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匪兵清剿,也正等着朝廷的人马来时将白玉堂与桃木教算作同党。
    那时,便是展昭力挺白玉堂也无用,这是一城百姓之言,不仅是法不责众这么简单,那些不曾作恶的百姓也将白玉堂视作幕后恶贼。所谓众口铄金,圣上和包公若是放过了白玉堂,他们便会大肆宣扬此事,天子于百姓的威严有损,再被奸人利用,这才是祸乱天下的大事。
    这些展昭想得到,白玉堂也想得到。
    白玉堂几日前说官府官兵是他所杀,他认,是不愿为难展昭,亦是对此事的心知肚明。
    他一生坦荡,也算是自重清名,可为侠之人便是受天下骂名,也不欲叫小人得逞。
    也正是如此,白玉堂才得出请兵一事他们不会告知桃木教,反而会袖手旁观、乐见其成这个论断来。
    只是没想到他二人的论断出了错。
    展昭进了府衙,可府衙内竟是无人,本该在此的田夫人与杨主簿均是不见了踪影。他且要细细寻找,大门前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妇人,她口中模糊喊着什么,满脸都是泪,不知是悔还是恨,灰头土脸,十分可怜。
    “杨、杨主簿”她要寻杨主簿,可嗓子嘶哑不成声,且语无伦次,“他他去救、他我他”
    展昭不认得这妇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她了,只得暂时搁下她,转身跃上了屋檐。他远远瞧了一眼整个城池,忽然从西南吹来的晨风里闻到一股焦味。
    这熟悉的味道,展昭微微睁大了眼,身影一闪。
    第二拨人未必想要通风报信,也确实等着这招算计他白玉堂。可还有个人,只怕是等不得朝廷来兵了,想必是这个人用什么法子说服了第二拨人。
    城门上的白玉堂忽的笑了一下。
    “这么说来,酒虽然输了,但这事该是白爷赢了罢,猫儿。”
    城西的巷子里。
    在桌边昏睡的书生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警醒地一跃而起,推开了窗,高声道“娘,何处失火了”
    他声音刚落,就瞧见了斜对面的巷子里的滚滚浓烟。
    他记得那巷子里直去、浓烟升起的门户,正是这婺州城知州田府
    风扑着浓烟扫到书生脸上,引得他呛咳不已。他赶紧跑出门来,与他一并跑出来的还有无数住在附近的百姓,但书生只瞪大了眼盯着半空处,他亲眼瞧见一个蓝色的身影犹若尖尾雨燕破开了风,直冲进浓烟中去,果断得令人震惊。
    展昭一进门就瞧见院落里满脸黑灰、伏地呛咳的汉子,可不就是前几日领官差闯白府的官差头子,他头昏脑涨地拍着想要往火场里冲,口中高声喊着“杨主簿咳杨咳主簿”
    展昭单手拎着那官差头子的后衣领一转,就将那汉子轻巧地拎到一边,自己冲进了着了大火的田府书房。
    浓烟与大火交缠在一起,令人视线模糊,窜起的熊熊大火将房梁烧断,差点迎面砸在展昭头上。
    他抬手一晃,古剑出鞘又入鞘,房梁断成两截落在两头,他便瞧见被拦在大火后头、被五花大绑且昏迷不醒的金玉仙,以及躲着火势靠站在尚未起火的书架旁那发现他闯入火场后,正扭着头看他、一脸错愕的杨主簿。
    火势极大,不仅因为屋内多是易燃的书画纸笔、木制家具,还因为这屋里被人泼满了火油。
    火苗顺着火油烧到了展昭脚边,可他没动,只是静静地瞧着杨主簿半晌。
    “你以赤诚看人,人可未必如此。”
    屋那头的杨主簿满脸乌黑,立即欣喜道“展大人,快救夫人”
    展昭便依言足下轻轻一踩,内力从足下起势,如山如海拔地而起,连肆意的烈火都被无明而起的狂风吹开。
    白玉堂微微撇开头,似是不在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爷是没见过这杨主簿,全赖你今日的判断。”
    展昭收回了手,瞧着白玉堂捡起桌案上的棋子、随意摆弄的模样,垂下眉眼温声笑笑“倘使错了,也只能认栽。”
    白玉堂轻嗤了一声,“说的好听。”他单手肘压在桌上,凑近道,“你这贼猫也就骗骗无知的老弱妇孺,才得了什么老实南侠的名头。想来百晓生的名头定是被你败的。”
    展昭不由失笑“这可真是两头为难,无论如何也逃不了白兄这顿说教。”
    “白兄可从未有看错过人”他随手清理起桌案上的残棋。
    白玉堂眯起眼想了想,“你试了他两回,瞧了他三回,便是神仙也该恼了。”他慢条斯理地说。
    展昭不言。
    白玉堂便浑然不在意地将手中把玩的棋子丢进棋笥,“不若来打个赌”
    城门上,白玉堂好似漫不经心地、缓缓地拔出了长刀,晨风拂发,眸中流光冷寒。晨间的阳光将他精致的眉眼勾勒得比仙人还要俊美无双,可任谁都要心惊胆战几分以为瞧见了恶鬼阎罗劈开地府,来到人间来了。
    白玉堂嘴角单边挑了起来,仿佛自语“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前几夜白玉堂其实亲自走了几趟桃山,一是瞧瞧这伙人的动向,二是有意骚扰一番,趁乱杀了那桃木教的首领。可惜桃山宗布庙正殿里的门彻底关了,练兵场只留下一些妇孺,那万人兵马消失的干净。不用脑子想也猜得到桃木教那伙人是在忌惮白玉堂与展昭夜袭。以他们二人的武艺,若是趁其不备,与他们在山中游走作战,只怕很快这万人的兵马就被杀的零零散散、溃不成军。
    也算他们聪明。
    城外的兵马越是逼近,白玉堂越是神色平淡。
    “白爷憋了好几日的火气,正等着大开杀戒。”
    他久久凝视着那个白胡子、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头,整个人都沉静无声,眉宇间的冷漠与锋锐好似与他那长刀折射的光芒一模一样。
    白玉堂缓缓抬起了长刀。
    展昭只走了一步,扭曲的火光中,他的身影虚晃了一下。
    “赌什么”
    展昭拢了一把白棋,侧头瞧了一眼从外头进来的白福,慢悠悠道“白兄说来听听。”
    水榭白玉堂一笑,“就赌那姓杨的是忠是奸。”
    白色的身影穿过了从林子里漫来的灰色人潮,像是一道影子消失在光里,又在刀光折到人眼的那瞬间显现了出来。
    只听巷子里一声哗啦,屋瓦被破出了一个大洞,瓦片纷纷滚落了下来,而一个蓝衣人挟着二人自下而上冲出的浓烟大火,像是那生了翅膀,在海上挺直向上飞跃的燕子。
    一刀斩落,血溅五尺。
    阳光一寸寸照在两个年轻人落地时那平静的面容上。
    写完啦
    快要结案了,就问你们有没有突然看懵,有没有
    那个赌是什么时候,你们看得出来的吧看不出来我明天解释。
    还有啥
    忘记了,脚麻了。
    写得比较赶时间,可能有些问题,我研究一下要不要改
    好啦,晚安,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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