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近, 夜风起。
    白玉堂的提议却没得到展昭的回应, 也不知白玉堂跟哪儿的乌鸦怼上了,他才与展昭、赵虎二人说完, 就有一个小衙役叼着一只鸡腿急匆匆地跑来,脸色又是青又是白, 难看得仿佛就写着出大事了几个大字。
    “展大人虎哥”那小衙役还没跑上前就十万火急嚷道,“太学出事了”不过他大概是忘了自己还叼着鸡腿,那咬了半截儿的鸡腿随着他这话就直接掉在地上, 还就地滚了两圈,小衙役呆住了。
    “”这头的三人也一怔。
    白玉堂终于在这十万火急中发言地接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刘府的二公子死在太学里了。”小衙役醒过神, 顾不得可惜那只大鸡腿,连忙道。
    这话叫赵虎一下扭头去瞧白玉堂, 要不是心里信任展昭, 他都要怀疑白玉堂就是凶手了, 否则哪来这么巧的事, 白五爷这随口一言竟是乌鸦嘴般一语中的了。
    “哪个刘府”这话不是展昭接的, 而是突然推开厢房门的公孙策。
    公孙策的神色凝重,刚从验尸房里出来还带着肃杀的血腥气,明明不过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却仿佛千军万马他一人可开。
    他手里握着一张黄符,目光落在他们四人身上。
    “彭城国公府上, 刘琦刘二公子。”小衙役赶紧回道, “我今儿回家, 正吃饭来着,就听对门太学一阵闹腾,好些人说是要报官,便去看了一眼,没想到竟是起命案。那刘琦公子被绑在太师椅上,像是被乱棍打死的。”说到这个,他不知为何竟是打了个寒颤,这小衙役随包拯学了不少,平日又多与公孙策打交道,自然也学了几分看尸体的本事。
    不过小衙役这话还是叫白玉堂颇为稀奇地瞅了他一眼,这看过尸体还能叼着鸡腿跑这么远路,也是一种本事。
    小衙役犹豫了片刻,又对他们几人道“不过,那刘琦公子身上也有一张黄符,就是公孙先生手里那张,上头所写的也是那八个字。”
    “猖狂。”公孙策温雅的面容鲜少的有些冷然。
    他抬起眉,“行凶之人趁我验尸不备,在屋内又无声无息地留下了这一黄符,我毫无武艺自是一无所觉,便是今日何时收到的也一无所知。”公孙策手里的黄符竟不是先头从柴颐和展昭手中得到的两张,而是新的,他的眉眼一向平和温雅如谪仙人,这会儿却是动了火气。
    展昭闻言微微拧眉,好似明白了公孙策因而恼怒。
    “这黄符”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亦是了然的目光,“是挑衅开封府。”
    今欲行凶,特来告之。
    早早地将杀人一事告知于开封府,可开封府依旧阻止不了这人行凶,黄符上鬼画符般的八个字像是嘲讽般落在开封府的众人脸上,一众人皆为之色变。公孙策神色冷然,径直关上房门去寻包拯了。
    不过明明是同一个凶手,却非是同一种手法莫不是要推翻铁锁链乃是常用武器这一猜测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心里的想法却对上了。
    “你且去寻包大人,我去太学看看。”展昭话是对小衙役说的,手里却拍拍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一挑眉,竟是瞧着展昭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自己抱着长刀沉思。
    “彭成国公又是哪个”白玉堂叫住也要跟上的赵虎。
    “原是彭城郡王刘通府上,刘太后母家,官家追封刘通,现在可不就是国公府了。”要是往日赵虎对这王侯也是糊涂的很,不过今儿刚到处跑了一圈,王公贵胄问了个遍,也记得清,彭成国公自然是从彭城郡王降爵后的封号。
    “追封”白玉堂一挑眉,“死的刘琦是刘通的孙子这么说是赵祯舅家的公子,表亲”
    赵虎眨眨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玉堂竟是直呼了官家的名讳,心里难免有几分惊恐,惊恐之余还有几分难言的佩服。
    刘通乃是刘太后的父亲,当朝圣上赵祯又是记在刘后名下的嫡子,自然刘家就是赵祯外祖家;随后刘通一死,这继了国公位的刘家就是当朝国舅家了。这刘琦的身份与安乐侯庞昱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比之柴家的过继子柴颐贵重多了。
    这凶手倒是谁都敢杀,也不知敢不敢将这黄符送到大内皇宫官家的枕边去。
    “此人性情如何”白玉堂又问。
    “花花公子,穿着模样再好也不过是个流氓恶霸,最是爱花天酒地、寻欢作乐。”赵虎张口就来,语气里免不了轻蔑之意,“我看他也是死有余辜,前些日子我亲眼瞧见他调戏良家妇女,还给人做了个局,叫老汉欠了一屁股债只能拿女儿还债,要不是正巧碰上了,那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白白被拉回府去了。那小姑娘可是才十二三岁的年纪。”
    白玉堂眉梢微动,“他二人可有一并得罪过什么人”
    “刘琦那厮狡猾的很,从来不在明面上得罪人,和柴颐两个性子,若不是我早见过刘琦有另一面怕是也要被骗过去,以为不过是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罢了。”赵虎想了想回道,对白玉堂并不遮掩,说话极为直白,“且我打探时不见有人特地提起柴颐与刘琦,可二人关系确是不佳,那刘琦的小厮提起柴颐就面色不好。”
    白玉堂思虑片刻,又问“刘琦与那赵七可有仇怨”
    赵虎微微摇头,“此事确实不知。”
    说完,赵虎又补了一句,“白五爷要是需要打探此事,我再跑一趟便是。”
    赵虎与王朝、马汉、张龙三人不同,心思机敏又有几分单纯,对白玉堂是实打实的佩服,认为武功高强有本事的人自当领头,而不是因为展昭看重白五爷就敬上几分。
    “许是与案情有助,却要麻烦查上一查,有劳。”白玉堂笑道。
    “白五爷说哪里话,老赵我如何看不出五爷这是为咱们开封府忙里忙外地查案抓人,再说这也都是为了查案,乃是我职责所在。”赵虎爽朗一笑,他为人活泼大方,也是个极有主意的,“先头那事五爷也不必再担忧,包大人寻了人作证,随后也派人去张贴了告示,将五爷是为开封府缉拿杀人要犯,未免祸及百姓才出手杀人一事阐明。上回黑虎门的杨辉和刘典都能闹成那样,这孟婆汤一毒有多厉害大伙儿都知晓,必不叫五爷蒙受冤屈、污了名声的。”
    白玉堂虽未曾对此事忧心过,也是颇为吃惊包拯的行动之快。
    不过想想白玉堂又释然,先头展昭与王朝所安排俱是条理清晰,包拯自然行事方便。
    赵虎二话不说,这便出门打探去了。
    白玉堂也未与其余人打招呼,独一人转过身,心不在焉地往外头走。
    单从柴颐和刘琦被杀一案来看,若为仇怨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做什么挑衅,瞧此番行径要么是江湖侠客看不惯官府、自诩正义才有的胆大妄为,要么便是恶意行凶、戏弄官府前者可证柴颐与刘琦非是无辜枉死而是当真恶名在身,有人看不过眼;后者更麻烦,行凶之人根本不是特意寻得柴颐和刘琦,只是恰巧挑中了这两个身份地位都颇为特殊的少年,查案更难寻到线索。相同的是,然而都是拿人命开玩笑,不怪公孙先生也能为之色变,为医者最见不得轻贱性命之人。
    可这般算来,柴颐是因为与其他王公贵胄结怨才被杀一事莫不是他想多了,那襄阳王世子赵七与此事无关
    白玉堂微微眯起眼,眉宇间几乎就写着不信二字。
    那个襄阳王世子有古怪。
    起码比突然冒出来的折家军顾唯要显得古怪多了,当面被柴颐取笑成那样还能笑面以对,未免深不可测了些。要知道赵七不能算是王公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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