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转过身。
    “问你便答,你二人行事坦荡可不是爷说的。”白玉堂讥诮道,“还是说,”他眯起眼,尾音轻挑,“黑白无常行事坦荡,可惜言而无信”
    黑白无常二人俱是一口火气闷在胸口,差点憋死。
    “你二人这会儿若不说,应是只有无人知晓他在何处,”白玉堂扬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瞧着二人压着怒吃亏,“要是他一死” 他仿佛是刻意地顿了顿。
    “既无人知他在何处,又如何会死。”谢必安堵住了白玉堂那一顿之后意味深长的半句。
    “那可未必。”白玉堂冷然道。
    “枉费心思。”范无救亦讥讽道,脏兮兮的面容隐有得色,“便是我二人今日成了言而无信之辈,也绝不害了孟老伯的性命。”
    “你二人果真不说”白玉堂眯起眼。
    “你便是叫我二人下一刻刀落头断,也别想知只言片语。”谢必安将小药瓶往地上一放,口吻硬朗道,“这药还你,你所问我二人未答,若这会儿要拿命,你来取便是。”
    “有胆色。”白玉堂掀起眼皮,仿佛是在赞叹,“你二人莫不是以为白爷把刀留给展昭了,就拿你二人没法了”
    “笑话,黑白无常勾魂夺命、杀人无数。”范无救嗤之以鼻道。
    “又何时将性命托于虚无缥缈的可能上。”谢必安亦是笃定道。
    “正好,到你二人这结了案,省的那猫还要翻两起案的关系,忙得饭都顾不上吃。”白玉堂将落在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站直了身。
    牢房外的树叶摇晃了起来,新冒头的绿叶将熬了一季的枯叶顶了下去,枯叶在风中飘零、落地。
    阴云压城、狂风忽起,街道上的竹篓子给吹翻了,摊子的主人连忙上前去捡。
    一只手轻轻松松抓住了被风吹起的空竹篓,那是一只一看就很软的手,有点像女人的手,纤细、干净,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那摊贩连忙抬头要道谢,却对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为何不肯好好梳理,像个乞丐,头发下一双眼睛倒是灿若星辰,不过他与常人最不同的还是左衽的衣服,看着着实古怪。
    那人也有些古怪,对摊贩神神叨叨地笑了笑,松开手就自顾自走了。
    这会儿摊贩才发觉那人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支笔,作的也是书生打扮,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里。
    “哪里来的疯书生。”摊贩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全然忘了竹篓子还是那人给他捡回来的。
    摊贩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刚才那个疯书生手里的笔可有趣,那色泽像是玉石所制,通身洁白,上头刻着的好似鸟雀,摊贩记不太清,只是随便瞅了一眼,觉得那模样像是张开翅膀的鸟。若说还有什么奇特之处,那便是那只玉笔笔头沾的非是黑墨,而是朱砂。
    “刚子哥,想什么呢,站大陆中间,不嫌挡道啊。”挑着两篓子鱼的小伙子从边上路过,见是熟人便停下了。
    “哎唷,送哪家啊今日第三回碰上了吧,这还是一大早。”摊贩一扭头,就瞧见自家邻里。
    “太白居,那大厨说是一早来了个贵客,一开口就要了一整桌的鱼,什么红烧清蒸水煮,不重样的各来一份,还必须每条都是活鱼现杀。”小伙子笑道,“也不知这得越多少人一桌吃,贵死了哦说是定了中午,太白居便叫我今日多送些去备着。”
    “白便宜你了。”摊贩取笑道。
    “去去,正经做生意,哪里来白便宜一说。”小伙子嫌弃道,“还不赶紧让道,要耽搁了,鱼在路上死了一条,我可跟你没完。”
    “哪那么容易死,小伙子就是火急火急的,没你爹稳。”摊贩也就让开了道。
    那小伙子走了几步,又扭头好奇问了句“你先头自己念叨什么书生、什么笔啊的,你要送孩儿去学堂啊,他这才几岁”
    “不是,我不就见一个疯书生在路上乱走来着,瞧着就是神神叨叨的,他那笔点的还是朱砂。”摊贩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上回我去寻公孙先生给我老爹看病”小伙子说道。
    “你爹病了”摊贩打岔道。
    “老毛病,腰腿疼,先生说少干重活养着,不碍事。”小伙子回道,“这不就让我来送鱼了。”
    “也给你爹炖炖鱼汤,养身子要紧,急着赚什么银子。”摊贩叮嘱了两句,便叫小伙子赶紧送鱼去。
    小伙子挑着鱼篓子快步走,叫摊贩一打岔也忘了要同摊贩说什么,总觉得话还未说完,一边走还一边努力回想,死活想不起来,越是想不起来就越纠结,皱着眉头使劲想。结果快到太白居后门,他急急刹住脚步,远远瞧着一个书生拿着笔在墙上勾了个叉,朱红朱红的颜色印在白墙上格外刺眼,小伙子啊了一声,欢喜道“想起来了,说的朱批来着。”
    小伙子再抬头看一眼,那书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身形娇小的姑娘歪着脑袋打量着白墙上的醒目红叉,证明他不是错觉。
    “师姐”又有几个姑娘热热闹闹地从卖头面的铺子里鱼贯而出,冲着那个身形娇小的姑娘唤道。
    那姑娘转了头,一张姣好的面容隐隐带着英气,一看就是江湖女子,与百姓家常见的娇柔姑娘多几分爽朗娇憨之气,也是一番滋味。再接着就听铺子里出来的姑娘们一个举着手镯,一个拿着步摇,冲到姑娘身边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师姐师姐,你戴这个,到时候给展大人端杯茶,好叫他看看这一双纤纤玉手。”一个笑道。
    “师姐师姐看这个,在展大人面前走一走,好晃花了他的眼。”另一个也笑道。
    小伙子叹气,开封府的漂亮姑娘也好、寻常姑娘也罢,都有心上人了,且心上人都是开封府里那位年轻俊朗、温和有礼的展大人,哪里瞧得上他这般寻常人家。
    他将肩上的担子扶稳,又想起什么而笑了笑,将两篓子鱼送进了太白居后门。
    太白居的伙计见他独个儿直笑,也不由得跟着一起笑起来,问道“这是碰上什么好事了莫不是要娶媳妇了”
    “哪里是。”小伙子连连摆手,将鱼放下,才擦把汗道,“就路上碰上熟人,说什么朱砂笔,我想起公孙先生说文人用笔墨讲究,写字儿这事用什么颜色的墨不能胡来。”
    “还有这讲究”太白居的伙计数了数鱼,确认都是水灵肉厚的活鱼,就应了小伙子一句,转头喊掌柜的来。
    太白居的掌柜的正拿着笔墨记账,往这边走也听着二人说话,插口道“那是有讲究的,古来就有丹书不详一论。”
    “对对,公孙先生也是怎么说的,丹、丹什么来着”小伙子说着说着又懵圈了。
    “丹书不详。”掌柜的摇头笑道,“古来有论,丹书乃天书,寻常百姓自然用不得,唯有官家才能用朱笔御批。”
    “对对对,”小伙子连连点头,“公孙先生还说柴家就有那什么丹什么,乃天家所赐,就是这东西能保柴家那帮孙子平安,有罪都能免刑,咱们官家都不能斩他们。”
    “丹书铁券。”太白居的伙计都忍不住提醒道,他往日跑堂记菜名,记性特好。
    “且公孙先生说的应不是孙子而是后代子孙罢。”掌柜的擦了擦头顶的虚汗,“你这回头出门可谨言慎行,祸从口出啊。”
    送鱼的小伙子一脸茫然。
    掌柜的给小伙子记了账结清了鱼钱,又嘀咕道“倒还有一种人可用朱批。”
    小伙子没细听,挑着担就往家去了,就怕谁家要送鱼,他那腰腿疼的老爹又闲不住亲自上了。
    “什么人”太白居的伙计被勾起了几分好奇,一边心不在焉地擦桌子一边竖起耳朵听掌柜的下一句。
    掌柜的刚记完账,一抬眼就瞧见了,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伸手一手背敲在伙计的后脑勺上,“什么人”
    “勾生死簿的阎王爷”
    恭喜白五爷紧随昭昭之后达成百分百嘴炮失败
    我难道真的不是亲妈,为什么主角嘴炮总是失败呢陷入了沉思
    xxx
    其实我想说的上章好像都说了
    今天只有两章,不用等第三章了,当然上周欠的还是要想办法还上
    总而言之,想不到说什么的时候就表白小天使
    3爱你们么么哒
    对了,感谢阿曜和炎飞小天使炸的地雷
    顺便和白玉昭明小天使道歉,我明明说周末会更新的,结果没能兑现
    quq对不起

章节目录

[七五]桃花酒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洛安之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洛安之并收藏[七五]桃花酒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