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对湖面上的轿子和云府人挤出一个笑面,目光里仍是警惕“你寻本官何事”
    轿帘里伸出了一只手,一只瘦长、白玉般精致的手。
    与唐无影那双干净纤细又柔软似女子的手不同,轿中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的曲线、手背的隐约的手骨、圆润的指甲都像是精心打造,却又非玉器那样的死器。
    他递出了一张卷好的字条,而站在轿子前的年轻人单手接过往吕文茂身上一丢,精准地丢在吕文茂的手里。
    “请。”轿中人慢悠悠地说。
    吕文茂等字条落了手,声音入了耳,方才迟缓地反应过来,不由吞了吞口水。再稍作犹豫,他已是满头大汗,飞快地打开字条一看。也不知那张字条上写了什么,他竟然倒吸一口冷气、双腿一软,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一个笨重的锤子落了地,直叫人怀疑这竹子建的码头要被他一屁股坐穿。紧接着吕文茂像是乍入油锅受惊的肥雀,又蹦了起来,转着他的肥头大耳四下查看,在众人目光下搂着一身肥肉快步踩着丁步上前。
    云府的年轻人拧起眉头,随手一挡,稳稳地将这小山一般的身型拦下来,“吕大人自重。”
    “你”吕文茂几乎要呵斥这不长眼、胆敢拦他这渝州知州的仆从。
    “子青。”轿子中的人道,打断了吕文茂的怒骂,也拦下了年轻人抬起的脚。
    年轻人满脸不高兴地抽回了手,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当真将这脑满肥肠的无礼知州一脚踹下水。
    而吕文茂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这”
    “吕大人心中已有答案。”轿中人从容不迫地说。
    吕文茂神色难辨地站了一会,又一次转过头去看那唐无影,脸上的肥肉像是被搁在砧板上拍了又拍一般,上下抖动,满是汗珠。在众人的迷惑的目光里,他竟是转过身冲那些官兵一摆手,凶神恶煞又满目惧怕,紧张道“走”
    一众官差莫名其妙地望着吕文茂,朝着湖畔走了一步。
    唯有唐无影轻声发笑,“我唐门,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话音且落,吕文茂整张脸像是搁在北地风雪中冻过的猪头,又是煞白、又是铁青,在他的视野内,一个接一个的人从通向唐家堡的竹林里出来了,那一道道影子像是鬼魅一样从黑黢黢的林子里渐渐凝成了人形,无声无息。连众宾客也有了一瞬的惊诧,竟是几乎无人察觉这林子里何时来了这么多的唐门弟子,又或是他们一开始就在那儿。他们可不是赤手空拳,每个人手中都扛着一把犹似弓弩的机括式暗器。
    展昭与白玉堂无声地换了个眼神,拇指已经无声无息地顶开刀剑。
    他们隐约猜到,那字条上说了何事。
    这唐门养子唐无影与唐珞琼姐弟二人,分明是一同在寻这内贼
    换句话说,他们早就察觉唐门之中藏有异心犯上、不惜与外人勾结的叛徒,只是尚不知何人罢了。思及今日种种乱事,唐无影分明把控着唐门,连那弥天大火也能轻易扑灭,却任其肆意烧毁唐家堡;又对这唐珞琼态度古怪、连那唐无郁实际上也是唐无郁的人唐无影与唐珞琼姐弟二人的门主之争尚且不论,只怕唐门游宴这出引人趁虚而入、浑水摸鱼的大戏,正是他们三人给生乱内贼、还有诸多心怀不轨的江湖人所布下的瓮中捉鳖的大局
    而他们等的,便是与内贼勾结的外人一并露出马脚,有意趁此机会将他们就此一锅端了,以儆效尤。
    今日渝州官府可算是自投罗网了
    白玉堂串起前后所知,心头更是清明。
    瞧这唐珞琼对这唐无影仿佛也并无几多信任,还因大火殃及“雷氏牌位”而大闹一场;唐珞昀更是对这唐无影惧怕非常,但凡唐无影所在均是闭嘴装哑巴,藏起那份机灵的幼主锐气不难得知此局的主导定在这唐无影手中。
    而招婿或者说,与展昭的那个交易正是唐珞琼姐弟搏命一击、反戈取胜的唯一机会。
    非是唐门因内乱沦为强弩之末。
    而是唐珞琼姐弟二人在这纷乱的唐门内当真独、木、难、支。
    唐无影一脚将腿边倒着的一人踹了过来,一路滚到了官兵脚边。一众官兵下意识往后退步,不过片刻就退到了湖边边上,方听唐无影又开了口,所言几乎如展昭、白玉堂二人所料想 “你既然不乐意帮我细看”
    “那便留下别的东西来吧。”他轻声地说着,面具上的笑脸让人胆寒。
    几乎是同时,黑暗中,提着机括暗器的唐门弟子将对准了所有的官兵。
    “下、下水快”吕文茂冲一众官兵吼道,自己也在丁步上摇晃了一下,几乎摔进水里去。
    倒是名作子青的云府年轻人提住了他的后领,“湖水养着食人鱼。”子青冷冰冰地说,“你若想化作一具白骨,只管往下跳。”此话方落,除唐门弟子外,众人皆是面色微变。官差们急急刹住了脚,面容惊恐地盯着面前平静的湖水。狼前虎后,他们竟是被困在此地
    吕文茂却不领情,汗如雨下、抖如筛糠,只狠声道“尔等、尔等与唐门是一伙的胆敢诛杀朝廷命官、你们等、等死吧”
    他们原是能踩着丁步石墩离去,可如今这离去唐门的道路被云府之人所踏,谁还能走过也只有能上天入地、轻功飘逸的江湖人方能踩着人头窜过去。
    此话叫轿子中的人静默片刻,竟是缓缓掀开了帘子,探身踏步走了出来。
    “吕大人今日不来,何至于斯”
    一轮弯月之下,众人终于瞧见了这位云先生的真面目。
    这个青年人直起身,惊人的一脸病容,身型瘦削单薄,在暮春时节的夜晚也穿着一身厚厚的大氅、肩披一袭裘皮毛领的披风;可谁都不能忘记他这张脸,眉目淡淡有种难言的风雅好看,与其它云家仆从一样没有半分气势,但更显气定神闲、光风霁月。
    展昭在月光下看清这位公子的面容,登时一愣。
    云静翕的目光仿佛晕着月光,微微环顾,甚至没仔细瞧一眼扮作白玉堂的年轻男人,目光先落在目露意外的展昭身上。他微微一笑,笃定道“泽琰,往后退三步,往下踏两分力。”
    云静翕
    是他
    啊啊啊啊啊啊11
    好的神神叨叨手握剧本云先生终于出场了,太难了。
    一直打酱油,总是没有正面,实在辛苦了。
    晚安小天使。
    哦对了,看到小天使的留言,突然想起,月末了,不如我求一发营养液
    没有也没关系嘻嘻嘻,我就随口一提么么哒。
    今天也爱你们
    xxxx
    改错字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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