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可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到头来,你仍旧是我的命中注定。

    陆程安把朝夕送回季家之后便去了沈放那儿。

    他到得晚,梁亦封季洛甫已经到了,见他来了,季洛甫疑惑“朝夕呢”

    “送回家了。”陆程安也疑惑,“你怎么在这儿”

    季洛甫无奈又头疼地合上了眼。

    陆程安纳闷“什么情况”

    沈放在边上幸灾乐祸地笑,“他家老爷子从昨儿个开始就准备朝夕回来的事儿了,那架势,夸张这词都不够形容了,得用浮夸来形容了。大门挂了俩红灯笼,屋里也弄的红红火火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还整了个火盆,说是去晦气,要不是大哥阻止,朝夕今儿个回来还得跨火盆。”

    大门的红灯笼他倒是看到了,毕竟是元旦,他寻思着可能老人家重视这节日所以挂的,但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但,“没必要这样就出来吧”

    沈放更乐不可支了“老爷子要求每个人都穿红衣服,大哥哪儿有什么红衣服啊,结果被老爷子赶出来了。不过大哥,红衣服我没有,红内裤行吗我友情你一条红内裤。”

    季洛甫摇了摇头“你消停点儿吧。”

    四个人在客厅里聊了会儿,眨眼就是饭点。

    季洛甫的手机响起,接完电话之后,他不无疲惫地拧了拧眉。

    陆程安“怎么了”

    “我先过去吃个饭,待会再回来。”

    沈放惊讶“不要红衣服了吗”

    季洛甫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你能闭嘴吗”

    “不能,”沈放非常诚恳地建议,“我真有红内裤。”

    季洛甫咬牙“不、需、要。”

    沈放家过一条马路就是季家。

    这场雪连续下了两个多月,茫茫白雪裹着寒风,围墙上堆积着一指厚的雪,季洛甫推开栅栏门,刚好和推门出来的朝夕视线对上。

    两个人隔着苍茫白雪,继而一笑。

    季洛甫“怎么出来了”

    朝夕头疼不已“太累了。”

    二人站在门边,均双手插兜,眼神旷远又空幽地望着某处,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凛然淡漠。一墙之隔的室内热闹至极,欢声笑语;而室外,二人静默无声。

    唯有簌簌白雪被寒风吹动发出的颤声。

    这副画面太熟悉。

    以前每年过年的时候,季家所有的亲戚都来这边拜年,室内太吵,朝夕不喜欢这样的喧嚣嘈杂,于是从人群中退出。她在门外待不了多久,身后就传来开门声,都不用转身去看来人,就知道是季洛甫。

    这种时候,向来是季君菱施展手脚的时候,她向来乖巧,又长袖善舞。朝夕和季洛甫不擅长和长辈接触,因此每到此刻,都是艰难地顶着张笑脸附和着长辈们,时间差不多了,便退场离开。

    两个人出来之后,也没什么好说的。

    简单的一两句,

    “不再待一会儿”

    “烦。”

    说完,便看着这满园飞雪,直到屋内传来开饭的声音,二人才推门进去。

    今天也是如此。

    吃完饭之后,朝夕给了季洛甫一个眼神。

    季洛甫心领神会,说“我带朝夕出去转转。”

    季老爷子不满“大雪天的有什么好转的,而且朝夕刚回家,我还没怎么和她聊天,你拉她出去干嘛”

    季洛甫“她都回来了,您还愁你俩没时间聊天吗”

    朝夕说“是啊,我都回来了。”

    季老爷子眼珠子骨碌一转,意味深长道“陆程安也在”

    朝夕“嗯。”

    “那去吧。”他长手一挥,语气悠长道,“过段时间,他该上门提亲来了吧你俩的事儿,也该定下来了。”

    朝夕只嘴角挂着浅淡笑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季老爷子其实不太喜欢小辈们这样的,但面对的是朝夕,他也说不出任何催促的话,拍拍朝夕的手,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爷爷对你也没什么要求,希望你万事顺利,就好。”

    “会的。”她说。

    朝夕和季洛甫到沈放家的时候,意外发现陆程安不在。

    朝夕想拿出手机给陆程安发消息,却被沈放制止“二哥没回家,他出门说是要买劳什子的糖葫芦,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到家了。”

    “糖葫芦”朝夕猛地抬起头。

    沈放“不是给你买的吗”

    话音刚落,陆程安就回来了。

    朝夕还站在玄关,门一敞开,室外风雪涌了进来,陆程安很快就把门关上,他一抬眸,恰好对上朝夕的视线。

    她的神情有几分呆愣。

    陆程安脱下沾了风雪的衣服,挂衣服的时候,他说“发什么呆呢”

    朝夕回过神来。

    他脱下衣服的时候,从怀里拿了两根糖葫芦出来,此刻,他把一根扔给沈放“呐,拿楼上给你那小娇妻吃。”

    沈放嬉皮笑脸地接过“谢了二哥。”

    剩下的那根,给朝夕。

    朝夕垂着眸,盯着他拿着糖葫芦的手,他的手被冻得通红。

    她没伸手“你买这个干嘛”

    “不要”他往前垮了一步,倏地,半弓着身子,头凑到朝夕面前,微微仰着头看她,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朝夕小声道“你干嘛”

    陆程安笑了出来,一双桃花眼笑得深邃又迷人,眼尾上挑起一抹蛊惑人心的弧度,他喉结滑动,嗓音低低沉沉的,说“我也想让你记我一辈子。”

    朝夕愣了下。

    很快,她记起来,当初她和陆程安说,季君菱对她也有过很好的时候,也带她四处游走买糖葫芦。哪怕后来她到了那样的境地,她也依然记得季君菱给过她的糖。

    这无关软弱,人回忆往事,记起的总是两个部分,如蜜般的糖,以及戳心般的痛。

    “以后提到糖葫芦,不要想那些不相干的人,”陆程安的眼神炙热又火辣,眼里的欲望与控制欲倾泻而出,语气轻飘飘的,但说的话,每个字都很强势。

    “想我。”

    “一辈子都只能,记得我。”

    朝夕接过那根糖葫芦,她眨了眨眼,说“这辈子,我都会记得你。”停顿了几秒,她又补充,“你这辈子,都不能忘了我。”

    陆程安眉梢一扬,笑着“这么霸道”

    朝夕也笑,“就是这么霸道。”

    “行,霸道点儿好,”陆程安摸摸她的头发,漫不经心道,“妹妹再霸道点儿,说不定还能让我叫你声姐姐,让哥哥感受一下姐弟恋的滋味。”

    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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