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花绿绿的衣衫、淡妆浓抹的脸,在白玉堂眼前晃来晃去,可展昭托他寻的庞昱却是不见踪影。
    说来上回在江宁府见着庞昱与柳眉也是一年前的事了。
    而后白玉堂因展昭之事怒回陷空,自是没有多问此事,反倒是多留江宁府两日的蒋平有与他提起金钗之案的后续,也曾言柳眉上门来询问。至于庞昱与柳眉随后的去向,他确是半点不知,照当时他与展昭的论断,庞昱不可能在陈州案发时就与展昭一并出现在安平镇,陈州案中那与安乐侯长相相似的人许是并非庞昱本人。
    可紧接着一年来白玉堂不问朝堂政事,自是不知庞昱如何,可陈州案到底是大案,正如展昭入朝为官一般,若是有了结果定是天下人口口相传这般说来,庞昱竟是三年不曾归京。
    白玉堂正考虑是否要寻个丫鬟小厮威逼一番,问问明白庞昱是否就在庞府内,却见一小厮从庞府后角门拐了出去,身形有几分面熟。白玉堂尚未细想,就隐约听着边上屋里的声响,在庞府各楼院一众女子的娇嗔里这显然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还是个还没彻底过变声期的嘶哑少年音。他贴着走廊的柱子,双腿一盘,往下倒着一挂,手指在窗户纸上轻轻一捅。
    “饭菜可是不合小侯爷胃口,怎的大半个月都仿佛食不下咽的模样”一年轻女子轻声道,她正坐在桌子边上满面愁容。
    “我当真吃饱了,这半个月来每天大鱼大肉、鲍鱼海参的,吃的我生生长了几斤肉,再好吃也吃腻了。”另一人,也就是那少年比她还要愁眉苦脸,正是许久不见的庞昱。
    也不知他是何时回的开封,比之去年江宁府所见又瞧着大了些,眉眼也张开了些,少了几分少年孩子气;许是在外头奔波打磨了三年,庞昱的面容没有早先的贵公子气反而更显硬朗之色,只是眼角里纨绔的那股子油滑机灵劲儿还是半点没消。
    他对着女子无奈道“小姨娘这是喂猪呢。”
    “怎么能这么说话。”女子攥着帕子垂泣,竟是庞太师众侍妾的其中一人,“我这不是见小侯爷瘦了嘛,三年来在外头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说着她就要哭出声来。
    “好好好,小姨娘你别哭,我吃我吃还不行吗”庞昱投降了,仿佛英雄就义般咬牙说道,转眼又忍不住小声嘀咕,“真是怕了你了。”
    “这才对嘛,回头与夫人说再给小侯爷再炖上一锅三鲜鱼汤。”女子说着给庞昱碗里夹了个大鸡腿。
    庞昱“”
    白玉堂隐约看见庞昱摸了摸自己已经撑得不能再撑的肚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会儿是过了未时罢莫不是这庞昱是从午时吃到现在了
    庞昱盯着碗里的鸡腿跟看仇人似的,眼睛里噼里啪啦地冒火光。
    白玉堂一挑眉,见四下无人便随手一甩,朝天空甩了一枚响箭。他则盘柱起身,朝着那房间隔空一掌,门应风“咚”的一声响开了,一前一后的声响吓得屋里专心致志的两人一下蹦跶起来。
    那女子更是捂着狂跳的心口,把盛汤的勺子都甩了出去,汤碗落地发出碎响,汤汁则是溅在她的衣服上。不过这汤凉了大半也不至于烫伤,只是女子看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衫,又急又气,本欲开骂又急急收了口,“造什么小侯爷你多吃两口,我先回去换身衣衫。”说着,女子便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庞昱连忙舒口气,也不知这春日里风和日丽哪来的妖风,先头那响声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正想着借机叫小厮来处理了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一抬头却见一俊美的白衣年轻人单手托着下巴坐在屋里,仿佛鬼影现身,吓得他三魂丢了一魂,七魄死了大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白、白白白五爷”庞昱晃过神结结巴巴道。
    这煞星什么时候来的开封府,又怎会在他庞府
    虽说二人三年来也不过短短几面之缘,可庞昱对这张脸可谓是记到骨子里去了,便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都不会忘了不能随便招惹这尊煞神。
    白玉堂抱着长刀一笑,“一年不见,你倒是跑回开封了。”
    这笑声能并无凶煞之气,可偏偏庞昱觉得从尾椎骨到后脑勺窜上来一股子阴冷之意。庞昱讪讪地笑,连忙取了干净的酒杯给白玉堂亲自倒了杯酒,小声尴尬道“这我原就是开封人氏”他不回开封还能往哪儿去。
    白玉堂眯着眼睛审视庞昱,口中却笃定“你回开封还不超过一月,三年来都不见踪影,陈州案挂成了悬案,你堂堂一个安乐侯却成了朝廷放榜通缉的嫌犯。想必未回开封府,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庞昱握着酒壶的手一抖。
    外头忽然传来喧闹之声,有丫鬟惊呼“何人擅闯庞府后院”
    又有女子惊怒道“哪来的小子不知礼节,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诸位姨娘且让让,开封府的展大人说是领了命来搜查。”一个随后而来的小厮一边喘气跟上一边说道。
    一丫鬟气道“这可是太师府,如何能说搜查就搜查,还是个外男”她话还未完就被人扯了回去,再抬头却见那人已然走进后院,本要说的话竟是就这么咽了回去,各处隐隐传来了些骚动。
    庞昱也是奇怪,起身要往外走。
    而白玉堂纹丝不动地坐在桌边,瞥了一眼要探出脑袋的庞昱,忽然道“你可知隔了三年的陈年旧案难以寻着任何与你有利的证据。”
    庞昱一愣,不知哪儿来的力道朝他背后推了一把。
    他措手不及一脑袋朝前冲去,脚下踢中了门槛,整个人都滚了出去,被正巧走到院子口的展昭下意识地一脚踩中才止住了滚势。展昭收了脚,偏头一笑,比春日里的阳光还要温润和煦些,话语却叫人打了个哆嗦“安乐侯,开封府有请。”
    庞昱扭过头,屋里哪还有白玉堂。
    他就说白玉堂无缘无故跑来庞府做什么,二人竟是里应外合就等着抓他。庞昱又想起先头炸响的声音,不就是去年在江宁府听见的那陷空岛联络用的烟花响箭么
    展昭顺手将庞昱拎起,二话不说就押出了庞府,在开封百姓的目光下一路带去了开封府衙里去。百姓俱是拍手叫好、奔走相告当年陈州案的犯案人庞昱如今被展大人抓回府衙里去了,无一不是大快人心。
    白玉堂立于庞府的屋顶,偏头正巧对上背着手走出厅堂的庞太师那平静和气的目光。
    “陈州案已过了三年。”
    他眉间一蹙,耳边响起展昭之语。
    “白兄既是猜及陈州案敢问一句,白兄可知包大人所掌有的三口铡刀”
    “御赐的龙虎犬那三口铡刀”
    白玉堂轻身越出庞府,在人群之中越走越远。
    “正是。虽是不便详说,却要叫白兄知晓,盗宝人一前一后来了两回开封府衙,不仅以陷空五鼠名义留书,更是大骂朝廷之上官官相护,直言看错了包公,包庇犯下滔天大罪的安乐侯庞昱,叫他逍遥法外、叫陈州百姓冤屈不能平,因而不配掌有斩尽神鬼奸恶的御铡三刀。”
    “失窃的不只是开封三宝,还有三口铡刀。”
    :3」总觉得哪里写的不对,我再想想。
    不过先么么哒了再说
    xxx
    稍作修改。
    阿洛包大人不好啦,铡刀被偷走啦
    包大人铡刀乃御赐之物,务必莫要叫圣上发觉。
    阿洛圣上不好啦,开封府的铡刀被偷走啦
    赵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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