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四处寻好材料,碰巧在开封一带挖出了商时的太庙。”
    “韩祁。”白玉堂说道,见展昭吃惊,他将搁在一旁的长刀往石桌上一放,“他徒弟韩沉所铸。”
    “难怪这般锋利。”展昭的指尖拂过这把无名又朴素的长刀,“一般的铁匠打不出这么好的武器。”
    “但依旧挨不得你的巨阙全力三招。”白玉堂平静地说。
    他知晓自己从未得到一把好刀,如今这把长刀已经是自己设计的最趁手的一把了,但依旧比不上展昭手里的巨阙。上古宝剑,确实非同小可。
    “商时的太庙如何”白玉堂转回话题。
    “你可知三口铡刀为何称作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展昭反问。
    “可见不是照公孙先生设计的模样命名的。”白玉堂眯起眼,不过须臾便猜出展昭之意,“那太庙里压着三把邪刀”
    上古传闻有三把邪刀名曰龙牙、虎翼与犬神,此三把刀曾为夏桀所有,用材俱为恶毒诅咒之物,带有邪灵。
    “不过是碎片罢了。”展昭点头,“回炉重铸许是叫三把邪刀能再见天日,官家自然不许,又碰巧包公奉上三口铡刀的图纸,便叫铁匠将碎片融入其中,以正压邪,以免祸乱苍生。三口铡刀应叫做,降龙、伏虎、斩犬才是。”
    “来历倒是不凡。”白玉堂哂笑。
    寻常百姓哪里能想到其中还有这段渊源。
    “只是与此案无关,想来也不必说来干扰白兄的推断,便闭口不言了。不成想反倒叫白兄念念不忘。”展昭道。
    白玉堂听出展昭是在笑话他,也不恼,“你果真要知晓凶手是谁”
    这话是第三次问了。
    “总该知晓,何必被动行事。”展昭神色沉稳。
    “你可还记得你从顾唯口中听闻,他追的那人身着一身白,与我一样,形似鬼魅”见展昭点头,白玉堂用筷子搅了搅凉了大半的羊双肠汤,神色冷淡道, “凶犯的名头你总该听过,只不过他二人少有露面罢了。”
    “”展昭思来想去也猜不到道白玉堂所说是何人。
    “他们二人虽非兄弟却总是一块儿行动,说来与孟婆也有点关系。”白玉堂一笑,“黑白无常,一身黑衣范无救,一身白衣谢必安,铁镣铐取天下恶人命来偿,哭丧棒罚世上凶者寿此终。这二人,是江湖出了名一文钱杀手。”
    一文钱杀手,便是他们认为该杀的凶徒,只要出一文钱,他们就会送那人去见阎王。
    “江湖传闻孟婆早年间得罪了黑白无常,但凡有孟婆的地方,就有二人紧随追杀而来。”展昭经白玉堂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
    “柴颐是被铁镣铐一击砸中了后脑,随后被勒死;至于刘琦则是被哭丧棒活活打死的。”白玉堂说道,“江湖上比谢必安谢七爷棍法使得更利落、更有章法的或许还有,但比他更凶残的、招招致命的却是寥寥无几。”
    白玉堂忽的将手中的筷子朝着屋檐飞了出去。
    木筷子犹如尖刺般扎在瓦片里,微微颤动,而一个黑影缓缓地从屋檐飘了下来。
    而展昭手里的空碗也紧随其后轻轻旋飞到空中,从屋檐上绕了半圈又落回桌面上。
    展昭没少都不动,仿佛未曾察觉那碗飞过的地方有一个白影如鬼魅般窜了出来。
    “猫儿,打反了。”白玉堂还颇有兴致地调侃道。
    “这可是白兄先出手的。”展昭回道。
    “你何时猜到是我二人”身着黑衣的人落在院子里,颇为好奇地打量着白玉堂。他的脸黑乎乎的,不似包拯那种天然的黑色,而是将什么脏东西抹在脸上,胡乱抹了一团。
    他的手臂上挂着一串铁镣铐,长长的锁链垂在地上走路时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让人不明白他是如何带着这么重又容易起响声的东西无声无息地靠近此地的。而他的黑衣背后还绣了四个字,正在捉你。
    “昨日你二人瞧着还毫无思绪。”身着白衣的人面容带笑,也是打量着白玉堂。
    他身上的白衣与白玉堂的白衣不同,白玉堂的素色白衣一看就是质感绝佳、上层料子,又绣有暗纹,十分矜贵,他则是一身素缟,仿佛凶丧、吊丧之意,再加上面上擦了白色的粉末,极为骇人。更骇人的事他手里提着的那根长长的棍子,绑了白穗,与常人所见的哭丧棒极像,但又比那短些,白穗上染着污迹,仔细看来像是鲜血干了以后和一些不知明的东西搅在一起沾上的。
    展昭霎时便想起刘琦那扭曲的脑袋还有与鲜血混合崩出的脑浆。
    他轻轻握住了巨阙,神色安然。
    “白兄果然聪慧。”展昭确实未曾想到是这二人。
    展昭虽早在行走江湖时听闻世上真有黑白无常二人,但不是众口相传的索命鬼,而是两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人的名头,但也是头一回见,既然是头一回见,自然难以联想到这二人与开封府的命案有关系。
    “黄符纸为暗器、铁锁链、砸伤的后脑勺上带着的铁锈,白衣人、好棍法,还有孟婆前阵子才出现。”白玉堂一个个说,“线索零碎了些,”他笑了笑,又道,“传闻黑白无常喜欢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柴颐后脑勺莫名被敲了一下随后才被勒死其实是还了孟姑娘后脑勺那一磕罢,想必刘琦那被乱棍打裂的后脑上也有这么一磕。至于用铁镣铐勒死和用乱棍打死只不过因为使不来黑虎门拳法便用了自家的看门绝技。”
    “江湖都说陷空岛锦毛鼠是个聪明人。”黑衣人笑了。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白衣人附和黑衣人道。
    “谢必安,江湖人称谢七爷。”白玉堂的目光落在白衣人身上。
    “范无救,江湖人称范八爷。”展昭则望向了黑衣人。
    与孟婆一般,不过是江湖传闻中的人物,早就无人知晓究竟什么面目,什么名讳了。
    但江湖人总归是知道的,黑白无常勾人魂,七爷八爷送阎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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