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哥哥,你怎么会来”
一把油纸伞,一袭白衣,在在雨天不沾染半分纤尘,一转身,清冷光华之下,少年意气已收敛,这些年常有一眼呈沧海之感,但不变的是,丹凤眼中不难窥探的气度与胸怀,深邃且永不暗淡。
神仙俊逸的公子,无论何时,都是吸引人们目光的存在。
这样的表象太容易迷惑一个人,包括当年未经世事的她。
他回头,“办公。”
曾妗主动走上前去,心中挂念着刚刚寄存在掌柜那里的银两,轻轻扯了下傅时与的衣角,“那待会我可以和傅哥哥一起走吗”
语气中,尽是少女的期待。
傅时与没有像以往一样拒绝她。
“上车。”
他皱了皱眉头。
一向公私分明的傅时与真把曾妗带上马车,就连曾妗自己也很纳闷。
傅时与很少这样并不疏远地关心她,下人扶她上马以后他主动开了口,“到这里来买东西”
“其实不是。”
“哦。”
就是这样的时而疏远时而亲近,譬如是若即若离,她才会这样一度为他着迷吧。
曾妗自知,他娶她不是什么心有所属,不过是因为如若得到自己的拒绝的话,那些往事就会被翻出来,从而影响到他的仕途。
可那时他与她谈及先娶将军长女时的神情,她以为,他真的情根深种。
然而,那狼狈无能为力模样,又如何经得起推敲。
“拿家人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典当掉,这样手头可以宽裕些。”
紧接着,她与往常一样多余地解释道,“我不是在和傅哥哥卖惨什么的,就只是纯粹地典当一些不时兴的东西罢了”
曾妗的声音越说越小。
马车里,格外潮湿而阴冷。
“过来些。”
傅时与揽她入怀,“都快要成亲了,没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你未来夫君说的。”
时而像这样缱绻的温柔,更是让人为之沉沦。
你即将入的是侧门,你做的可根本不是什么正妻。
人家就明媒正娶,而你,不过是个侧室罢了。
曾妗不由自嘲。
她浅笑,娇小的身体温软地侧靠在傅时与的肩头,在这密不透气的马车车厢里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傅哥哥,马车停靠在前面路口就好,我不能使傅哥哥回朝中的路受到耽搁。”
她说得义正言辞,目光却痴嗔地流连于他的眉目。
“无妨,我先送妗儿回去。”
男人见她樱桃红唇,分明是努力抿着不愿坦诚地笑出来。
“妗儿,京中时兴的首饰我会派人晚上送过去。你有其他任何的要求都可以找我。”
马车徐徐前行。
曾妗笑容灿烂,微微凑近男人的下颔,似是要落下一吻,又很快如同害羞那般躲闪了。
曾妗下车时,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么一句,“侧夫人当了什么东西,你们去取回来。”
当然,这不是想要把她所有的东西还给她,曾妗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他在调查她。
那副镯子被发现的时候,就是她的虚情假意暴露的时候
她必须立刻回头。