没说。“我们组其他人和你俩是不一样的。”他低下视线，发现那些站姐们有的还扛着个相机拍他俩。“你不能用你们的要求来要求我们大多数人，你懂吗越北”
“不懂。”江越北丝毫不给面子。“我的要求是不会变的，又不是多严格。一个标准的舞台效果是我底线。而且我们有在放慢速度，有在强化基础，有在等你们来找我加练，你们也不。你们还想怎么练”
张颜齐有点头疼。“这我知道。”他又说道“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你和周震南有天赋又努力，我们这些没天赋的人，再努力也是不如你们的。”
张颜齐看着江越北长长的睫毛犹如舞倦了的蝴蝶停息在那清澈琥珀。“我们本就应发狂地嫉妒你们。而你们又非要赶到我们面前将彼此差距的对比血淋淋地摆出来。”
“有点上进心的人都会无法接受的。”
他们回去时，周震南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回来了啊，那就继续吧。”
只是一直练到凌晨三点多也没什么进展。江越北冷着脸只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张颜齐有点紧张，暗自祈祷江越北把刚才话听了进去，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江越北终究没说什么，斜着身子倚在窗边，长腿一伸，痞气又随性。
“这个速度今晚扣不完啊。”周震南强忍着烦躁。“就是大家想早点睡是不可能了。”
李和宸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开口道“基本上我们就是通宵了三四天，队员到了凌晨的时候会有些累啊疲惫啊，然后，大家会撑不住。”
江越北身体发软，换了条腿靠墙，摸了摸耳朵上几个不明显的一字型耳钉后双手抱臂。
李和宸瞟了他一眼，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继续道“很多时候晚上学东西脑袋很不好。”
我看你脑袋没好过。江越北在心里说道，他笑了笑，轻轻接道“那你想天黑就收工睡觉”即使在笑着，但语气有点冲。
李和宸一僵，没理他。
周震南感到小孩有点生气“江越北。”他走过去拽了一下他，江越北没动，似笑非笑，还是一副温和样子，眼睛微眯，被注视着的李和宸没由来地有点难堪，出了声“我”
“就是，一般都是晚上弄完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记得。”周震南打断他，强压着不满与急躁，尽力做到心平气和。
“对。”张颜齐看他们两个脸色都不佳，连忙附和道。周震南微颔而带着凶气的双眸黑的发亮，江越北的笑比平时淡了些，眼神有点危险。
张颜齐阵阵不安。他记得姚琛的话，周震南平时脾气好，急的时候也有点暴躁，江越北更是一个犟的要死又偏执的性子，这要是起了冲突说不定结果如何。
“我们所希望的是，呃，就是，合理安排一下时间。”李和宸说，“没有必要每一次都要五六点或者七八点那样。”
“谁想练到五六点，没有吧”周震南挑眉反问，“大家现在跳不好，所以才练到五六点，对吧”
“对。”其他人轻轻附和。看来是都站在周震南江越北这边。
“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去付出这一两个小时。”李和宸咄咄逼人，江越北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的想笑“你看，就比如咱们今天十二点收了，明天咱们可以九点、十点，大家都清醒的时候，咱们再以这种形式去细抠。”
其他人都默默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余承恩借着窗外月光无意间看到江越北一直环抱的手臂上被掐出的血痕，心头一惊。朱微之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好随时拉架。
“九点、十点”江越北忍不住了，嗤笑道。“你怎么不长睡不醒呢一天睡十个小时小学生都没你能睡。”他顺手摘下了领口的麦，迈两步就到了李和宸面前。“就你这态度不如退赛回家睡吧我们进度慢还不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没天赋又不肯努力的人拽着团队”他身体前倾，双眼直直看向李和宸，眼神冰冷，语气讥讽，表情嘲谑。“不练就滚。没人求你。”
李和宸火气也上来了，上去拽江越北衣领。其他人赶忙上来拉开。“江越北你怎么说话的”李和宸不肯松手，大声说道。
江越北不急不忙，硬生生掰开他的手。“难道这个组最累的人是你吗难道你的art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哪里轮得着你来安排练习时间现在这程度等着舞台事故所有人一轮游回家是吗”他眼眸深深，不知埋葬了什么。“你自己不上进也就算了，别拉着全组。”
周震南这边赶紧拉了拉江越北，低声叫了江越北的名字。只觉得今天恐怕不好收场了。
其他人拉着李和宸的同时也惊呆了。平时看江越北脾气性格又甜又软的，笑起来会发光似的，哪能想到怼起人来这么拉仇恨，
江越北站在原地双手插兜，身材颀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桃花眼带着水光又泛红，看着无故有点可怜又嚣张“基础不行就请你勤奋，实力不行就拼命努力。你这种一无是处又不肯付出的，不如直接退赛来的方便。”
“江越北你会不会说话”李和宸气的发蒙。“你装什么装呢”
“行了。”周震南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就这样散了吧，明天九点集合。”
这边还拽着李和宸胳膊的张颜齐一惊“话不能这样说周震南。”周震南已经自顾自把麦摘了“散了吧。明天九点集合。”
江越北听了，看着李和宸似笑非笑“好好休息。养养脑子。”
李和宸咬牙切齿。
“江越北。”江越北也已经自己走了，张颜齐焦急又无奈“他俩就是这个性子”
周震南咬着嘴里的棒棒糖，含糊的说“我们队现在就这情况。练了一个来星期，还啥都不是，你看今天这个样子，就是跳到五六点，练到三四点，才到现在这个程度。现在又嫌训练强度太大，小北还和李和宸刚了起来，差点打上。我真是心力交瘁。”
“你知道我的性格就很简单，就是有啥咱说啥，解决了就没事了。我和小北都是这么想的。但他们什么都不说。”
姚琛也替他愁，劝他“如果我是你的立场，我也先会让他们自己定个时间下来。你也可能把他们要求的太高了，别人没练过，不能急，你知道吗。”
周震南急忙反驳“我不急”
姚琛故意逗他。“你还不急”
“我为什么这个叫急呢”周震南不可置信“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nice。”
姚琛无奈地笑了，说“都摘麦了，你好nice哦。”他抱着膝盖，斟酌着劝周震南“既然他们选择你是对你的信任，你能够尽量的把大家凝聚起来。”
周震南说“对，我都跟他们说了，想练直接可以找我。”
姚琛无奈:“不能是他们来找你，你要主动去找他们。”
“氛围是大家应该有的，每个人都要去付出一份力，才会有这个氛围。”周震南不太认同。总不能让他像个老父亲一样追着自己组员屁股后面追加练吧自己都不主动，等别人来主动帮你自己不对自己狠点，等着别人对你狠吗
“有些东西你不去做的话它就没有。”姚琛语重心长地说。看周震南沉思着，循循善诱地劝他“要多沟通，不要太锐利了，你也不要太急，这就是团队和个人的不一样。”
周震南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做男团的想法与初衷，舔了舔西柚味的棒棒糖，然后一口咬碎，甜腻的味道扩散在味蕾。
周震南回去时，发现队友们除了江越北都在，头疼地叹了口气，招呼队友们留下，大家围成一个圈坐到了地上，周震南想了想，语气温和说道“这几天相信大家都能感受到我前天是有生气的，对吧，我来跟大家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生气，我们组是行的，但愿不愿意我不知道，这是我生气的点。”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说一句很残酷的话，除了我们八个人以外没有人会在乎你有多努力，大家只在乎到底什么结果，在这么幸运的年代，我们只需做一个事情就是努力。”他真挚地说道“我们还有时间，上台那天，我们，证明一下。”
周震南回到宿舍时看到江越北已经躺在床上，终于放了心。“小北。”床上的江越北强撑着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南南”周震南看见他脸色酡红，想起了他和张颜齐回来后一直安静地不正常。“操。”他暗骂一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江越北你有毛病吧发烧怎么没跟我”
江越北一用力，把周震南拽向自己怀里。“嘘。”
周震南一懵，随即察觉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太近了，那滚烫的气息悉数撒在自己耳边。“我吃过药了哦。不会有事的。”江越北的小烟嗓哑哑的，让周震南想起了他的变声期，和那之前清亮汽水般的少年音。
“你确定吗。”周震南在他胸前闷闷问道，很不放心。
“唔南南今天明明可以发现的，是你自己反应太慢了。”江越北没理他的话，把他抱的更紧了。周震南想起他和李和宸起冲突时自己拉了他好几次，却毫无察觉。“诶，我当时太紧张了一心怕你这事被露出去。”
无论谁对谁错，江越北的话无疑有些过分。被大众知道了，影响终归是不好的。后来他和导演组交涉了，导演组也保证了会删减掉一些偏激的镜头周震南才放心。
江越北没回话，周震南叹息般说道“对不起啦。”
“我也要说对不起，南南。”江越北的语气听起来太乖了，像是犯错误的小朋友提心吊胆地来承认错误。“我发脾气了一点也不冷静，还差点打人。”“你还想打人”周震南猛地伸出头瞪着他“你今天的话都那么过分了你还想动手打人”
江越北扁个嘴巴，委委屈屈。“我错了”周震南看着他生病而湿润的眼角，心软的一塌糊涂。“下次还犯”
“你”
“真的是太生气了啊。明明南南才是最累的，压力最大的。南南已经通宵了很多天了，吃饭都得靠我督促。其他人根本说不上有多累，凭什么要打乱计划让他们休息”江越北断断续续地说，“南南，不能受委屈。”
周震南哭笑不得，像在哄小孩子。“我哪里受委屈了啊。”
江越北静了下来。周震南以为他睡了，许久，江越北又把头搁在他的发顶。“我好心疼你啊，小可怜。”
周震南一下子也有些顶不住了，眼眶湿热，他的压力的确大，那么多人看着他。他的确不被允许失败，因为年少成名。数不清的流言蜚语压在他身上。
他还要拉他的兄弟一把，还要为自己将来考虑。
而第一次舞台公演又摊上这种高难度的舞台和不够完美的队友，他也会累的。接连一整周的通宵，高强度的训练，让人操心的队友似乎比起那个盛夏，还轻松一些，但他想，那个盛夏的遗憾，一定要在今年弥补回来。
那晚两个人聊了很多。像是回到了南韩时期，江越北甚至还想在大半夜把姚琛叫过来，被周震南强行拦住。
“我要陪我们断层c位周震南高位出道。”半梦半醒间，他听见那人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趁着月光，他迷迷糊糊看见温柔的目光似凛冬散尽，似星河长明。
别这样看我啊你的眼神再温柔些，月亮会融化，我也会。
周震南蹲起来，将他衣领向后勒想向衣领里扇风，江越北被勒地一咳“咳咳，劲使大了周老师。”周震南笑出鹅叫“这就给您松松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然后调整了一下，小手扇地飞快。
赵政豪以表感谢，小心翼翼地递上来一瓶小蛮腰。江越北喝了以后发现齁得慌，碍于金主的面子硬是多喝了几口。
江越北被仨人伺候得人生满足“感觉人生到达了高潮。”
王晨艺，刘也，高嘉朗和丰楚轩坐在对面笑得前仰后合。
扇了一会，周震南问道“练的咋样了啊”
江越北无力地比了个ok“舞蹈我感觉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几个一阵哄笑。
“越北教的特别认真。”王晨艺抱着双膝，笑得有点羞涩“我看你都是反反复复地教，那样一定特别累。”
江越北抹了抹头发，用着一旁选管递来的小皮筋给自己扎了个苹果头，露出的精致五官带着少年感的明亮。“有的人，基础不太好嘛，不这么教很多人会跟不上吧。”而且大家都很努力。只要是真正想变优秀，就应该得到机会。他也会能帮就帮。
后来江越北实在累的很了，洗了个澡就和周震南一起睡了个午觉。
醒来和别人又顺了几遍完整的唱跳。
趁着江越北睡觉的功夫，刘也陆思恒几个人偷摸摸地问姚琛江越北和周震南纹身的寓意。
姚琛一阵无奈。“这是他们自己赋予的寓意我怎么会知道啊。”几个人一阵失望。“他俩的生命树倒好猜，越北的那个七一定有故事啊”
姚琛挠了挠头“可能因为江越北生日七月七日”众人恍然。“好像，没什么故事。”
姚琛思索了一下，说道“江越北还有个纹身。”
“啊他很喜欢纹身吗”李鑫一有点惊讶，没想到江越北还是个爱纹身的酷哥。
姚琛笑了笑“应该是吧。”他指了指锁骨下方“这有个。之前应该是被节目组要求用粉底遮上了。不然平时是很明显的。”
“噢，是什么图案”
姚琛回忆了一下，说道“you had at heo”
所有人开始怪叫起来“这必须得有故事了吧”丰楚轩嗷嗷叫唤，脸都涨红了。
“得吧必须得吧”
姚琛一拍脑门儿，这群男的怎么这么奇怪。这才几天就开始了。
章9 殊途
24小时很快过去，江越北还不知道在自己眯了一个多小时的觉后自己是一个疑似受过情伤的有故事的喜欢纹身的叛逆酷盖的谣言已经遍布全岛。
而酷盖本人嘴里还咬着程遇顺手塞他嘴里的不二家草莓牛奶棒棒糖。
路过的吴季峰对何洛洛悄悄感叹这才是反差萌。
程遇听说了后说道“小七弟弟明明是反差萌本萌。”
然后又被迫科普了一下江越北因为生日和纹身缘故，而有了“小七”这个昵称。
被科普的几个人纷纷觉得这名字也太可爱了，太适合江越北本萌了。一致决定以后就这么叫了。
最终考核时，节目组为了进一步突出双王剧情，让江越北和周震南作为a班的两个代表进行第一组考核。其他班都是一个代表，这唯一的例外无疑让所有人开始关注他们两个，准备好观看神仙打架。
周震南有点小兴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营内的正面batte。江越北揉揉他的顺毛，笑的波澜不惊。
两个人走上前去，他们的气场实在是有点强，又站在c位，彼此之间又有着一种特殊的性张力，这也是节目组很看好他们这对c的原因，就连到要做们旁观两人正常交往时都能感受到那种特殊的磁场，剪辑时随便加个滤镜加几句暧昧的话，南北c当场美帝。
特别的是两人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有什么隐晦暧昧的渊源。注定纠缠不清额的命运大抵是出生时就注定。
江越北听到下面有人在悄悄叫他小七弟弟。江越北猛地扣上帽子，小声嘟囔道。“这，小七明明是女孩子的名字。”和师姐重名也太羞耻了啊喂旁边的周震南听到，凑过来小声说道。“所以他们叫的是小七弟弟啊。”
然后发现江越北脸都红了。
江越北平时会借助歌曲歌词重音与节拍联系着舞蹈动作的力度与情感，他正准备回忆，导师却宣布唱跳分开考核，周震南一脸郁闷叹了口气。江越北一哂，同病相怜地笑着拍拍他的肩。收回手时不动声色地蹭过周震南白皙的脖侧和耳垂，指尖染上温热，微动。
江越北低头嘴角忍不住勾起，舔了舔虎牙，带着少年人灵动的狡黠。
摸到就是赚到
夏之光余光看着江越北毫不掩饰的光明正大的揩油行为，憋不住笑，默默思索着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吗
最终，即使五个人实力都不错，学的也很完整。但周震南和江越北那种天生的舞台气场的确很难让人不注意他们两个。
有意思的是，两个人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风格。周震南是音乐人中途转型偶像，风格也不是常规模式的偶像，表情管理几乎没有，全程和平时一样冷着脸，用江越北的调侃来说就是暗黑萝莉，偶尔的笑容却更是绝顶的少年感。动作标准地无可挑剔。
江越北从小就是按全能方向培养，表情管理不在话下，一举一动眼神与情态都极佳，天生的多情桃花眼也总是无意识地撩人，发呆都像是在看恋人。二十来个小时的练习已经让他的肌肉记忆足够牢固，江越北尽量放松肢体，找到平衡与力度，力求完美发挥。
可完全不同的两人在一起却特别和谐。两人在海外练习时期留下的一些小习惯都是一样的。
不同却又相同。殊途而同道。
得到了首批合格后，江越北一身轻松地拉着周震南蹦哒着坐下，看着其他练习生形形色色的表演笑地无法自理。周震南有点无奈地看着笑着笑着就倒到自己怀里的弟弟。
小七弟弟看到程遇也得了优秀，捧场地叫唤了几声“程老师优秀”程遇走过来捏捏他的脖颈，自觉地去找远哥和丰楚轩玩，不待在腻歪一起的竹马两人身边。
姚琛上场后，得到了合格，周震南淡淡地说了句“不是姚老师的水平。”
江越北敛下眼“还是有影响的。”他带上卫衣帽子，学周震南露出耳朵“但他会调整好的。我们应该相信他。”
结束了所有人的考核后，导师们讲了几句话，开始进行主题曲c位投票。人选是评为“优秀”的学员。由于他们不能内部投票，于是江越北就很无聊，闲的没事跟其他人对上眼了就笑笑以示友好。桃花眼笑起来水光潋滟，透着股不经意的媚意。
江越北本以为初c一定是周震南，都已经准备好为他献上最大声的喝彩，结果导师宣布主题曲c位是他。
正准备鼓掌的双手一僵，江越北现场表演黑人问号脸，举止无措，僵在半空的手不知道怎么放。
导师们和练习生们被他脸上呼之欲出的问号逗到。
离得最近的的周震南笑的说不出话，“小北c位啦。”他给了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也要注意表情管理啊江老师”接受了大家的恭喜后，江越北行尸走肉般讲了段感言。然后今天的录制就结束了。“南南。”江越北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周震南嫌弃地看着他“咋了”“我刚刚好像把第一次淘汰时准备的话说出来了”
江越北和姚琛程遇周震南回去的路上，他们发现就已经有几个站姐蹲守着。江越北有点小惊讶，调笑着拱了拱周震南，勾住他的肩膀。“来的真快耶是周老师的粉丝吗”
周震南拱了回来“可能是江老师来自南韩的粉丝吧”
姚琛跟着开玩笑“小七弟弟的女友粉喔”
程遇接了句话“那必须得是吧。”江越北最喜欢怼程遇，故作嫌弃道。“哥你这是谁教的哪里口音”
“河南焦作丰楚轩教的。”这句话在江越北脑子里循环了半天。
回到大通铺，江越北不让周震南走，拉着他躺下聊天。后来姚琛和张颜齐也加入了。聊着聊着就开始笑。四个人的笑点也不知道是重合率有多高，总之，笑的江越北以为地震了，笑的隔壁的翟潇闻一脸苦瓜。路过的何洛洛还有点担心，问程遇“他们不会笑傻了吧。”程遇冷漠脸“不笑也傻。”
几个人最后笑累了终于消停一阵，江越北累了就躺在周震南腿上，小声唱歌。其他人敛下眼，安静地听。周围的吵闹都被隔绝在外。
周震南想起自己和江越北小时候就喜欢在他房间的大阳台上晒着月光唱歌。后来去了海外，就加个姚琛在天台唱。
有时心情不好，周震南会在厕所里写歌或听歌。听歌的话他会把音量开到最大，江越北就会在门外伴着音乐唱，声音不大，他刚好听的到。他经常感叹于江越北在音乐上的天赋异禀。偶尔哼哼都像自带混响，好听得他心发颤。他听着听着心情会好一点，有时就和他隔着一扇门合唱。
“他明白，他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大海走去。”1
“多么美丽的一颗心，怎么会，怎么会，就变成了一摊烂泥。”
“e are th\039s nna be the one to fight for it”2
“i you sti ove hen i\039 no onr young and beautifui you sti ove hen i t nothg but y achg u”3
“我想要说的，前人们都说过了，我想要做的，有钱人都做过了。”
“哎呀呀，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那东西我们早就不屑了啦，哈哈哈。”
“杀了它，顺便杀了我，拜托你了。”
“我把故乡给卖了，情人给骗了。”
三人的音乐喜好不太一致，却有很多共同喜欢的单曲或歌手。
比如草东，比如jt bieber，比如achea jackn。
江越北实在是太喜欢草东没有派对这个乐队了。没有万青那种复杂晦涩的修辞，更没有台湾乐团常见的拖沓粘腻的文艺腔，他们的词真枪实弹，刀刀见血，骨子里是绝无出路的虚无。
他向往那种态度，又畏于那孤注一掷的偏执。
曾经有段时间他的音乐极丧。曾经咬牙熬过的灰暗岁月似乎重新浮现，他每天自虐地回忆曾经的记忆片段，只是每次都停止在七岁那年。他沉溺于自己的脆弱和堕落，他甚至开始不再在意嗓子地吸烟喝酒，开始广交朋友，开始和地下ra时期认识的朋友联系，然后开始在酒吧唱情歌给别人听。
然后开始谈恋爱。
只是没有几天，江越北放肆而热烈的恋爱就终止了。
只是周震南的一句“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
刹那，江越北如同丢盔卸甲，多日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周震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向他眼底时，他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说“在劫难逃。”
周震南，姚琛和江越北喜欢在天台上躺着，仰面看不太清晰的星空，唱着带着灰尘味道的又丧又燃的摇滚或欧美歌手嗨炸的电子迷幻音乐，有时江越北和周震南会伴着姚琛的dj来段双人蹦迪。
他们唱累了跳累了就聊一聊自己仍旧一片昏暗迷茫的未来或对那些许久未见的亲人的想念。会讲自己的过去与坚持的理由。有时也会喝着酒，赠与过去灰色暗淡的时光以感叹。
三个人推心置腹，心贯白日的那些日子历历在目。周震南想起那时姚琛的坚定和自信，他本以为他们可以一起出道。可他和江越北终究食言了。
姚琛真心地笑着送他们离开，祝他们前程似锦。
他们两个结伴抛弃姚琛的恶人几度泪目不忍，可被放弃的姚琛始终在笑着。后来江越北被他父亲软禁，一度失去联系。周震南忙于明日之子的录制，每周写两三首歌的重大负担和成名后的舆论压的他喘不过气。刚结束这档节目的录制又开始与公司与经纪人一番交涉，奔赴于下个录制。没通告走就在家闷，一闷就一个月。
后来他了解到jy事故频出，2018年，姚琛20岁，这一年的开始，他先后经历了失去队友、原本进入却最终失之交臂的梦想的团队出道等酸苦时刻，此时，他已经在这家公司训练了超过700个日夜。
下一个机会或许是两年以后，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永远不会来。
后来姚琛打给周震南一个彻夜的跨国电话，情绪几度崩溃。
周震南不后悔，不胆怯，也不会放弃。他只是心疼两位挚友的命运多舛与努力被负。
2018年，姚琛度过了自己在韩国练习生生涯的第1000个日夜。也是在这一年，他错过了两次出道的时机，经历了多个队友跑路、其余队友可能不满足出道年龄要求的尴尬，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为roject c这个计划等待了接近两年，但时间过去，竟然还是只有他自己。
和最初一腔热血奔赴异国的自己相比，尽管姚琛多了一身本领，但此刻他依旧一无所有。
20岁，应该横冲直撞，应该意气风发，应该迎来人生的无数可能，但姚琛的20岁，看起来似乎太痛苦，又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他已经不再是可以无休止等待下去的年纪了，他的同学好友都先后进入了人生旅途的新阶段，他需要出道，需要成功，需要给1000多天在练习室埋头苦练的自己一个交代。
而此时17岁的江越北，一身本领，不缺机遇，条件允许却还在与家庭作斗争。他似乎除了优越的外貌，性格也完完全全地遗传了他的母亲。
桀骜不驯，自由洒脱但江越北有着病态的偏执。
然后，他与他父亲的这场无声的战役，他靠着那男人仅剩不多的一点爱赢得了暂时的自由。
带着手腕上数层结痂可怖的伤疤，他来到了青岛，江阿北找回了他的阿南。
抱着小小的自我怀疑和孤注一掷的勇气，2019年的姚小琛，最终来到了青岛，想试着站在他的小北身边。
出了道的周震南顶着舆论巨大的压力，带着必须和两个挚友一起出道的决心，来到了青岛，他希望当初的约定能够实现。少年时的鲜衣怒马永不褪色，约定也会如期兑现。
章10 羁绊
上午的声乐课刚下课，江越北穿着长至小腿的红色大衣，拉了拉厚实的灰色针织围巾，将大半张脸都埋在里面，衬得皮肤雪白稠丽。
旁边是张颜齐和周震南，周震南嘟嘟囔囔地背着自己刚写的ra词。张颜齐挠挠头，眼角温顺地低垂下来“下午舞蹈课啊”
周震南笑着隔着江越北拍了下重庆raer的肩“舞担脏颜切要上线了啊。”
江越北跟着笑。“舞蹈我扒了一半，不难，就是有点碎，多练就行。”
张颜齐惊叹于他的业务能力“上午一直上课你哪来的时间扒舞啊”
周震南拉上白色羽绒服的拉链，闷闷地说“早上五点钟起来扒的呗。”
昨天第一次公演分组结束后，节目组就宣布让主题曲评级优秀的练习生入住双人间宿舍。
江越北兴奋地抱起行囊就跑了过去，顺带着把一旁没反应过来的周震南也拉走，占据了离大通铺最近的双人间，姚琛和张颜齐在后面哭笑不得地提拉着两人的一些零碎物件，互相调侃自己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搬家机器。
然后两个人继续七岁就开始的同居生涯，习以为常地把两张床拼在一起，熟练地摆上几个大玩偶。
晚上两个人的悄悄话讲到了大半夜，抱在一起睡得难得的安稳香甜。
于是江越北今早不到五点就悄咪咪地爬起来时把周震南吵醒了。
强忍睡意故作清醒，迷迷糊糊地问了句他要干嘛。江越北被他的起床气小奶音奶的要命。没说话，只将他的褪到腰间的被子拉了拉，然后周震南就成功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后来八点准时起床的周震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考了半天自己当时是不是做梦，到练习室才发现穿着和自己同款野兽派睡衣的江越北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我们组有的哥哥基础不太好。肯定是要反复练的，我早点扒完就能多节省点时间。”江越北吸了吸鼻子。有些长了的黑发搭在后颈，显得温柔而乖巧。“舞台必须要齐。这是我最低的标准。”
“对。必须齐。”周震南附和道。
张颜齐咂舌，反而充满干劲。“那就练吧。通宵地练。”
江越北微微弯了弯眼睛，将脸埋在柔软温暖的围巾里。“只要想练就是好的。”清浅琥珀色的眸子如水波般清澈，黑色海藻般浓密微卷的头发衬得他皮肤雪白。“妖娆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张颜齐看向他，视线又像被烫到一样飞速挪开，支支吾吾应道。
周震南嘲笑张颜齐突如其来的害羞青涩，开玩笑道“他的意思是你会在他的操练下舞蹈越来越好的。”张颜齐故作凶狠，拽着周震南作势就要打他。江越北无奈，分开两人，“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他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周震南围上一圈，把剩下的部分往自己肩膀上随意一圈，就用灰黑色的围巾把自己和周震南连在了一起，扭头向张颜齐不怀好意地说“颜齐的声乐也得多练啊。”
“你下次可多穿点吧。我真怕你和小琛哥一起感冒。”周震南刚想扯下围巾，江越北就斜睨着他说道。周震南一下泄了气“姚琛这感冒估计最近好不了了啊。”
年纪最小的小七弟弟舔舔虎牙，苦口婆心说道。“所以你要先照顾好自己。你要是感冒了那我大概率也玩完了。你可是一身两病。”
“啥就一身两病，你这什么语文水平。这一年南韩给你呆飘了吧江老师。”周震南拉下围巾，露出小脸取笑他“你以前那些家教都咋教你的。”
江越北没忍住笑了。“别在意细节哈哈哈。”他看向张颜齐“是吧”
张颜齐摇头“细节决定成败啊江老师。”他余光看着那些扛着各种相机的站姐，神色晦涩不明。
前阵子舞台公演分组，江越北动用了一切手段和人脉才保证c位投票人选中没有他。周震南必须是c位，而姚琛也必须是对手c位。而他却无比想在这第一次舞台公演和周震南同台，所以他只能放弃c位。
而这也算是应了节目中对手与朋友的主题，节目组也默认了，只是采访时让他真情实感地解释了一番原因。
最终江越北成为了悟空a组三raer的一员。也因为如此，悟空a的ra部分被改的很炸很燃。
上午的声乐课其他人都勉勉强强过关。也就显得他和周震南如何突出。练习的第一天大家就兴致不高，整个组的士气都很平淡。弄得江越北有些烦躁。
能和两个实力相当的raer合作让江越北很是庆幸，可其他的队友就显得有一点不称心。
没有实力，也没有野心。
江越北压下内心的隐隐不适。他礼貌性地向前面的站姐们摆摆手打招呼，红色大衣黑色内搭显得他皮肤愈发冷色调的白皙，灰色羊绒围巾的一端松松垮垮地围了一圈搭在自己肩膀，露出清瘦伶仃的脖颈，看起来脆弱又易碎如某种骨瓷制品。另一端亲密地圈住了一旁比他矮了半头的周震南。鸦羽般的长睫下，琥珀色的双眸清透如上好剔透的琉璃。眼眸微弯，笑意浅浅。好看到让那群小姑娘也不论粉籍都拼命按快门。
他一面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千万不能发脾气，要宽容，不能和别人起冲突，尽心竭力做好没有感情的舞蹈机器就够了。他知道自己脾气对待生人往往不算好，对待舞台又过于认真苛刻。以往在南韩自己年纪小，哥哥们也都很优秀很敬业，也就没什么。
可国娱终究是不一样的，舞台初评级和主题曲评级已经让他足够清晰地认识到国内的偶像标准之低。也没什么为南韩的哥哥们抱不平的心理，只是难免觉得如果那种人也能被同样称之为偶像的话，的的确确是侮辱了那些前辈。
他没想过努力改变国娱现状，他也做不到。他只是一开始就决定，他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他的舞台，至少要做到他在南韩的最低水平，无论队友是谁。
他拒绝被拖后腿。
特别是这次队长是周震南。两三年了，他太想和周震南完成一次彼此满意的舞台了，可这又偏偏不是他们两人的表演。有了队友，特别是水平不如他们的队友，就意味着他们要放慢速度，不能竭尽全力。否则就会真正成为他们两人“神仙打架”玩的过瘾，而后面一群伴舞，那样舞台观感不行，观众体验不行，整体效果就不行。
所以他得和周震南一起带着全组玩。
章11 火光
张颜齐和江越北站在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小阳台。偶尔有练习生在这抽根烟缓解压力，节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光站着干巴巴的，于是江越北也伸手向张颜齐要了支烟，他知道他有。
张颜齐愣了好几下，讪讪地递过烟。看来是没敢相信营内著名未成年人会抽烟。江越北被他给大佬递烟的姿态逗得笑了一下。
张颜齐看着他雪白纤细指尖闪烁火光，一阵心痒，没忍住给自己点了一根。
焉栩嘉和赵磊路过，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俩，看见江越北莹白手指间夹的烟都没太惊讶。张颜齐尴尬地笑回去。江越北只靠在栏杆上，向楼下看着，双肩和脊梁微塌，腰间弯折的弧度异常好看。他仰头吐出一口烟，在烟雾萦绕而起的一片灰色中，他的面容朦朦胧胧，瞧不出什么神色。焉栩嘉看见他的眼角带着天生一般的淡红，又媚又冷淡。
焉栩嘉和张颜齐摆摆手打个招呼，转过头前视线在那人左眼角的小痣上停留了一秒。
转过头，赵磊笑嘻嘻地对焉栩嘉说“齐七是真的。”焉栩嘉堪堪勾了勾嘴角，没跟着打趣。赵磊敏锐地感到些什么，也就此打住。
张颜齐觉得自己头要更大了。“北哥。咱别搁这吹冷风了成不，冻个好歹地咋整啊，还不如回去和组里沟通调整一下，最近都挺丧的。”
江越北没瞅他“我没看出来。”他甚至还冲楼下发现他的扛着相机的站姐们乖巧微笑。“我就再呆一会。有点烦。”他语调淡淡，将烟头不动声色地随手掐灭。
张颜齐看了看一地的狼藉烟灰和小孩对着摄像头时脸上又乖又奶的笑。极致的压抑感和违和感笼在他心头。他心口生生地疼。
“悟空a会好的。我们都在努力。”
从一开始，悟空a的进度就没让江越北满意过。声乐勉勉强强，有人到现在拍子都找不准，歌词都没记住。舞蹈更惨不忍睹，漏拍，错动作，，卡不上拍，不整齐作为一个男团来说，就是不够。向来高标准的周震南只能作为队长一遍遍地扣，一遍遍地练。江越北已经到了可以取代舞蹈老师的熟悉度，而其他人的进度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江越北有时的确会累的狠了，他本来就不太会教人，只会一次次地重复标准动作。到了后来已经完全凭借肌肉的记忆在重复了，后面的人还学的一般般。
周震南有时心疼他，强迫他去休息。江越北也只换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再去悟空b探个班。悟空b在姚琛的带领下气氛特别好，江越北在那还挺舒服的，一来二去，和悟空b组员感情还不错。
通宵地练了几天，悟空a接受检查时，江越北已经佛到想着，不被骂就好，那就算进步不小了。结果跳到一半张颜齐就走位错误被周震南拉住。
然后全组被老师骂了一顿。身为所谓“舞担”的江越北被重点点名。江越北本没什么情绪，可老师最后把这些问题归结到队长身上。
江越北想下意识反驳，被周震南拉了一下，握了握拳，没说什么。
结果通宵练习了几天后，反而还没有之前好。没人说话，周震南大概也是累了，江越北看着那几个队友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周震南扶着腰站在一旁。他一下子有点累。“震南，我出去一会。”他懒得笑，招了招手就走了。
周震南微蹙眉，刚刚江越北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江越北。
freestye出了名的牛逼，打人出了名的狠，脸也出了名的漂亮。
在台上漫不经心冷眼睇你时，眉眼间夹杂着淡淡狠厉的漂亮就让人移不开眼。
两年前或者更久之前的他，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刺收起来，横冲直撞地，撞得自己满身是伤。如今他学会了权衡利弊和合群委婉。
只是周震南很明白，那不过是江越北学会了以他周震南为前提的欺骗。
章12 盛夏
少年捋上去的湿漉漉的刘海已经半干，有几根落了下来。漂亮又精致的眉眼露了出来，面无表情时有点桀骜不驯的冷淡。他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衣角被迎面猎猎的风吹起，露出一小截精瘦白皙的腰部和纤细优美的脖颈。
张颜齐不受控制地视线凝固在那片雪白，也才发现江越北早就把麦摘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也摘下麦。“咱俩聊聊吧。”现在队内气氛和训练方式都有问题。看得出来两个主心骨都没做队长的经验，可能也是个人原因，遇到瓶颈只知道一个劲地往死里练。总该让他们调整一下的。
江越北拿微红的眼角看他，他的嘴唇有点白，平白在他无畏无惧，冷静淡然的情态上添了点脆弱，他哑着烟嗓道“聊吧。”
“现在你们太急了。”
“急”江越北拄着下巴，稍显嘲讽。“还得怎么慢时间过得可不慢。”
张颜齐知道小孩现在浑身带刺，没跟他犟。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在想要不要让江越北离这风口远点，又想到刚才那小孩扒着栏杆倔的要命的样子，忍了忍没说。“我们组其他人和你俩是不一样的。”他低下视线，发现那些站姐们有的还扛着个相机拍他俩。“你不能用你们的要求来要求我们大多数人，你懂吗越北”
“不懂。”江越北丝毫不给面子。“我的要求是不会变的，又不是多严格。一个标准的舞台效果是我底线。而且我们有在放慢速度，有在强化基础，有在等你们来找我加练，你们也不。你们还想怎么练”
张颜齐有点头疼。“这我知道。”他又说道“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你和周震南有天赋又努力，我们这些没天赋的人，再努力也是不如你们的。”
张颜齐看着江越北长长的睫毛犹如舞倦了的蝴蝶停息在那清澈琥珀。“我们本就应发狂地嫉妒你们。而你们又非要赶到我们面前将彼此差距的对比血淋淋地摆出来。”
“有点上进心的人都会无法接受的。”
他们回去时，周震南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回来了啊，那就继续吧。”
只是一直练到凌晨三点多也没什么进展。江越北冷着脸只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张颜齐有点紧张，暗自祈祷江越北把刚才话听了进去，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江越北终究没说什么，斜着身子倚在窗边，长腿一伸，痞气又随性。
“这个速度今晚扣不完啊。”周震南强忍着烦躁。“就是大家想早点睡是不可能了。”
李和宸看了他一眼，没忍住开口道“基本上我们就是通宵了三四天，队员到了凌晨的时候会有些累啊疲惫啊，然后，大家会撑不住。”
江越北身体发软，换了条腿靠墙，摸了摸耳朵上几个不明显的一字型耳钉后双手抱臂。
李和宸瞟了他一眼，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继续道“很多时候晚上学东西脑袋很不好。”
我看你脑袋没好过。江越北在心里说道，他笑了笑，轻轻接道“那你想天黑就收工睡觉”即使在笑着，但语气有点冲。
李和宸一僵，没理他。
周震南感到小孩有点生气“江越北。”他走过去拽了一下他，江越北没动，似笑非笑，还是一副温和样子，眼睛微眯，被注视着的李和宸没由来地有点难堪，出了声“我”
“就是，一般都是晚上弄完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才记得。”周震南打断他，强压着不满与急躁，尽力做到心平气和。
“对。”张颜齐看他们两个脸色都不佳，连忙附和道。周震南微颔而带着凶气的双眸黑的发亮，江越北的笑比平时淡了些，眼神有点危险。
张颜齐阵阵不安。他记得姚琛的话，周震南平时脾气好，急的时候也有点暴躁，江越北更是一个犟的要死又偏执的性子，这要是起了冲突说不定结果如何。
“我们所希望的是，呃，就是，合理安排一下时间。”李和宸说，“没有必要每一次都要五六点或者七八点那样。”
“谁想练到五六点，没有吧”周震南挑眉反问，“大家现在跳不好，所以才练到五六点，对吧”
“对。”其他人轻轻附和。看来是都站在周震南江越北这边。
“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去付出这一两个小时。”李和宸咄咄逼人，江越北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的想笑“你看，就比如咱们今天十二点收了，明天咱们可以九点、十点，大家都清醒的时候，咱们再以这种形式去细抠。”
其他人都默默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余承恩借着窗外月光无意间看到江越北一直环抱的手臂上被掐出的血痕，心头一惊。朱微之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准备好随时拉架。
“九点、十点”江越北忍不住了，嗤笑道。“你怎么不长睡不醒呢一天睡十个小时小学生都没你能睡。”他顺手摘下了领口的麦，迈两步就到了李和宸面前。“就你这态度不如退赛回家睡吧我们进度慢还不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没天赋又不肯努力的人拽着团队”他身体前倾，双眼直直看向李和宸，眼神冰冷，语气讥讽，表情嘲谑。“不练就滚。没人求你。”
李和宸火气也上来了，上去拽江越北衣领。其他人赶忙上来拉开。“江越北你怎么说话的”李和宸不肯松手，大声说道。
江越北不急不忙，硬生生掰开他的手。“难道这个组最累的人是你吗难道你的art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哪里轮得着你来安排练习时间现在这程度等着舞台事故所有人一轮游回家是吗”他眼眸深深，不知埋葬了什么。“你自己不上进也就算了，别拉着全组。”
周震南这边赶紧拉了拉江越北，低声叫了江越北的名字。只觉得今天恐怕不好收场了。
其他人拉着李和宸的同时也惊呆了。平时看江越北脾气性格又甜又软的，笑起来会发光似的，哪能想到怼起人来这么拉仇恨，
江越北站在原地双手插兜，身材颀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桃花眼带着水光又泛红，看着无故有点可怜又嚣张“基础不行就请你勤奋，实力不行就拼命努力。你这种一无是处又不肯付出的，不如直接退赛来的方便。”
“江越北你会不会说话”李和宸气的发蒙。“你装什么装呢”
“行了。”周震南压低了声音说道“今天就这样散了吧，明天九点集合。”
这边还拽着李和宸胳膊的张颜齐一惊“话不能这样说周震南。”周震南已经自顾自把麦摘了“散了吧。明天九点集合。”
江越北听了，看着李和宸似笑非笑“好好休息。养养脑子。”
李和宸咬牙切齿。
“江越北。”江越北也已经自己走了，张颜齐焦急又无奈“他俩就是这个性子”
周震南咬着嘴里的棒棒糖，含糊的说“我们队现在就这情况。练了一个来星期，还啥都不是，你看今天这个样子，就是跳到五六点，练到三四点，才到现在这个程度。现在又嫌训练强度太大，小北还和李和宸刚了起来，差点打上。我真是心力交瘁。”
“你知道我的性格就很简单，就是有啥咱说啥，解决了就没事了。我和小北都是这么想的。但他们什么都不说。”
姚琛也替他愁，劝他“如果我是你的立场，我也先会让他们自己定个时间下来。你也可能把他们要求的太高了，别人没练过，不能急，你知道吗。”
周震南急忙反驳“我不急”
姚琛故意逗他。“你还不急”
“我为什么这个叫急呢”周震南不可置信“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nice。”
姚琛无奈地笑了，说“都摘麦了，你好nice哦。”他抱着膝盖，斟酌着劝周震南“既然他们选择你是对你的信任，你能够尽量的把大家凝聚起来。”
周震南说“对，我都跟他们说了，想练直接可以找我。”
姚琛无奈:“不能是他们来找你，你要主动去找他们。”
“氛围是大家应该有的，每个人都要去付出一份力，才会有这个氛围。”周震南不太认同。总不能让他像个老父亲一样追着自己组员屁股后面追加练吧自己都不主动，等别人来主动帮你自己不对自己狠点，等着别人对你狠吗
“有些东西你不去做的话它就没有。”姚琛语重心长地说。看周震南沉思着，循循善诱地劝他“要多沟通，不要太锐利了，你也不要太急，这就是团队和个人的不一样。”
周震南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做男团的想法与初衷，舔了舔西柚味的棒棒糖，然后一口咬碎，甜腻的味道扩散在味蕾。
周震南回去时，发现队友们除了江越北都在，头疼地叹了口气，招呼队友们留下，大家围成一个圈坐到了地上，周震南想了想，语气温和说道“这几天相信大家都能感受到我前天是有生气的，对吧，我来跟大家解释一下我为什么生气，我们组是行的，但愿不愿意我不知道，这是我生气的点。”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说一句很残酷的话，除了我们八个人以外没有人会在乎你有多努力，大家只在乎到底什么结果，在这么幸运的年代，我们只需做一个事情就是努力。”他真挚地说道“我们还有时间，上台那天，我们，证明一下。”
周震南回到宿舍时看到江越北已经躺在床上，终于放了心。“小北。”床上的江越北强撑着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南南”周震南看见他脸色酡红，想起了他和张颜齐回来后一直安静地不正常。“操。”他暗骂一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江越北你有毛病吧发烧怎么没跟我”
江越北一用力，把周震南拽向自己怀里。“嘘。”
周震南一懵，随即察觉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太近了，那滚烫的气息悉数撒在自己耳边。“我吃过药了哦。不会有事的。”江越北的小烟嗓哑哑的，让周震南想起了他的变声期，和那之前清亮汽水般的少年音。
“你确定吗。”周震南在他胸前闷闷问道，很不放心。
“唔南南今天明明可以发现的，是你自己反应太慢了。”江越北没理他的话，把他抱的更紧了。周震南想起他和李和宸起冲突时自己拉了他好几次，却毫无察觉。“诶，我当时太紧张了一心怕你这事被露出去。”
无论谁对谁错，江越北的话无疑有些过分。被大众知道了，影响终归是不好的。后来他和导演组交涉了，导演组也保证了会删减掉一些偏激的镜头周震南才放心。
江越北没回话，周震南叹息般说道“对不起啦。”
“我也要说对不起，南南。”江越北的语气听起来太乖了，像是犯错误的小朋友提心吊胆地来承认错误。“我发脾气了一点也不冷静，还差点打人。”“你还想打人”周震南猛地伸出头瞪着他“你今天的话都那么过分了你还想动手打人”
江越北扁个嘴巴，委委屈屈。“我错了”周震南看着他生病而湿润的眼角，心软的一塌糊涂。“下次还犯”
“你”
“真的是太生气了啊。明明南南才是最累的，压力最大的。南南已经通宵了很多天了，吃饭都得靠我督促。其他人根本说不上有多累，凭什么要打乱计划让他们休息”江越北断断续续地说，“南南，不能受委屈。”
周震南哭笑不得，像在哄小孩子。“我哪里受委屈了啊。”
江越北静了下来。周震南以为他睡了，许久，江越北又把头搁在他的发顶。“我好心疼你啊，小可怜。”
周震南一下子也有些顶不住了，眼眶湿热，他的压力的确大，那么多人看着他。他的确不被允许失败，因为年少成名。数不清的流言蜚语压在他身上。
他还要拉他的兄弟一把，还要为自己将来考虑。
而第一次舞台公演又摊上这种高难度的舞台和不够完美的队友，他也会累的。接连一整周的通宵，高强度的训练，让人操心的队友似乎比起那个盛夏，还轻松一些，但他想，那个盛夏的遗憾，一定要在今年弥补回来。
那晚两个人聊了很多。像是回到了南韩时期，江越北甚至还想在大半夜把姚琛叫过来，被周震南强行拦住。
“我要陪我们断层c位周震南高位出道。”半梦半醒间，他听见那人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趁着月光，他迷迷糊糊看见温柔的目光似凛冬散尽，似星河长明。
别这样看我啊你的眼神再温柔些，月亮会融化，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