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都有人说他不是被开封府的衙役送出城的,怎的睁眼说瞎话。”一个大婶也猜疑道,搞不清这前前后后究竟是怎么回事。
    “造孽啊,倘使是疯了, 疯言疯语的这不是误害了人命了”
    “只怪那二人,怎的也不查查清楚,就动手杀人了呢”又有人唏嘘道。
    “江湖人杀人不眨眼啊, 哪里像咱们包大人那般仔细,按我说江湖人就是仗着一身武艺太胡作非为了些早该惩治了”
    “可莫胡说,刚才那什么黑白无常可是说亲耳听到那什么柴颐、刘琦杀人了的,这才动手”
    “谁知道是不是他胡诌的狡辩之词, 凶徒之言焉能轻信”
    “便是真的那也该报官啊, 杀人犯法,怎能凭心意行事。”
    “你可不听前头所言,, 正是这老头疯言疯语叫那二人误解了包大人, 还以为是开封府不接案子呢,这才有了这般命案。”
    “都说了凶徒之言不可尽信了”
    公堂上的你一言我一语,问的清楚明白, 外头的百姓七嘴八舌地说几句,相互间争个口舌之快, 也以为对此案原委清晰明了, 就连黑白无常二人都沉默寡言起来。
    不成想忽闻惊堂木一声炸响, 三魂七魄一震, 包拯已然坐在桌案后。他面容沉沉,官帽依旧搁在桌案之上,口中沉沉道“公孙先生,外城荒院女尸孟三娘验尸可有结果”
    “回禀大人,”公孙先生自然而然地接话一作揖,“死者孟三娘,年十八,于三月廿七夜被黑虎拳法所杀,后脑另有一磕伤,且生前曾遭奸污之辱。”
    “黑虎拳”百姓面面相觑。
    本有定论的案子又起了波折。
    柳青偷瞄了一眼神色平常的展昭与白玉堂,心道这审案子可比听话本还有趣了,怪道白玉堂也肯耐着性子在这呆着。这才一会儿,一起案子牵出多条线,背后牵扯的势力也展露出冰山一角,来回反转,真是精彩至极。
    “此事我知,江湖上有一门派叫黑虎门,学的拳法就是黑虎拳。”一个跑江湖的小子说道。
    “怎会是黑虎拳,不是说柴家和刘家那二人将其”
    “莫非是柴、刘二人买凶,杀人灭口”
    外头没个结论,包拯目光一凝,“传黑虎门刘典、杨辉上堂。”
    骄阳当空,百姓翘首望了好半晌,才瞧见张龙押着两位莽汉上堂来。
    “那不是前几日在开封府衙门口打起来的人嘛竟也有干系不成”有眼尖好事的立马喊道。
    刘典与杨辉两个江湖莽汉俱是长得虎背熊腰、魁梧健硕,瞧着比那城门守卫还要强健高大几分,在大牢里关了几日也不知经历了什么,竟是一脸木然,半点不被外头之事牵动心思。
    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来,一声娇脆的呼喊紧随而至“师兄”
    刘典浑身一震,猛然回头,在人群中准确捕捉到穿着鹅黄衣衫的年轻女子,正是他早已互通心意的师妹。
    他忍不住向前踏步,被张龙一手拦下,刘典只能急道“师妹你怎会在此”
    “你已十多日未曾来信,我心忧你”年轻女子面含焦色,这几日更是难以入眠,眼下两团乌青,“好端端的,师兄怎会陷于命案”
    刘典张了张口,竟是语塞,一个魁梧莽汉、英雄人物竟是生生淌下泪来,“师妹、师兄对不住你,对不住师父的教诲,遭人算计,结下人命官司,害了无辜之人性命,你”刘典喉间哽住,背过身去,“今日刑罚难逃,是我罪有应得,师妹且不必等我,且归去罢。”
    年轻女子闻言惊得瞪大了眼,忙唤了一句“师兄。”
    可刘典再不回头,此番动静叫人唏嘘不已,好几家娘子都心中微动,明白刘典话中之意。
    杨辉瞥了刘典一眼,二人本是冤家路窄,面面相对,横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谁也瞧不起谁。可这会儿杨辉却笑了一声,眉梢眼角全无平日的轻蔑与厌恶,“此案你确敢应下”
    “本就是我杀了人,有什么不敢应的。”刘典冷冰冰道。
    “”杨辉面色一顿,又笑了一声。
    这话隔了片刻,杨辉快刘典一步进了公堂,低声道“是我杀了人。”
    语罢,杨辉头也不回地朝着公堂上的包拯一跪,早忘了平日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倔然,跪匐在地,朗声道“罪民杨辉参见包大人。”他的神色中没有半分屈辱和不情愿,只有洒脱与豪气,有他立身于世的根。
    包拯见刘典也紧随之跪下,拧眉道“堂下何人,所犯何罪”
    “罪民杨辉,与三月廿七夜遭人算计,杀害平民女子孟三娘。”杨辉抢先道。
    “何人算计于你如何叫你杀人,据实告来,不可有半句隐瞒。”包拯道。
    “江湖曾有奇毒地府十日游,乱人心智、迷人记忆、受其操纵,其掌毒者孟婆在我二人初来京时,便将我二人掳去,又在三月廿七夜叫我二人出手杀害孟三娘。”杨辉又抢在刘典前头,论口舌之争刘典到底弱他几分,“此毒解后,我尤能记得当日之事,孟三娘被我亲手所杀,罪无可赦,愿听从大人发落。”
    “此事”刘典刚要开口。
    杨辉又道“当日孟婆派我二人出手,刘典只将孟三娘打伤,而随后又死于我手,虽绝非我愿,但亦是酿下大错”
    “你”刘典气得一把按住杨辉的肩膀。
    外头的白玉堂挑起眉,仿佛当真是看戏般评价了一句,“虽说是个外门弟子,倒也不辱没了侠之一字。”
    展昭不知在想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面上又有叹气之意。
    里头杨辉将刘典的手挥开,神色不变,“刘兄也早些认罪了罢,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生死有命,却不能滥杀无辜,今日理当受刑,可莫要叫天下人看了黑虎门的笑话。”
    刘典眼底几番闪烁,终究是颓然道“罪民刘典,虽受控于孟婆之手杀害无辜女子实非所愿,但听大人发落。”
    “孟婆为何要你二人杀害孟三娘,她与孟三娘又有何仇何怨你二人如何证明杀人一事乃受控所为,而非你二人心生歹意”包拯似是半点不留情面,字字句句如针扎般问到公堂内外之人最关心的要紧处。
    “我二人初来汴京,也是初次相识,自是未曾见过孟三娘。”刘典先道,只是此话并未让外头的人信任几分。
    紧接着杨辉又道“若我二人真有歹意杀害孟三娘,几日后又何须拿着孟三娘的玉佩在官府门口惹出玉佩之争,引来包大人注意,而后发现郊外女尸。若我二人逃之夭夭,天下有三大黑虎门,黑虎门人不说内外门弟子无数,便是偷偷学习黑虎拳法的人也不计其数,如何能查到我二人头上。”
    外头的百姓纷纷点头,心道此言有理,哪有凶手自己撞上官府让查自己的。
    杨辉顿了顿,侃侃而谈道“我二人回来官府门口惹是生非,正是孟婆所令,不得自主,等包大人查到外城女尸,此案就顺理成章地落在我二人头上,百口莫辩。想来孟婆正是有意为奸污孟三娘的人洗脱罪名、料理此事,这才有我二人今日”
    “且关于地府十日游一毒,又称孟婆汤,江湖闻名,大人若不信大可随便寻个江湖人问问。”
    寥寥几句,就叫外头的百姓炸开了锅。
    “江湖竟有这般奇毒”
    “可还记得先头所说的妖法,不就是这般”
    “这般说来白侠士当真是为捉人犯”
    “你还不信了那日你不是就在马行街要不是白侠士,恐怕你哎”
    杨辉又是俯身一拜,“包大人,我二人害了人命不敢推卸,亦不求从轻发落,只求此案能得个水落石出,还那孟三娘一个公道。”
    刘典绷着脸,也是一拜,“罪民认罪,也求包大人查清此案。”
    “你二人可知孟婆是为谁做事”包拯肃然道。
    杨辉与刘典俱是摇头,“我二人被孟婆带去外城时,那孟三娘早已晕厥,后脑磕伤、流血不止,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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