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扯扯嘴角,“这个幻境好像是基于记忆本身来构建,所以说”

    “我经历的,是鹤丸殿你的记忆,是这个意思吗”三日月宗近心口陡然升起几乎窒息的沉闷感。

    鹤丸国永撇嘴,“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要追根究底了嘛”

    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呢

    被轻描淡写带过的苦痛,若非亲身经历,怎会知晓那是怎样死生不能的折磨

    然而你至死都在竭力留下笑容。

    笑容之上,是请求与祈愿。

    笑容之下,是歉意和惶然。

    何其沉重的情感哪

    由被留下的我,独自背负前行。

    “我也会有软弱的时候呀,鹤丸殿。”

    三日月宗近叹息,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本体刀。

    “那就重新坚强起来嘛,”纯白的鹤笑着说,“我可不希望三日月殿碎刀在这种可笑的假象里呢。”

    三日月宗近沉默不言。

    鹤丸国永紧紧盯着这个唯一被幻境困住的灵魂,缓慢而漠然地提醒着他“犹豫也毫无意义啊,我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哦。”这样冰冷无奈的事实。

    被一步步逼迫着的三日月宗近艰难地笑了。

    “我知道。”

    “我怎么会不记得”

    “鹤丸殿太过分了啊”

    这样逼我做出选择,逼我没有选择

    就跟那时候一样。

    “我亲眼看着你”

    他笑得比哭还要痛苦,看得鹤丸国永也跟着难受。想一想,伸手哄孩子般在三日月宗近脑袋上摸了摸。

    “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鹤丸国永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握住了三日月宗近拿刀的手,“原谅我吧,连同这次一起。”

    他轻声说着,抓着三日月宗近的手,在那样回缩的力道下,毫不犹豫地强硬举刀划过了作为这个幻境核心的自己的喉咙。

    飞溅的血染红了三日月宗近的视野。

    与幻境一道崩塌的,还有五花太刀的内心。

    染上血色的白鹤还是那样带着点恶作剧似的笑着,张开双臂给了他的战友最后一个虚无的拥抱。

    “可别被吓到了啊,三日月殿果然还是更适合淡泊又通透的姿态呢。”

    灵魂的祝福被轻声地传递,飘渺而温柔。

    “继续前行吧,你从不孤单。”

    他依然是白衣皓雪,染着周身斑驳血迹,可笑起来却还似最初的明亮快活。三日月宗近眨眨眼,眼中发涩。

    只是眼泪终究落不下来,早已干涸的泪腺记不起一滴泪水的重量于是,鲜血代替了眼泪,安静滑落面颊。

    他的世界崩散粉碎,足底失去真实,宛若直坠无尽深渊。

    冥冥中似乎有谁在身边轻声地叹,指尖擦拭去那滴血泪,于无休止的跌落中给予了一个可以安心依靠的怀抱。

    三日月宗近呜咽着闭上眼,放任自己彻底沦陷黑暗。

    融于黑暗的黑暗慢慢显出身形,黑色的狩衣上暗芒流转出逆五行的纹样,不可言说的危险缭绕。

    染血的白鹤浑身绷紧,脸上却笑得毫无阴霾。

    “呀啊,这么突然地出现,我都被吓到了呢审神者大人”他轻快地说着,视线从那人属于神眷者的璀璨神光掠过,最终停留在那振被对方握在手中的太刀之上。

    “存在他意识里的你,是个什么东西”

    青年的声线轻柔舒缓,仿佛伤春悲秋的贵族公子在某个春野里眺望花雨吟着俳句和歌,矜贵风雅,宛若漫长时光那一端回忆里的风景。

    “我不就是鹤丸国永吗,审神者大人”染了红的纯白付丧神笑嘻嘻地反问。

    而青年抬眸,看去的那一眼似笑非笑,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摸着手中新月的太刀,似漫不经心,但更多大约是威胁。

    “是吗”

    白鹤脚步轻盈地后退了一步,笑着晃了晃脑袋,“那种事情,谁知道呢”

    “如果我不是鹤丸国永,那我是什么呢”

    “也许我还可能是他的执念他的渴求他要的安慰和救赎又或许,是他潜意识分化的一部分当然”

    他低头看着自己越发透明的指尖,笑容轻快又灿烂。

    “也没准是真的鹤丸国永也说不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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