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拿被角捂住脸偷笑。

    终于到了月中比赛的正日子,梅园操场上,舞台两侧的协助单位名单中,谢晓桐发现了“小黄车,携爱同行信息学部公益先行活动筹备组”的字样。

    她听冯兰兰说过这个公益项目,心中很是钦佩。在江科足球比赛时,楼东对13舍612的几位学长颇有微词,可就是那几个咋咋呼呼的家伙,竟然有这份爱心,有这样的善举。

    谢晓桐眺望四周,没有发现冯兰兰的身影。她低头拿手机,只觉得喉咙一阵痒,连忙抽出纸巾,捂住嘴,狠咳了几声。接着才打开手机短信,只见最新一条里,楼东说已经过了桥,不久就到。

    她回“肖姐姐说去接你们,我就先来帮你们占座位了。”

    那次和楼东寝室联谊,何向玉王雅兰一个也没看上,新来的肖景云倒是和楼东的室友,一个绰号叫四眼的看对了眼,并且没几日便蜜里调油,每晚手机夜聊到月上中宵,令401其他三人皆惊掉了下巴。

    今天楼东和四眼约好来江大看合唱比赛,肖景云主动请缨去校门附近接男友,谢晓桐就自己先过来梅园操场占座。

    不是她讨厌新来的这位女生,不愿与之同行,肖景云除了嗓门大一些,言谈举止粗鲁了些,特别爱撩拨,爱欺负何向玉之外,其他都挺好。

    只是谢晓桐在与肖景云单独相处时,总感觉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此时尚早,只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入场就坐,她和面熟的点头笑笑,继续等候冯兰兰。

    过一会,一条手臂伸来,“曼妥思”

    谢晓桐认出是谁,笑得眉眼弯弯的,“褚学长。”

    褚时显说“附近小卖部只有柠檬味的了。”真知棒倒是有,可他无法想象自己叼一根棒棒糖跟谢晓桐聊天的画面,倒退十年,不,再十年也不行。

    “谢谢。”谢晓桐接过去,没有打开,只拿在手里把玩。

    褚时显在她身旁坐下,说“再过两个月,该喊我师兄了吧”

    冯兰兰的男朋友张怀化也老是逗她,让她喊师兄,看来都对她很有信心。“还有三个月呢。不过,你们都觉得我能顺利转专业”

    “冯兰兰说你刻苦得像高考备战。”

    谢晓桐微笑。“兰兰姐太夸奖我了。”她说着连咳了几声。

    “感冒了昨晚没听你说”褚时显看一眼她手中没开封的糖,说,“糖别吃了,越吃越渴。”

    谢晓桐捂着嘴,摇头说“不是感冒,前些天坐渡轮,喉咙里灌了风。”上周日,从楼东学校回来,恰逢下雨,她起了兴致,专程去坐过江渡轮,江上烟波渺的风景倒是领略了,可从小肺弱的她,至今咳嗽不能痊愈。

    “你等等。”

    褚时显再回来,手上拿了一罐杏仁露,递给谢晓桐,说“试试这个,我妈说杏仁对肺好。”

    谢晓桐一时不知如何婉拒。看一眼他,脸上写着真诚的关心,犹豫着,到底接了,轻声说了个“谢谢”。

    拿到手上,她惊讶地问“热的”

    褚时显接了她手上的曼妥思,剥一颗嚼着,说“问小卖部的老板要了点热水,泡了会。”

    他语调平淡,好像不值一提,却令谢晓桐更加无措。

    褚时显说“快喝吧,一会凉了。”

    谢晓桐再次说“谢谢。”

    在家时,每逢秋冬,天气干燥,爸爸也会将杏仁和花生细细磨成粉,拿小筛子筛一遍,用奶熬了吃;也会做银耳羹,点几颗白莲子红枸杞,放冰糖隔水慢炖。

    她对秋冬天最温馨的记忆,就是那个温暖的家里,腿上搭的小毯子,台灯下的课本和作业,面前的一碗润燥甜品,和看见她的笑容后表情满足的爸爸。

    谢晓桐想到这个,一边啜吸管,一边微笑。

    褚时显暗自将糖衣捏成团,克制住去揉她脑袋的冲动。她真是很容易满足的人,很容易发掘到快乐。

    “对了,那天,还没有跟你说恭喜。”见褚时显微愕,谢晓桐解释说,“球赛那天。褚学长,你那一球太漂亮了,我哪怕不懂球,也知道那时要避开那么多人,进球有多么不容易。”

    褚时显发现自己也是个极为容易满足的人,只是得了谢晓桐一句表扬,他竟乐淘淘暖洋洋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个也是凑巧。”他谦虚地说。

    “不呢,你当时很镇定,每一步走位都很到位,刚好契合了对方的空隙。”

    褚时显惊愕“你不是不懂球”

    谢晓桐怔一下,老实承认说“其实,是兰兰姐这样说的。不过我觉得她说的都很对”

    褚时显失笑。“谢谢你这样夸我。”见谢晓桐仍有些尴尬,他转移话题,问,“最近好吗”

    谢晓桐双手捂着杏仁露,认真地点头“挺好的。”

    然后她就不再开口。

    这一刻的她,正如记忆里燕京再次相逢时的那个谢晓桐,沉默,安静,不喜攀谈。而之前几次相遇,以及冯兰兰口中的谢晓桐,却像是另一个人,大方,爽朗,爱笑。

    那一程人生里,是什么原因改变了她楼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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