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绿、纸醉金迷、笑谈天下事。
    只是无论是谁,这话里话外不免会提到两日来的命案,可惜香消玉殒的含笑姑娘,痛骂丧心病狂杀害身怀六甲的妇人的凶手,赞赏剖腹救子的神医,笑话平日荒唐如今闭了城门也破不了案的江宁府陆知府。
    朝阳客栈里,跑堂小二沏了一壶茶送去了。
    大堂里坐着个年轻小厮,正是白福。
    “金陵春装好还要些时候,还请白管事多等等。”跑堂小二讨好地笑笑。
    白福点点头,笑道“我们少爷说你们这家的金陵春是不错的,点名了要,只能多跑跑腿,麻烦小二哥了。”
    跑堂小二连连招手,见着外头有客人进来问住店连忙迎上去说房间满了。
    白福坐在大堂里老神在在地喝茶,仿佛其他漠不关心。
    大约半个多时辰前,阿昌火急火燎地跑来了白府,同白福说五爷要他去包下朝阳客栈,除了展昭那间房与霍黎姑娘,其余人均不可留在朝阳客栈,多使些银子但莫要声张。白福又听闻阿昌说今儿霍黎被带去官府又放了回来,暗猜其中有什么干系,便忙不迭地借着买酒的名头与掌柜的谈了包客栈两日之事。
    白福运气也好,这朝阳客栈里好些客商一早退了房在闭城门前就出城了,今日也没几个住店的客人,掌柜的一听是白府公子有意包客栈,二话不说点头了。
    他坐在大堂也不敢走,受了白玉堂指派,一是注意霍黎的性命周全,二是看官府今日是否会派人来。白福办事妥帖,连饭菜都是自己带了人悄悄准备,再由小二哥送去给霍黎。
    阿昌只会点三脚猫功夫,但耳朵灵,白福便叫他悄悄上楼,留在楼上那霍黎姑娘的隔壁房里,好注意前后的动静。
    眼瞧着天色渐暗,他们少爷也没讲明白后续如何,他只能坐在大堂里等着。白福猜想他恐怕要是坐一夜了,倒也别无怨言,今日少爷第三煎药也赶在中午回来喝下了,府里其余小事不用他挂念安排,只是想着少爷同展侠士出门办事可莫要忘了用饭才好。
    他又想着展侠士与他们少爷的交情来的当真古怪,据他所知这三年来二人见面也不过三回,还每回都碰上些命案来,平日也不来往,怎就能相谈甚欢犹若伯牙子期之交。
    白福手里捧着茶,正想着陷空岛那夜里他听闻少爷房里的动静,起了身。那头还有卢大爷、韩二爷和蒋四爷叹气争论之声隐隐传来,他一转头就见少爷屋子的窗子开了,一个黑影扛起了一人从后头出去。白福一看,正是展昭。
    月上树梢,展昭单肩扛着昏迷不醒的白玉堂,另一手拎着巨阙,似有所觉地回眸望了一眼。
    白福刚要喊,却见展昭摇了摇头,对他一笑,笑容温和犹若天上星河日月。
    在之后,展昭就带着白玉堂往岸边去,上了船,急急地出了岛。
    他连忙往主屋跑,那边还有韩彻拍桌道“不用多说,我明日一早便带五弟去寻鬼医谷,大哥四弟都莫要与我相争,五弟这毒拖不起,便是只有一线生机也要争一争。”
    “二弟你胡闹,愚兄虚长你几人几岁,此刻怎能叫二弟拿性命冒险。为兄本就对不起五弟,五弟此番救了珍儿,再说他又是我一手带大,明日我带五弟去寻最是相宜。”
    “卢家庄还须得大哥做主,我看明日还是”蒋平刚开了头,白福就闯进屋子来。
    “白福”韩彻立即打断了蒋平,起身急道,“可是五弟那边出了什么事”
    “展、展少侠带着”白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什么”蒋平一下就意会了白福之意,说着就要往外走。
    “展少侠带着少爷出岛去了”白福话音才落,卢方与韩彻也一下就窜了出去,可这会儿哪里还赶得上早早出岛的展昭。
    海上一片宁静,连个船影都没有。
    随后半点消息也无,陷空岛下令四处寻人,直到半月之后一纸飞书告知陷空四鼠,鬼医出手救得白玉堂,莫要担心云云,正是展昭所寄。又是三月毫无消息,卢大爷几人也不知展昭如何寻得鬼医谷,他们竟是不得半点消息,紧接着江湖渐渐地传言在各地都见到展昭,四处奔波寻人,也不知寻得是谁。
    韩彻曾出陷空岛亲自去寻展昭,却几番扑了个空,天下之大,他自是捉摸不透展昭打算往哪儿跑,便是借着陷空岛在江湖上的势力到处问询也偶有些消息。
    伤势好全的徐庆听闻此事几乎要怀疑展昭糊弄他们,白玉堂已经出了事,展昭无颜相见便四处躲躲藏藏。结果就在这时白玉堂亲自寄来了一封信,又过半年,瘦得脱形的白玉堂独一人回了陷空岛。
    闵秀秀曾悄悄与白玉堂打听展昭之事。
    白玉堂却仿佛闹了脾气,冷言说那展昭将他丢在鬼医谷就独一人离去了,他亦是良久不见。其余白玉堂也不愿多说,卢大爷几人猜测其中另有缘由,只是问不出也别无他法。白玉堂在松江府就养了一个月的身子,一听那醉花楼的杏儿死了,就跟只闲不住的猴似得跑去疏阁与温殊碰了个面,又马不停蹄地备了马车和一些物件,往江宁府来了。
    要不是白福这回跟得紧,差点又不知他们少爷上哪去了。
    白福那时回松江府迟了白玉堂几日,好些事都是陷空岛的仆从以及阿昌与他说明的。等白福见着了迷蝶园的含笑姑娘,他就猜到虽然隔了一年多,少爷还是惦记着温蝶坠楼而亡引得他身陷命案之事。那含笑姑娘与温蝶姑娘当真长得一模一样,连嘴角下的小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也不知温爷见着这含笑姑娘会是如何心情,不过如今,连含笑姑娘也没了。
    白福捧着茶怔神,惋惜红颜薄命,就见门口进来一个小衙役。
    跑堂小二还以为是来了客官连忙迎上去,一抬头就僵了脸,瞧了一眼白福,才赔笑凑上去道“官爷可有事”
    小衙役也不耍威风,与跑堂的耳语了两句,指了指对面的酒楼。
    跑堂小二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点头,往楼上去了。白福扬着脸有些转不过心思,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没过多久,那小衙役又回来了,也没躲躲藏藏就径直往楼上去,将跑堂小二招呼到一边,敲开了霍黎的门。
    白福放下了茶杯,迎着夜风走出了朝阳客栈。
    阿昌从客栈后头跑了出来,在街上与白福想错而过,只匆匆留下一句“霍黎姑娘被请去官府了。”
    “跟上。”白福说。他自己也在人群中消失了踪迹。
    过了黄昏天色暗的就快了,只是片刻就黑了一片,四处灯火摇曳。
    “二位侠士同有此猜测,想必对霍黎性命周全也早有安排了罢。”公孙策说。
    “或者说,接二连三死去的人还有活着的她们在互相之间争夺什么,除了金钗之外,应当还有另一样她们共有的东西,比这刻字的金钗更为重要。”展昭嗓音沉沉,微垂的眉眼仿佛并不愿说出这一猜测来。
    这些女子遍布大江南北,纷纷死去,又让个中关系细细交缠,将半年前或者更早之前的案子都与今日联系起来。
    “若非如此,白菊也不必几番翻箱倒柜了。”白玉堂冷笑道。
    “而若不是另有企图,鹿铃夫人遭刺时也不会得了一线生机。行凶之人怕是问话于她,叫她拖住时间等来展侠士相救。”公孙策补了一句,一心二用将白菊尸首上的状况一一检查记录在案,才摸出了他小巧又锋利的刀子。
    “问题是,究竟还有几人,她们争夺的又是何物。”
    他始终没有抬头,眼睛都不眨地摸着白菊的肌理,一刀扎了进去,烛火摇曳间割开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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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好困。
    今天出了好多事,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些事,我需要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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